第三十四章:化神齊聚,一觸即發(fā)!(二合一)
王景離開了仙始之地。
他想起樹仙最后對他說的話。
“去吧!”
“去成為自己吧!”
“樹仙,我一直都在做自己??!”王景停住,轉(zhuǎn)頭看向千年古樹,輕聲說著。
看了許久千年古樹后,他轉(zhuǎn)身,朝外面堅定地走去,然后,他就看到了兩個人,兩個一大一小的人。
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大的那個,拉著小的那個的手,遠(yuǎn)遠(yuǎn)地站在馬車旁邊,靜靜地看向他。
這樣的情景,讓王景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很多年之前,當(dāng)時他也是這樣拉著張仲的手,而當(dāng)張仲長大后,出師后,有了自己的目標(biāo)后,張仲回來見他,也是這樣拉著宋水星的手。
“師公,好久不見!”王景看到宋水星朝自己揮揮手,沒有冗沉的禮節(jié)。
王景的回憶,被拉到現(xiàn)實,重合在宋水星和他拉著的一個七八歲稚童身上,他嘴角不自禁露出一絲慈愛的微笑,走過去,道:“水星,你來了!”
“三十多年沒見了啊!”
王景這樣感嘆著。
自從他成為煉氣士之后,就發(fā)現(xiàn),對時間的感覺,越來越容易忽略,若不是這一次感受到天地桎梏,他可能都對時間沒有感覺了。
宋水星看著年邁的王景,自己師父張仲的師父,他輕輕地說道:“是啊,三十七年沒見了……我這不是想著收了徒弟,總要讓師公看看我這徒弟,前來認(rèn)認(rèn)門?!?p> 王景點頭,看向稚童,說道:“是啊,那時候,張仲也是這樣帶著你回來,那時候,你看起來還要小?!?p> “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王景摸了摸稚童的腦袋。
稚童有點怯生生地眼睛看向王景,而后,看了自己師父一眼,才脆生生地道:“我叫顧星湖?!?p> “顧星湖,不錯,非常好聽的名字。”王景笑道。
宋水星對顧星湖道:“這位是王景,我?guī)煾傅膸煾?,你師父的師父的師父,你?yīng)該叫師祖……”
顧星湖聽到王景的名字,眼睛一亮,全然忘了那絲膽怯之色,看向王景激動問道:“師祖,您是仙祖?人間第一位煉氣士,是煉氣士的祖宗……師父,咱們家這么大的背景,你竟然現(xiàn)在才告訴我……”
王景聞言,哈哈大笑,道:“童言無忌,大風(fēng)吹去!娃娃,我可不是煉氣士的祖宗,這話可不能亂說……”
王景雖然這樣說,但是并未打消顧星湖的興奮。
“星湖,駕車,我跟你師祖有些話要說……”宋水星請王景上了馬車,而后讓顧星湖駕馭馬車。
顧星湖別看他年紀(jì)小,但看著架勢,顯然是經(jīng)常駕馭馬車的,非常熟練,他邊駕馭著馬車,邊豎起耳朵,想要傾聽師父到底要和師公聊些什么。
顧星湖的小動作,自是瞞不過車廂里那兩位化神煉氣士。
王景笑道:“水星,咱們這一脈,你師父性子敦厚,你的性格,雖沒你師父敦厚,但也是寬厚之人,不跳脫,怎么你收的這個徒弟,卻是這般跳脫活潑?”
宋水星笑道:“師公,星湖這孩子……”
顧星湖聽著聽著,剛想聽聽自家?guī)煾甘侨绾卧u價自己的,但聽到‘這孩子’后,就再也聽不到任何話語的。
師父宋水星,乃是化神煉氣士,是這世界最高最高的那一群人,顧星湖自是知曉,師父肯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他要偷聽,使用了法術(shù)將他們的談話遮掩了。
“不聽就不聽,不過,我雖說是好動了一些,但,我說到底,還是個好孩子的,師父應(yīng)該是跟師祖夸贊我……”
顧星湖這樣想著。
車廂中,宋水星說完,便看向王景,說道:“師公,我感覺到了天地桎梏,天地限制了我們煉氣士的突破……這應(yīng)該是所有化神后期都能感受到的?!?p> “林神霄他們自也能感受到天地桎梏,我怕,他們會像上次一樣,對師公不利。”
“師公,你剛從仙始之地出來,可從……樹仙那里,得到天地桎梏的答案……”
張仲曾經(jīng)來過仙始之地,作為張仲的真?zhèn)?,宋水星自也知曉樹仙之事?p> 王景曾經(jīng)想要帶宋水星進(jìn)入仙始之地,看看能不能得樹仙青睞,賜下仙緣。但宋水星要完成他師父的遺志,一直在游歷天下,完善《山水經(jīng)》,根本沒有時間。
便推托了進(jìn)入仙始之地。
因為,在他的心中,他師父張仲,是比樹仙,還要更重要的存在。
這次感受到天地桎梏,猜測林神霄等人,定會因為此事,再度會想要進(jìn)入仙始之地,就會跟師公王景再度發(fā)生大戰(zhàn)。
所以他來了!
在豫州時,他沒有能力跟師父并肩作戰(zhàn),但現(xiàn)在,他有了能力,可以跟師公并肩作戰(zhàn)了。
王景緩緩道:“樹仙說了四個字。”
“時機(jī)未到!”
“至于是什么時機(jī),我們只要靜靜地等待就行了?!?p> “你猜測的不錯,林神霄等人,必然會再次來,天地桎梏,他們根本找不到答案,自會想著去仙始之地找?!?p> 宋水星沉思片刻,最后還是將心里話說出來:“師公,林神霄他們要進(jìn)入仙始之地,就讓他們進(jìn)入吧……我想,樹仙是不會怪罪你的……人力有時窮……”
王景將樹仙對他說的話說與宋水星聽。
宋水星聽罷,道:“師公,樹仙也說了,根本不在乎,您又何必呢?”
“而且,樹仙也說了,讓您去成為自己……”
王景道:“我其實一直都在做自己啊水星,
年輕時,我想考狀元,做個好官為百姓計,若不是樹仙眷顧,我或許已經(jīng)死在山賊手里了……
不若我又怎能完成我的愿望……
后來,我成為煉氣士,亦是樹仙眷顧,成為煉氣士后,我發(fā)現(xiàn)我可以憑借手中的力量,跟皇權(quán)討價還價,為天下百姓謀奪更多的利益……
我跟你師父與江緣一戰(zhàn),我跟你師父都臨近死亡,亦是樹仙將我們救了回來,重活一世……
所以,哪怕是樹仙不在乎,但只要是樹仙不喜,我哪怕是粉身碎骨,豁出性命,也要守護(hù)住樹仙的安寧?!?p> “而且,樹仙也說了,尊重我的一切抉擇,這就是我的抉擇?!?p> 王景蒼老的目光中,盡是堅定之色。
而后,他看向宋水星,道:“水星,你走吧,離開云州,繼續(xù)去完成你師父的遺志?!?p> 宋水星輕輕搖頭,道:“師公,我是不會走的。這一次,我要跟你一起守護(hù)你的抉擇,至于完善《山水經(jīng)》之事,不是有星湖嘛!”
“樹仙曾救過我?guī)煾敢幻?,我這條命,就替我?guī)煾高€了吧……”
“水星,聽師公的話?!?p> “師公,我怎能讓您孤身作戰(zhàn)?!?p> “誒!”
王景嘆了一口氣,深深地看向宋水星,道:“我倒是明白過來了,你跟你師父一樣,別看著忠厚,但一旦執(zhí)拗起來,卻是九頭牛,也拉不動。”
“隨你吧!”
“師公同意就好!”宋水星臉上露出笑容,隨即將籠罩在車廂里的隔音法術(shù)撤銷,向外面駕駛著馬車的顧星湖說道:
“星湖,你不是一直想要我那本《山水經(jīng)》嗎?今日為師就送你了……”
顧星湖聞言,小小的臉上掩飾不住的欣喜,停下馬車,轉(zhuǎn)頭掀開車簾,看向宋水星,大聲道:“師父,是真的嗎?可不許反悔啊,你說了好幾次送我的……”
宋水星看著顧星湖小臉上的喜色,心中閃過一絲黯然,伸出手,輕輕摸了摸顧星湖的小腦袋,溫聲道:“這一次,是真的。不過,你要答應(yīng)師父,要好好保管它。”
顧星湖急不可耐,道:“師父放心,我一定好好保管的……師父,你快拿出來吧……不然我覺得你又是在哄騙我……”
宋水星搖頭失笑,而后拿出《山水經(jīng)》,遞過去,顧星湖接過來,嘻嘻笑道:“謝謝師父,我駕車去了!”
看著顧星湖回到車沿前坐下,將《山水經(jīng)》寶貝似的放進(jìn)小包里,王景施展隔音法術(shù),道:“這孩子,若是知道真相,一定會傷心的。”
對于這一戰(zhàn),王景并沒有什么把握。
聽到王景這般說,宋水星腦海中浮現(xiàn)起師父張仲身化河流的那一幕,自己是那樣的傷心,于是,他說道:“所以,我會努力活下來的。”
“師公,也請您,也努力活下來吧!”
……
林神霄離開神霄山后,直接來到了錦州煉氣司,或許,應(yīng)該叫錦州煉氣宗。
錦州,亦是大衍有一座陣腳的州府之一。
錦州煉氣司的司長,是王景的弟子,六十二賢之一,伍行允,林神霄的師弟。
讓伍行允慶幸的是,自從他們?nèi)ュ局菹蓙矸灞茖m師父王景后,王景后面,并沒有任何動作。這一次,林神霄找上門來,伍行允已經(jīng)猜到了是對方的來意。
聚仙殿中,一座三足大鼎,大鼎中有一柱大香,香煙裊裊。
伍行允和林神霄相對而坐。
在得知伍行允也感知到了天地桎梏,這讓林神霄松了一口氣。
“如此看來,這是我們化神的劫難了!”林神霄這樣說道。
伍行允點點頭,問道:“所以,林師兄,你打算如何做?”
林神霄覷了他一眼,道:“我要如何做,你心中不清楚?伍師弟,上次跟這一次,可不一樣了,上次你尊師重道,沒有選擇出手,我亦是理解。”
“但這次,我們面對的,可是生死大恐懼!”
“伍師弟,若是你能坦然面對死亡,就當(dāng)我沒有說。”
伍行允目光深處閃過波動,最終,他無奈道:“誰人又想死呢,就是凡人,也不愿意面對死亡?!?p> 林神霄道:“既如此,我們便抓緊時間,拉攏各位師兄弟,這一次,一定要進(jìn)入仙始之地,找到天地桎梏的答案。”
伍行允點頭。
這時候,有弟子上前,匯報道:“師尊,林師伯,外面有人求見,說是故人?!?p> “故人?”
林神霄和伍行允對視一眼,而后聯(lián)袂走出聚仙殿,目光落到煉氣廣場上的一位黃衣人的身上,黃衣人面容灑脫中,又帶著上位者的威嚴(yán),他朝林神霄和伍行允拱手見禮道:
“林師兄,伍師兄,好久不見!”
林神霄靜靜地看著黃衣人,道:“江師弟,的確是好幾年不見,那一年,江師弟與師父對抗的場景,可讓做師兄至今回想起來,都恍如昨日?。 ?p> 江緣笑道:“是啊,那日,你和伍師兄就站在師父后面,卻只有張師兄站了出來?!?p> 林神霄和伍行允聞言,心中被刺痛了一下,還是林神霄能沉住氣,道:“江師弟兩百年不踏入大衍,這次來,想必是為了天地桎梏之事吧?”
“瞞不過林師兄?!苯夵c到為止。
“江師弟,請了!”
……
半月后。
云州邊境。
這里自半月前便搭了一個茅草屋,一桿酒肆的旗幟打起來,來往的江湖中人,皆在此歇腳。
開這酒肆的,是爺子孫三人。
這一日,江湖中人正在喝酒吃肉,談?wù)撝?,自從煉氣士出現(xiàn)后,江湖武人是過得越發(fā)的悲慘。
以前人人向武,現(xiàn)在是人人都向往成為一名煉氣士。
正當(dāng)他們談?wù)摰臅r候,一行三十余人走來,每一人,或老者,或中年人,或青年人,個個皆是氣質(zhì)不俗,不像凡間之人一樣。
江湖武人見此,立即不自禁噤聲,目光好奇地看向這行人。
在他們驚詫的目光中,這一行人,竟是來到那位買酒老翁面前,齊齊躬身道:“徒兒們拜見師父?!?p> 買酒老翁朗聲道:“星湖,打烊了,讓這些江湖人都離去吧!”
顧星湖連忙走來,看了林神霄等人一眼,對那些好奇的江湖中人揮手道:“諸位,不好意思,打烊了,還請諸位離去,這頓,免費(fèi)!”
這些個江湖武人,亦是被這氛圍鎮(zhèn)住了,連忙一個拿起桌上的兵器就離去。
等江湖武人離去后,王景才看向林神霄,道:“你們還是要進(jìn)入仙始之地?”
林神霄躬身道:“師父,除非你能告訴我們,這次天地桎梏怎么解決?不然,我們一定要進(jìn)入仙始之地,尋找答案?!?p> 王景道:“時機(jī)未到!”
這一次,他轉(zhuǎn)述了樹仙的話。
但這話,顯然林神霄等人是不會信的,林神霄道:“師父,不要再敷衍徒兒們了。這一次,我們沒有退路了?!?p> 這時候,一位黃衣人騎著一頭七彩鹿逶迤而來,他來到林神霄身邊,下來對王景躬身行禮:“不肖弟子,江緣,拜見師父。”
王景看向江緣,這位他曾經(jīng)寄予厚望的弟子,道:“我還以為你會永遠(yuǎn)躲在月照……”
江緣笑道:“師父說笑了,大衍是生我養(yǎng)我的地方,我自是要回大衍的?!?p> 林神霄看向王景身上的宋水星,還有稚童顧星湖,道:“師父,這一次,您是知道的,所以,還請師父三思?!?p> “我們不想傷害師父。”
“啊啊啊——”
這時候,一聲驢叫聲響起,眾人看去,只見一位身穿青衣,背著劍的中年人,騎著一頭驢向酒肆走來。
“仗劍仙人,陸守原!”
林神霄看向來人,說出了對方的名字,他倒是去過正氣煉氣宗,但卻沒有見到陸守原的面。
沒想到,陸守原還真的來了。
陸守原看向王景身后的人,笑道:“宋大叔,我來了!”
說著,陸守原就騎著驢,站到了宋水星的身邊。
林神霄目光一凝,道:“師父,憑你們?nèi)恕?p> “還有我呢,林神霄,上次還沒有吃夠教訓(xùn)……”一道清氣自空中飛來,陳壽的身影,落在林神霄面前。
“陳大叔!”陸守原恭敬打招呼。
林神霄目光波動,陳壽的話刺痛了他。
“守原,宋大叔,陳大叔……”
一只貓妖在空中慢慢走來,頭上帶著寓意妖族的王冠,似乎顯得有一絲滑稽。
人間之巔,齊聚于此!
……
“王景……”
正在修煉中的百靈鳥,似乎聽到了仙發(fā)出了一聲嘆息。
“仙沒事呼喚王景的名字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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