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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神若

第199章:我要去找一個人

有神若 中行都御神君 9930 2023-04-18 20:42:24

  老東西嚇跑了,鋪蓋都不要了,

  留下一堆瓜果蔬菜,一根棍子,幾件舊衣服,溪水泡的涼瓜,解暑,解心煩,我哭了一整天,去小溪里洗了澡,換了舊衣服,倒也合身。那些采礦的,種地的,采野果的,跟著老東西全跑了,我回到山頂,繼續(xù)哭了半宿,罵著蛇無該的祖宗十八代,我記起來了,她是個該死的星牧,他那個太爺也不是東西,就是那個老梆子坑了我!

  吃了兩天涼瓜,拉稀拉了三天,險些沒把我竄死。

  我虛弱的躺在石頭山頂上,烈日當(dāng)頭,曬的脫皮,曬了一天,都冒煙了,我徹底絕望了,不想動,躺平,夜里下了瓢潑大雨,風(fēng)雨雷電,下了一天一夜,都是極端天氣,中間我被雷劈了三十六次,天罡之?dāng)?shù),倒也附和我的天神身份,我挺住了,該死的金甲,該死的神輦。

  現(xiàn)在是第九天,上午十點半,就剩半根白蘿卜,我實在是餓,但是不敢啃了,肚子里咕嚕嚕,我用力收著臀,憋著,挺著,忍耐,烈日當(dāng)頭,又是一個曬死人的大籠屜天。

  “無該!你個混賬!你坑死我!你拋棄了我??!我恨你??!我恨你!”我哇哇哭著,聲音也不大,虛弱的不成調(diào)子。

  古人云,到了苦處,只是哭,我只是哭,哭哭停停,停??蘅?,越哭越悲,越悲越停不下來,眼淚,迎著猛烈的暴曬,滾滾而出,止不住。

  我躺著,收著臀,不想動,一動不想動,人在絕望的時候,極度舒適的時候,是一動不想動的,神也一樣,我偏于前者,絕望死死摁住了我,一絲活氣都不給我留。

  我哭著,天空里風(fēng)來云聚,響雷炸炸,登時烏云壓頂,狂風(fēng)大作,涼快不到半分鐘,就是寒冷,我躺著,一動不動,咕嚕聲,總算停了,天空烏云里,閃電裂變,劃破天空,大炸雷一個接著一個,在天空里試炸。

  咣!

  不遠(yuǎn)處一個山頂,茅屋給打著了,本來就焦黑的茅屋,又竄起了火,那一道驚雷,是打樣的。

  三十六個天罡雷,隨后就往我臉上打,上一次就是這么搞得。

  這一次,我看出來了,這不是自然界的雷,這是神輦的黑。

  我懶得動,不想動,心都,掏空了,絕望,只有絕望。

  咔啦??!

  大炸雷,威力翻了三倍,打我臉上,電流瞬間,傳遍,我本能的哆嗦著彈挺。

  我睜著眼,絕望,只有絕望,咣!咣!咣!

  前四個炸雷,是開場,我的臉生疼。腦瓜子嗡嗡的。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

  三組各十個,都是劈在我臉上,得虧我是個神,要是個人,早就劈熟了。

  咣!咣!左臉,右臉。

  兩個收尾雷,刁鉆,力度極大。

  我盯著烏云暴雨,狂風(fēng)潑著水,我罵著神輦的祖宗十八代。

  絕望,我累了,心里累了,徹底累了,無該傷了我的心。該死的神輦,也不是個東西。兩個賊金甲,我早晚抓住他們,必須打死。

  咔啦??!

  我踏馬,又來一組!加量了?。?p>  我想哭,落難的鳳凰不如雞,虎落平陽被犬欺。

  我側(cè)著頭,痛哭,嘟囔著罵著,絕望的任由暴雨,驚雷,肆虐。

  第二組炸雷,不局限于臉,往我的要害打,都是黑手。

  兩個收尾雷,砸在我的腦門上,劇烈的電流在我周身游走,我費力的翻身。

  突然我看了那個小雕像,一家三口的雕像,雨水沖掉了污泥,白色的石頭,就像玉石一樣晶瑩圓潤,在暴雨中,歪著,惟妙惟肖的我,嚴(yán)肅的蛇無該,活潑的小龍神,三個人,正在斜在淺淺的石凹積水里,淋著暴雨,盯著我,小小的白色石頭雕像,就像真人。

  我掙扎著,往前爬,任由狂風(fēng)暴雨,我推開積水,抓住了小雕像,手掌大小,我在暴雨中,撫摸著雕像,撫摸著無該的臉,心里劇痛。

  我哭著,掙扎著,想爬起來,全身無力,栽倒在巨石上,我翻著身,躺著,任由暴雨沖刷,我把小雕像捂在心口,雙手死死捂著,大哭。

  “無該!無該??!我恨你!把我的心還我?。?!”......

  ......

  ......

  暴風(fēng)雨,持續(xù)了很久,我昏死了過去,死死抓著雕像。

  清脆的鳥鳴,

  傳來,至少四種鳥,三種,是三種,清脆,聽著就好聽,很好聽。

  我不知道我是死了,還是活著,我只有一條命,我感覺得到,該死的神輦,拿走了我的七色神光,他騙了我,他是從我的黑光下,救了黃泉之神。

  黑色的光,是可怕的。

  我躺著,渾身酸疼,心里更疼,我要去找她,說個明白,我要去找她,我的頭很疼,蛇無該,我必須找到她,說清楚,然后就分開,永遠(yuǎn)的分開。

  我是個神,她只是一粒塵埃。

  無盡的恨,包裹著我,我的頭很疼,記憶似乎正在流逝,變得模糊不清,我捂著頭,暴風(fēng)雨后的清晨,格外新鮮,一只小鳥飛來,落在一旁,警覺的唧唧叫著,往那截蘿卜走去,啄食著,很興奮,不多時又有兩只鳥,飛來,在破爛的薄毯子里撓著,翻找食物。

  我忍著劇痛,起身,放眼望去,我踏馬?。。?!

 ?。?p> ?。?p>  腦袋劇痛,記憶正在加速流逝,

  無數(shù)記憶的碎片,充斥著,獵神會的拷打,無盡的拷打,一張又一張臉,向我索命,那些為了救我,死在獵神會手里的人,向我索命,我捂著腦袋,栽倒,記憶正在急速消逝,碎裂,就像無盡的洪流,洶涌澎湃,我在洪流中,翻滾,記起了一切,碎裂了一切,忘記了一切。

  我慘叫著,想要記住他們,又被沖散,遺忘,我恐懼的咬著牙,死死記住最重要的事,我必須報復(fù)神輦,我必須抓住金甲,我必須回到艦隊,我必須找到蛇無該,我要救出小龍神。

  我強撐著站了起來,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記憶正在加速流逝,是因為時間變了,時間已經(jīng)變了,沒有了村子,巨大的平原,不再是舊時模樣。

  一覺醒來,

  高樓林立,滿天的飛行器。

  巨大的星際戰(zhàn)艦,布滿了高空,仙猿族人,進(jìn)入了太空時代。

  我捂著頭,時間加速了遺忘,時間正在摧毀我的記憶。

  我四下看去,平原上,密集的都市群,不再有農(nóng)田,無數(shù)巨大的智能工廠,巨大的部件,正在緩緩上升,動力裝置推動著,數(shù)以千計的部件,在半空里進(jìn)行組裝,一艘巨大的星際戰(zhàn)艦,已經(jīng)隱約有了輪廓,密集的戰(zhàn)機群,呼嘯著飛過,我昂頭看著。

  我的腦袋劇痛,我要記住最重要的事,我必須報復(fù),報復(fù)誰?......我必須抓住,抓住?.......我必須回到?......我必須找......

  我的記憶消失了,只剩模糊的感知,我的神力已經(jīng)不在,所有的記憶,變得模糊,我恐懼的看著,我恐懼的回憶,我,我忘記了,沒有了神力,我無法對抗時間。

  我站在平坦的巨石上,站在山頂,大量飛船,呼嘯而過。各種嘈雜的聲音傳來。

  群山,

  無數(shù)巨大的礦機,挖掘著,群山都被挖掉了,只剩下可憐的三個山頭,干枯,附著在裸露的巖石上,巨大的機械裝置,把巨石打碎,長達(dá)數(shù)百里的傳送帶,把礦石輸送到巨大的工廠中,密集的高樓,如軍陣,比山還高,一艘輕型突擊船,呼嘯飛來,盤旋著,圍繞著山頂。

  刺耳的聲音喊著“發(fā)現(xiàn)火星間諜!?。〔辉S動,舉起手來??!”

  啪!

  一道火光,嗖!打在我的前方,彈丸,打進(jìn)石頭里,濺起不少碎石,打在我的腿上。

  我木然的看著,又一艘突擊船飛來,要大一些。

  “不是間諜!是個逃犯!立即抓捕?。?!”聲音喊著,是個女孩的聲音。

  仙猿族語,有了很大的變換,比起古代的語言,更為簡潔流暢。

  四個強壯的軍卒,從飛船上跳下來,懸浮,噴射,向我飛來,他們攥著槍,彈丸槍,我木然的看著他們。

  四個仙猿戰(zhàn)士,穩(wěn)穩(wěn)地落在巨石上,攥著槍,圍住了我。

  “穿個古裝,你演戲吶!!還是個古代農(nóng)民?這里是禁區(qū)!按照仙猿圣國,緊急行星特別安全法,第四條之規(guī)定,現(xiàn)在正式逮捕你!”強壯的黑甲仙猿戰(zhàn)士,大聲道,聲音洪亮,透著正氣。

  “他就是個間諜,斃了算了?!蹦贻p的黑甲女仙猿戰(zhàn)士,冷冷道,帶著不屑。

  “甚么斃了算了!不審一下嗎??!”我大怒道。

  “還別說,古代語調(diào)正宗啊,是個古裝愛好者吧!誤入禁區(qū)?”另一個紅甲女戰(zhàn)士問道。

  “標(biāo)準(zhǔn)流程,帶回局里,拘個十天吧?!睆妷训闹心晗稍硲?zhàn)士,也是紅色盔甲,忙道。

  “還得管飯呀!!浪費糧食??!”年輕的黑甲女仙猿戰(zhàn)士,拒絕道,要下黑手“斃了算了!”

  “我就是......”我怒道,破碎的記憶,我不知道這里是哪里?我急忙回憶。

  “按照流程來吧,最近火星戰(zhàn)事緊張,可能會抽調(diào)。他這樣的人,有用?!敝心昙t甲戰(zhàn)士說著。

  “不行,不行,隊長,局里糧食緊張,沒有余糧養(yǎng)廢物!”女仙猿戰(zhàn)士,年輕的臉。我看著就厭惡。

  “我踏馬就是村里的人,誰敢動我!!你們這幫崽子!無法無天!我是,我是三里鋪的?。?!”我怒道,登時記起這個名字。

  “你三里鋪的?!”中年紅甲戰(zhàn)士一愣。

  “對!你們四個給我滾蛋,我在這里想事情呢!你們一攪合!我都記不得了!”我怒道。有幾件很重要的事,我必須去做,但我記不起來。

  “我就是三里鋪的?。]見過你呀!”年輕的黑甲仙猿女戰(zhàn)士攥著槍,近前,頂住了我的腦瓜門,隨時下黑手。

  冷汗竄上腦門,我怒道“給我拿開?。 ?p>  “說!你是三里鋪哪個區(qū)的,啥街道,門牌號碼!說不出來立即處決!”黑甲女戰(zhàn)士威脅道。

  “哪有門牌號碼,攏共才幾十戶人!!”我怒道,急忙回頭看向平原,巨大的平原,城市密集,一座連著一座,我已經(jīng)找不三里鋪,山也沒了,森林也沒了,農(nóng)田也沒了,都是都市群,工廠群,只是河流依然隱約可見。

  “三里鋪市,人口一千六百萬,幾十戶人?我懂了,你是一個精神障礙者。”中年紅甲戰(zhàn)士收起槍,背著手,看著風(fēng)景,兩艘輕型飛船,在遠(yuǎn)天懸浮著。

  “哇!對呀!尋常人哪有膽子來禁區(qū)。”紅甲女戰(zhàn)士收起槍,搖頭道。

  “撤了!行啦!他是個精神障礙者,智力阻塞,沒有危險。收隊!”強壯的黑甲戰(zhàn)士,急忙攥住年輕女孩的槍,讓她收起來。

  “你有證明嗎,我看看!沒有的話,我建議立即處決。”年輕黑甲女孩急忙道。

  “算啦!他這里不正常,讓他自生自滅吧!這種事情見多了,不要亂搞,流程出了問題!年終獎全扣掉!撤!”中年紅甲戰(zhàn)士,啟動飛行腰帶,要跑。

  “給我站??!這山是你們挖的???!混賬!”我怒道。

  四個人一愣,紛紛看著我,帶著嘲笑,戲弄,和殺機。

  “唉?手里拿的什么?”中年紅甲仙猿戰(zhàn)士,突然發(fā)現(xiàn)我手里的雕像。

  我低頭看去,陌生,特別陌生,我這才注意到手里,攥著一個小石雕,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一個小孩,有犄角,雕刻的惟妙惟肖,我拿起來湊近了看。熟悉感襲來,很重要的事,要做,這種感覺越發(fā)強烈。

  “三里鋪是哪?”我抬頭問道。

  四個人一愣,紛紛搖頭,年輕的黑甲女孩收起槍,無奈的搖頭,突然她眼珠一轉(zhuǎn),拿出一個機械裝置,湊到近前,對著我手里的白石石像,探測。

  “嘀?。∵h(yuǎn)古文物,定位,一級藏品,無價,孤品,現(xiàn)收藏于三里鋪市,天淵閣古文物博物館,三大鎮(zhèn)館國寶之一,名曰真龍石刻,集遠(yuǎn)古雕刻工藝之大成.......”聲音說著,實時智能監(jiān)測。

  咔!

  四把槍,閃電一般,頂住我的腦袋,圍了一圈,四個仙猿戰(zhàn)士,激動了。

  “怎么回事!!”我怒道“不要遮擋我的視線,給我滾開!”

  “嚯??!你藏得夠深的??!原來是個盜賊??!”中年紅甲隊長笑道,都是興奮。

  “發(fā)了發(fā)了!升職加薪,就是你了!猿神保佑!哈哈哈哈,我的房貸有著落了!大賊呀?。【垢冶I竊天淵閣!無法無天!”紅甲女戰(zhàn)士興奮道。

  “斃了!東西帶回去,光賞金就夠我們上岸了!還上個毛線的班!天淵閣是黃金谷?。 蹦贻p的黑甲女戰(zhàn)士,殺氣中帶著感恩。

  “此事重大!還要仔細(xì)謀劃,按照流程來!”中年紅甲戰(zhàn)士急忙道。

  “哎!撒手!如何搶我東西?。?!撒手!別搶??!”我腦袋頂著四把槍,死死攥著石雕,精美的石雕女人的臉,讓我覺得熟悉,細(xì)微的記憶碎片,微微涌動。

  他們四個都來爭搶,我死死抓住,不撒手!

  “小心走火?。∧銈兯膫€干嘛呢?出個任務(wù)這么費勁?。?!”聲音傳來。

  “正在處理,你們先回去吧,我們直接押送他下山,順路爬個山,偷個懶?!睆妷训暮诩讘?zhàn)士急忙道,帶著機警。

  “不早說!我們還等你們!走啦??!”聲音傳來,空中懸停的兩艘飛船,噴射火焰,呼嘯起來,飛走了,四個人伸著頭,見走得遠(yuǎn)了,露出了獠牙,下了黑手,咔!鎖住我的脖子就搶我的雕像。

  劇烈的記憶,滾滾而來,

  “我要找一個人!我要找一個人!??!”我喊著,掙扎,死死攥著雕像,瞪著雕像上的女人,她的臉惟妙惟肖,很真實,很模糊,我似乎,見過。

  “對對對!你就是我們要找到人,我的財神爺!”紅甲女戰(zhàn)士興奮道,槍著我的后腦勺,伸手爭搶。他們掰著我的手指,我死死攥著,白色的石頭,精美圓潤的石頭。

  “是她!我要找她!!我要找一個人,就是她!”我喊道。

  “這是孤品啊!你們小心點啊?。 睆妷训暮诩紫稍硲?zhàn)士提醒道。

  三個人一聽,加速爭搶。

  我死死攥著,手指被掰開,中年男人奪過去,瞪大了眼,去看,這樣的寶貝,這樣的真品,連看一眼都要單獨購票,票錢他知道,是他三年的工資,只能看十分鐘,一年只開放五百個名額。中年男人,貪婪的盯著石雕“欸!誒誒?這個男的,和你很像??!”

  其他人一楞,急忙掐著我的脖子,推著,對比著看。

  “哇!這是贗品吧!怎么是他的臉!”年輕黑甲女孩急忙道。

  “穩(wěn)一點,快打開博物館數(shù)據(jù)庫,對比一下?!奔t甲中年男人忙道。

  啪!

  我趁機猛的一竄,去奪雕像,中年紅甲男人本能的躲避,一甩,脫了手“哎哎?。?!”

  年輕黑甲女孩,反應(yīng)最快,伸出腳,咔,接住石雕,一接,一兜腳,一沉鉤,一踢,石雕穩(wěn)穩(wěn)飛起來,一個花式,接住,一踢,石雕,再次飛起,上升,女孩,又一個鉤踢,腳法嫻熟,石雕穩(wěn)穩(wěn)上飛,女孩咔,扭身,一個小猴探山,伸手去抓,石雕,擦過她的手指,咔!掉地上摔成了三瓣。

  女孩變成一個雕像,不動了。

  三個人震驚,急忙松開我,圍上去,伸著脖子看,石雕,確實斷了,斷了三截。

  “你秀什么腳法??!你踢毽子?。。?!”中年紅甲戰(zhàn)士勃然大怒。

  “大哥!是你沒拿住,脫了手,我補救,偏了一點而已。我沒責(zé)任!”黑甲女孩急忙甩鍋。

  “你們快看看吧,這是真品!”紅甲女戰(zhàn)士,震驚的,急忙把影像給他們看。

  四個人,凝固了,清爽的早晨,朝陽散著金光,鳥兒歡快,卻不多。

  “是他!他搶,你躲,掉了!”黑甲女孩,急忙指著我。

  四個人閃電一般,圍住我,乒乓就打,我躲著,喊著,哭著。

  他們用細(xì)鋼索,捆住我,四馬倒攢蹄,捆了個結(jié)實。

  “我要找一個人,放了我,雕像!送你們了?。∥也灰?,我要找她!”我喊道。

  “你摔斷了,你送我們,栽贓陷害!歹毒!”年輕黑甲女孩怒道。

  “不是我摔的!”我哭道。

  “不不不,就是你摔的!”中年紅甲男隊長,起身道,來來回回踱步,他年紀(jì)大,是個隊長,紅色的盔甲很抓眼,三個人紛紛看著他。

  “哥,怎么搞,我們都聽你的!”強壯的黑甲戰(zhàn)士忙道。

  “這樣!我們抓住了這個大賊,他偷了寶物,躲進(jìn)禁區(qū),我們巡邏時候發(fā)現(xiàn)了他,來盤查,他將雕像藏在衣服里,我們搜身,發(fā)現(xiàn)了寶物,他奪了過去,威脅我們,并且賄賂我們,要把這件真品,分給我們,企圖逃脫法律的制裁,我們,堅守底線,不同意,但是為了保護(hù)這件真品,我們假意答應(yīng),保護(hù)這件真品,去拿這件真品,這個大賊,太精,而我們,太正氣啊,被他識破,他咔就摔碎了,這件真品,我們......逮捕了他!!懷著悲痛的心情,將殘破的真品,送回了天淵閣,并得到了嘉獎。”中年男人威嚴(yán)道。

  “能行嗎?哥?!焙诩着⒚柕?。

  “大家咬死了,就能行,不要出破綻!!來,捋一捋,記住......”中年男人如此這般的教著,怎么講,怎么拉情緒,怎么把紅帽子自己戴上,怎么把黑帽子給我扣上。

  “真踏馬的蕩氣回腸!毫無底線??!”我怒道。

  “你看看他,他怒了??隙ㄒ牢覀兊模朊撟?,拉我們下水,我們必須統(tǒng)一口徑,要經(jīng)得起歷史和時間的考驗,要對的起職業(yè)和正義,首先,給我揍他!!”中年紅甲男人指揮道“解開,打服了他,不用捆著,才真實。我們的憤怒,是正義的憤怒,是對真品的愛,是對盜賊的恨?!?p>  四個惡狼,解開繩索,圍住了我,作死的打,我忍著,我不屈,我掙扎,我堅強,我死不退讓,堅守底線,我威武不能屈......

  “哥!別打了??!我配合!!”我痛哭道。

  “你已經(jīng)是死人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要是拉我們四個墊背,我把你埋在山里,埋在這個風(fēng)景宜人的地方,這是寶地啊,藏風(fēng)聚氣,是個福地。”中年紅甲,拍著我的臉,冷冷道。

  “別!我配合,隨你們怎么說,別殺我,我要去找一個人。”我哭道。

  “這就妥了!”中年隊長,嚴(yán)肅道。

  紅甲女戰(zhàn)士,小心的,把斷了的石像,收進(jìn)精美的機械背包里。他們四個人,又排練起來,走個流程,面面俱到,很細(xì)致。

  時間飛快,就到了中午,第三次彩排圓滿結(jié)束,中年紅甲隊長,做出了肯定,簡單總結(jié),四個人,各自坐下,吃著簡單的工作餐,三葷一素,還有湯。

  “給我吃點!我餓了!”我蜷縮著,渾身劇痛,餓的咕咕叫。

  “你還有臉吃!無價之寶!被你毀了!!我們的賞金也沒戲了!現(xiàn)在還要彩排!!你安安穩(wěn)穩(wěn)去死!有你的專用通道,不超過晚上八點,你就正法了,你吃啥!”黑甲女孩怒道。

  “你啊你!要不別偷寶物!讓我們白高興一場,惹多大麻煩!按說該給你吃點,畢竟是標(biāo)準(zhǔn)流程,你也是個人?。〉?.....我這次破例。你吃個雞毛你吃!餓著吧!”中年紅甲隊長拿著筷子,指著我罵道。

  “我要找的人,是那個女人,碎了的雕像給我,我要記住她的臉?!蔽颐Φ?,退而求其次。

  “一般,大盜賊都變態(tài)的,我看他是對著真品整容哦,迷戀上了真品上的女人,然后賊膽包天,潛入天淵閣,盜取寶物。”紅甲女戰(zhàn)士,吃完飯,清洗著飯盒,擦拭著筷子。已經(jīng)結(jié)束簡單但也豐富的午餐。

  另外三個,胡亂散坐在石頭上,吃著,邊吃邊嘆息。

  “那個雕像,本來就是我!!”我忍著饑餓和疼痛,怒道。

  “你看看,病得不輕?。 敝心昙t甲男人怒道“你再叫喚!就埋在這里吧,死的活的都行!”

  “別呀,死了,我們還要背尸體下山!山路不好走哇!也晦氣?。 焙诩讘?zhàn)士急忙阻止,完全是出于人道的考量。

  中年紅甲男人和黑甲年輕女孩一邊吃一邊罵我,終于吃完了,我餓的幾乎昏過去,他們開始了午睡,半小時,給我套上鐵索,捆著腳,又暴打一頓,讓我失去了爬著逃走的能力。

  中年男人,鼾聲如雷,另外三個,睡不著,抱怨著。

  我絕望的躺在巨石上,這里,就是這里,時間已經(jīng)變了,我的記憶模糊,但感覺,熟悉的感覺,還在,我很喜歡這座山,熟悉,似乎山里藏著我的記憶,似乎我和那個雕像上的女人,小孩,就住在這座山里。很重要的事,不止一件,我記不得了,但我知道我必須找一個人,找到雕像上的女人。

  “還別說,整容術(shù),越來越精美啊,你這臉吧,和雕像太像了!”三個人,午覺睡不好,拿著真品的殘骸,對著我看。

  “那就是我!”我忍著饑餓和劇痛,說著。

  “嗯!對,就是你,這個女人叫什么名字呢?你個變態(tài)大賊!”黑甲女孩問道,帶著兇惡。

  “......我.....我不記得了!.......”我恐懼道,大腦一片茫然。

  “你叫什么?”強壯的黑甲戰(zhàn)士問道。

  中年紅甲男人,震天呼嚕,打斷了我們。

  “嘶!你小點聲!??!”黑甲女孩回頭怒道。

  中年男人睡得正香,似乎聽到了,呼嚕聲,弱了下去。

  “......我.....我也不記得了?!蔽艺痼@道。茫然的震驚。

  “變態(tài),大賊,精神障礙者,三大優(yōu)秀品質(zhì),集于一身,你這樣的狗東西,真的不多見了?!睆妷训暮诩讘?zhàn)士怒道。

  “別殺我,我去找她,我能記起來。”我急忙道。

  “殺你,本錢都收不回來!這把槍!很貴的!”黑甲女孩攥著槍,對著我怒道。

  “我可以記起來,真的,我能記起來??!我不是壞人!我,我是一個好人,能記起來!”我恐懼道。

  “你能個雞毛!出發(fā)!”中年紅甲男人罵道,猛的坐起來,醒了,伸著懶腰,打著哈切。一個小午覺,精神百倍,煥然一新,和三個萎靡的同伴完全不同。

  四個人,押著我,推搡著,沿著山道下山,我的手,被堅韌的鋼索捆著,腳上一個大腳鐐,鞋子破破爛爛。破舊的衣服,被打出幾個破洞,我絕望的走著,小心的沿著山道下山。

  黑甲女孩和中年紅甲男人走在后邊,另外兩個,走在前邊,看押著我。

  稀疏的山林,大量樹墩子散布,樹被砍伐了。只剩破敗。

  我望著遠(yuǎn)方的平原都市群,有點恍惚,那里,再也沒有了村子。

  連踢代打,一路謾罵,四個混賬,押著我來到山腳,穿過一片碎石帶,無數(shù)大小小的機械裝置,扔著,銹跡斑斑,早已經(jīng)報廢,不少人背著口袋,拿著鋸條,掀開鐵銹,割取金屬,他們穿的比我還破。

  “唉!不容易呀!割一天,也就剛剛湊過飯錢。大家小心點,前方就是貧戶區(qū),注意安全!快速通過??!”中年紅甲男人急忙道,拔出了槍,砰!對著天空放了一砰。

  數(shù)十個貧窮的口袋,嚇得紛紛躲避,伸著頭,看來。

  另外三個仙猿戰(zhàn)士,拔出槍,向著半空打槍,驅(qū)散那些人。

  破破爛爛,讓人心疼,天空里巨大豪華的星際戰(zhàn)艦,讓人心寒,這些窮鬼和星際戰(zhàn)艦,只是一個抬頭的距離,我昂著頭走著,看著天空,碎石硌腳,巨大的星際戰(zhàn)艦,至少二三十艘,大部分隱藏在白云間,藍(lán)天,白云,最近的一艘,離著地面約莫三百米,巨大的鋼鐵清晰可見,無數(shù)大大小小的機器人,焊接著,不時閃著光,可能也不全是機器人,那些穿著作業(yè)服的,可能是仙猿族人。

  我依然震撼,巨大的星際戰(zhàn)艦,可以和巨蛇艦隊的媲美,我突然記起了巨蛇艦隊,無數(shù)巨蛇艦隊的影像,浮現(xiàn)在腦海,無數(shù)巨蛇族人的臉。

  “那個人女人,是巨蛇族人。”我忙說著。

  “什么玩意兒?巨蛇族人?!!”中年紅甲男人一聽,竄過來,冰冷頂住我的腦門。

  “你是火星間諜??!踏馬的,又一項死罪!驚喜呀!又讓我們立功??!”強壯的黑甲仙猿戰(zhàn)士興奮道。

  “你也是巨蛇族人!?。 焙诩着⒓泵柕?,槍口帶著興奮。

  “不不,我記錯了!沒有巨蛇族人,是五里鋪,三里鋪的,我聽別人說的,你懂得,別人說的,也可以是自己的,裝個門面嘛!混一混。”我急速思考,挽救自己。

  “我看他不像間諜,看這一身窮鬼裝!間諜都是有經(jīng)費的。不可能飯都吃不上!”紅甲女戰(zhàn)士忙道。

  “有道理!但是,凡事有特例,他極有可能是一個吃苦派間諜,他偷了寶物啊!不要被偽裝所蒙蔽,類似的案子,不是沒有?!敝心昴腥苏f著“大家小心,前方進(jìn)入危險區(qū)。”

  四個人攥著槍,押解我前行。

  我震驚的看著,破破爛爛的房子,木頭的,磚頭的,石頭的,鋼鐵的,塑料的,紙板子的,木柴的,雜草的,窩棚,茅草屋,無數(shù)人,破破爛爛,很多人光著膀子,光著腳,絕望的坐著,麻木的看著我們。一群小孩子打鬧著跑過去,一個小女孩,故意撞到強壯的黑甲戰(zhàn)士腿上,黑甲一腳踢開她,她翻滾著,嗖就爬起來,跟著小孩跑了,跑的輕快,帶著堅韌,帶著幾許恐懼,和興奮。

  小女孩不時回頭看一眼,猛跑。

  “我的錢包?。?!”強壯的黑甲戰(zhàn)士大怒。

  不少人,聽到錢包二字,麻木的看過來,一些慵懶的閑散,紛紛起身,站在街邊,不少彪形大漢,光著膀子,攥著短刀,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一個白胡須老者,拿著一個凳子,扔在破爛的街道中間,坐下,等著我們。

  中年紅甲男人,急忙低聲道“密集陣型!”

  三個戰(zhàn)士攥著槍,把我擠在中間推搡著前進(jìn)。

  砰!

  中年紅甲戰(zhàn)士,照著半空放了一槍,高喊道“偵查局辦案??!妨礙辦差者,格殺勿論??!我們只是路過?。?!沒有貴重物品!!不要與偵查局作對??!”

  遠(yuǎn)方的老者,坐在破破爛爛的大街中央,不少人沿著街,盯著我們,帶著兇惡,饑餓,貪婪,麻木,好奇.......一張張臉,仙猿族人的臉。

  我看著這一片破敗,看不到任何希望,我木然走著,腳鐐嘩啦作響。

  “老哥!他犯了什么罪?。?!”一個瘦弱的男子,大聲問道。

  “盜竊!非法闖入禁區(qū)!”中年紅甲男人喊道。

  “偵查局,也得交過路費??!”一個彪形大漢冷冷道。

  “你找死!跟偵查局作對!猿神都保不住你!”黑甲女孩怒道,攥著槍指著,就要開槍。

  “別沖動!”中年男人低聲道。

  “你有幾顆子彈!!這條街二十五里!你走的出去嗎?。?!”彪形大漢怒道。

  突然,老者搬起凳子,跑了。

  眾人一愣,哄的散了,紛紛躲避。

  一艘重型飛船飛過,咔一聲,打開艙門,

  十幾個矯健的身影竄出來,往下跳。

  噔!

  一片噔噔之聲,砸起灰塵,泥土,碎石,積水,十幾個人,落到街上,重型飛船早已呼嘯而去。

  十幾個人抱著高能機槍,跑了過來。

  我震驚了,機器人。

  “隊長!我們保著你!這里的路,不好走?!睘槭椎臋C器人笑道。

  “多謝,這是一個極為重要的犯人。大家小心!”中年紅甲隊長忙道。

  機器人分散開,抱著槍,高度戒備,街道兩邊的人,恢復(fù)了麻木,不少人惡狠狠看著,不敢妄動。

  奔跑,開始了。

  十幾個機器人,保護(hù)著我們,我們小步跑著,二十五里的漫長街道,殘破,彎彎曲曲。

  腳鐐,阻礙速度,他們解開了我,去掉了腳鐐和手上的鋼索。

  我忍著饑餓和劇痛,跟著跑著。茫然若失,這里的破敗和遠(yuǎn)方的都市群,天空的星際戰(zhàn)艦,格格不入。但這里的人,又是真實的,真實到絕望。

  一艘小型懸浮車,來接應(yīng)我們,我們五個,上了懸浮車,加速飛馳,機器人紛紛揮手道別,那些機器人回身呵斥著踢打窮人,開始掃街,刮取,哀嚎慘叫,隱隱傳來,我看到一個機器人,把一個瘦弱的半大孩子踹飛,他砸在街上的水坑里,濺起一片浪花,掙扎著,爬不起來,我很悲傷,為仙猿族人,為我的群山,為我不記得的那些記憶。

  我擦著淚,紅甲女戰(zhàn)士注意到了,向我投來一個微笑,低聲道“生活不易?!?p>  “你們仙猿族人......”我想說些什么,又不知道該說什么,黑甲女孩太兇惡,正盯著我。我學(xué)會了閉嘴。

  “三點了,時間過得快呀!再快點,我們要趕最近的急速列車。去三花集,從三花大集,去中坑市,再從中坑市,穿過,西坑和五九七智能園區(qū),去三里鋪市,時間緊迫,還要趕在五點下班前,和天淵閣的人對接。他們審理定罪,都要兩個小時,再聯(lián)合行刑,走流程,趕在吉時處決,八點鐘,時間很緊吶??!”中年紅甲男人催著,兩個機器人駕駛員,忙回頭答應(yīng),點頭哈腰,極為客氣。

  飆車,讓風(fēng)聲,在耳邊炸響。

  我默默低著頭,認(rèn)清了自己的囚犯處境,八點處決。

  我的記憶,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知道為什么,我似乎忘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我要去找一個人。”我抬起頭,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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