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回家相親
幾個月就能賺到別人一輩子都不敢想的數(shù)目,要問白子濤這會的感受,他只想說一句——河子你真他M的會吹牛逼!
當然了,也怪不得他不相信,這個年代普通群眾達到萬元戶的階層還是很少的,那可是十多萬??!
陸河也沒勉強。
反正白子濤接下來還要待一段時間,是不是吹牛逼時間總會證明的。
搶收之后就是搶耕。
這個時節(jié)不像春季那會還有點喘息時間。
放眼整個寧鄉(xiāng)鎮(zhèn),都是農(nóng)人們忙碌的景象,割完了稻子就得翻田,深翻的土地是保證下一季度豐收的關(guān)鍵因素之一。
但因為不是家家戶戶都有老牛,而翻土必須保證底下最肥沃的泥土和藏著的蟲籽露出來到青天之下,這個工作才算得上是合格。
所以人工上陣是必然。
而眾所周知,想要種稻田里就不能缺水,翻完土就得放水,但這個年代科技不發(fā)達,田里用水也只得農(nóng)人到河里一擔子一擔子的挑。
泥吸水,可見這個勞作費功夫不少。
更別說等田里盛夠水之后,還要把泥塊打碎,用耙子把多余的草屑草根耙走等等雜事。
期間還要抽出來時間育種育苗。
等大家把早春的谷子曬好入缸,并到農(nóng)業(yè)站交了糧稅。
轟轟烈烈的插秧大隊又要趕赴農(nóng)田。
陸家分田到戶那會一共得了3.6畝地。
其中有1.2畝是坡地,坡地儲水困難,這個季節(jié)就不打算種稻了,剩下的2.4畝水田都種了新稻。
還有當初跟大隊購置山塘那會,大隊給贈送的18.5畝河沙地,因為是沙土混雜的,又靠近了河邊,陸家就把挨著水那邊的10畝種了新稻,剩下來的跟坡地一樣種了陸河拿回來的番薯秧子。
種豆的兩個山頭也要開始除草。
還有陸家起房子一干事宜。
忙忙碌碌,白子濤在陸家村二十多天已經(jīng)曬成了黑人。
本來就長得高大威猛,如今黑乎乎成一塊炭,越發(fā)顯得生人勿進了。
偏偏在這樣的日子,他卻收到了家里給他相親的來信,看完信件白子濤整個人都蔫掉了:
“早不相晚不相,我來了陸家村曬成黑炭才說要相親,大姑誤我啊!”
他仰天長嘯,滿臉悲嗆。
陸河跟老楊搶過來看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大姑可是好意!”
“誰說黑炭就不能成婚了?”
“可不,歷史上的老包人家不就黑?對了老楊,包黑炭是不是娶了兩個老婆來著?”
“嗯,要是我沒記錯的話~”
白子濤哼了一聲,“你們就笑吧!有什么好笑的!關(guān)鍵我是包黑炭嗎?”
人家包黑炭名留青史,而他就是普通人一枚!
長得高大壯實,肌肉發(fā)達一直是他引以為豪的事情!
但在陸家村這些日子,一次次的打擊告訴他,但凡是愛惜閨女的人家,都會下意識讓女兒遠離他,只因為他們覺得——他這個個頭容易家暴打老婆,女人天生弱勢反擊不了,既然反擊不得,那就只有從根源上解決問題,不讓湊他跟前了。
而自從他曬黑了,村里背地還說他兇神惡煞的,以前還有小姑娘偷偷對他露齒笑,這會遠遠瞧見他人家就躲開了!
怪不得他悲觀的。
愛惜閨女的人家看不上他。
那重男輕女的卻想把閨女賣個好價錢,白子濤畢竟是接受過教育鞭笞的,自然不會做那種‘人口買賣’的事情。
農(nóng)村都這樣。
他家還是城里。
還是大姑介紹的,女方條件肯定不差!
他是很想抱得美人歸?。”緛砥は噙€行,但如今黑成這樣,連他自個也看不上,人家姑娘能看得上他?
白子濤堅決不敢回去。
這事情拖了兩天。
這天晚上在陸家吃飯,幾口酒上來,白子濤就忍不住糊話亂造了。
他痛哭流涕,“老楊,我羨慕你啊!滿心眼的羨慕!”
“嘿,傻孩子,怎么哭了???”陸三爺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河子跟小楊欺負你了?小白你說,我給你做主!”
說話老爺子狠狠的瞪了陸河一眼。
陸河那個無語,說的羨慕老楊,瞪我干啥?。?p> 邊上的楊雪海還嘴角含笑。
白子濤滿臉悲戚,拉著老爺子的手哭訴道,“老爺子您還真得為我做主啊!大家都是兄弟,您看看他們?一個離了婚才多久就可以再娶?關(guān)鍵還是比于麗那種豆芽菜好百倍千倍的白薇薇,河子運氣咋那么好?一個跟對象分了,這會還不差姑娘喜歡,這些日子就因為他每個月三千塊收入這事鬧得滿城風雨,村子里請來的媒婆都快給家里門檻踩爛了!嗚嗚嗚......”
黃桂英陸美華母女對視了一眼,忍俊不禁。
顯然沒想到白子濤乍然爆發(fā)是這樣的原因。
陸三爺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這孩子這是嫉妒呢?還是羨慕?
他還想問點什么。
但孩子顯然喝高了,嚎了一會就躺了桌底下。
等陸河跟楊雪海把人抬回屋里安置好繼續(xù)出來吃飯,問了才知道白家來信讓小白回去相親的事情。
也怪不得那孩子鬧情緒。
陸三爺表示理解。
問了陸河他們?nèi)兆邮嵌ㄔ谀囊惶?,等知道是就在明天,當即拍板讓兩人陪白子濤回去相親,雖然陸家村這里趕到區(qū)里時間有些緊張。
但家里有羅衛(wèi)國的車在,一個區(qū)里的,那點距離還是問題?
所以天沒亮,陸河跟老楊就被家里催促著起床,呵欠連天的扛著睡得人事不省的白子濤,載了大半車陸家給的農(nóng)家產(chǎn)品往區(qū)里出發(fā)。
他們出發(fā)那會天都沒亮。
到達區(qū)里也才差不多十點鐘。
二排座位上白子濤還在呼嚕震天。
陸河早起開了兩個小時車后換了老楊。
楊雪海在金城下邊鄉(xiāng)鎮(zhèn)支教那會隊里讓學(xué)過拖拉機,羅衛(wèi)國來的這些日子他也上手過他那個貨車,因為有開拖拉機的經(jīng)驗在,這個倒也好學(xué)。
離白家住的小區(qū)沒多遠那會,楊雪海讓陸河把人叫起來:
“快到了,把人叫起來!”
陸河點頭,“老白這酒量是真不行,都睡一晚上了,上車也睡......老白......老白,到家了老白......”
說話間,車子在海綿紙廠職工小區(qū)停下。
門口有保安室和欄桿擋著。
車子剛停下,一個腿腳有些不協(xié)調(diào),身材高大的老人就從保安室里頭走了出來:
“干什么的?”
“咦?白叔?”陸河有些驚訝,看了看保安室,又看了看白保國瘦長身形上穿的藍色保安服,“您老人家這是?”
白保國這會也認出來陸河,跟下車來的楊雪海了。
“哎呀,這不是小陸跟小楊嗎?好些年沒見你們了,兩個小伙子越發(fā)長得俊俏了!”
楊雪海也上前打招呼。
說了話才知道,白保國按照退休年齡退休在家閑了幾年,閑得發(fā)慌了,剛好最近職工小區(qū)這里那老頭因病不干了。
他老婆陳美鳳是海綿紙廠財務(wù)部的副主任,利用工資減半這個大優(yōu)勢,加上他原來就是廠里的看門,就很容易給他申請了職工小區(qū)保安這差事。
上快半個月了。
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碰到楊雪海跟陸河兩人。
三人湊一塊說話,說著說著白保國才察覺到不對,“咦,你們兄弟倆在這?另外一個呢?白子濤沒跟你們回來?”
陸河跟楊雪海對視一笑,都看向車里沒說話。
那里白子濤坐起來的身子早矮下去躲藏了起來。
只是他塊頭太大,哪是那小座位能擋住的?
白保國頓時就明白了。
目光銳利往車上一射,嗓門都大了起來:
“你還躲到什么時候?跟老子吃了你一樣,還不趕緊給老子滾下來?!”
白子濤這才窩窩囊囊從車上下來,他從小打心底就怵這個老子——“爸......”
“你還知道我是你爸?17號給你寫的信,今兒都八一了你才知道回來!還好女方家是下午來,要耽誤了事看我不抽死你!”
“真是,你當陸家村是交通便利的城里???我收到信也才兩天......”白子濤小聲嘀咕,要不是醒來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在小區(qū)門口了,他這會才不回來。
他下意識的摸臉,白保國看著就感覺好生氣,“你嘀咕些什么?我耳朵還不到聽不到的時候?!?p> 越看這兒子越覺得生氣,白保國揮揮手,“趕緊的帶小陸小楊他們進去,這奔波大半天了,讓你媽快點燒水做飯!”
說話又跟陸河楊雪海道,“我開閘讓你們進去,吃完飯好好睡一覺,下午子濤大姑帶女家來相親,你們兄弟幫著些,我一會下班就回去?!?p> 說話拉開了攔著路的一排桿子,對比兒子惡聲惡氣,到陸河他們這邊卻和緩了不少。
白子濤這邊吃了憋無處泄。
在家門口停下,等看到陸家給的一大車東西不由臉都臭了,因為他家里分到的房子在六樓!
“這.......這都給帶了什么東西???!我家在六樓,這么多東西何年何月才能搬上去?!”
他忍不住埋怨。
陸河覺得他是借題發(fā)揮,“前些日子收的新谷,番薯,還有瓜果蔬菜,看看,還有一大早老頭子撈的魚蝦蟹,你要不要?不要我打道回府了?”
“要要要!怎么不要!我也就在我家老爺子那吃了嗆發(fā)句牢騷,這你也要嗆我?”
這個時間點就到區(qū)里了。
可見陸三爺起了多早,才撈到那兩桶魚蝦蟹,他不能不識好歹的!而且,陸家這回的新谷打了大米確實好吃,噴香噴香的,活了接近三十年頭,他是真沒吃過這樣軟糯香酥的大米。
楊雪海已經(jīng)扛起一個麻包袋的谷子往樓上走,“你們倆廢話那么多,再折騰一會天都黑了......”
“就來就來,老楊等等我!”
“哎,你們也等我一等??!”
見地
我的蕁麻疹一直沒有斷根,難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