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坂柳有棲的鬼故事
“請進?!?p> 在坂柳之后走進房間,織田政找了把椅子坐下。
環(huán)視四處,房間內(nèi)隨處可見粉色、淡黃色、紫色,及地毯、沙發(fā)、抱枕、玩偶等一切柔軟之物,并且擺設(shè)方面似乎還特意讓房間的面積顯得狹小緊湊,給人一種安全感。
坂柳在心智和談吐給人很成熟的印象,但唯獨在審美上,織田政覺得也太幼稚了,這房間裝飾的像是還沒上初中的小女孩會向往的夢幻公主風。
女生中,他進過櫛田的房間、佐倉的房間、輕井澤的房間、堀北的房間、一之瀨的房間、佐藤的房間,而坂柳給房間的布置是其中最為低齡向的……
好吧,看在她本人也是長得一副低于實際年齡的蘿莉樣,倒也奇妙的沒有什么違和感。
風透過窗戶吹起輕飄飄的窗簾,很難不承認的是,這個“沒有棱角”的環(huán)境是很讓人放松。
當然也可能是他吃的太多,血液都流到胃部,昏昏欲睡產(chǎn)生的錯覺,織田政也不是第一次造訪她的房間了。
“織田君是對什么抱有疑慮嗎?難道是關(guān)于綾小路的事?”坂柳雙腿并攏,用很優(yōu)雅的儀態(tài)坐在他對面,同時說道。
“不是,綾小路的情報都對我單向透明了,他的底線我也摸的一清二楚,又有什么威脅呢?”織田政呼出一口氣道。
“底線?”
“就是哪怕我把他逼到極限了,他也不會怒氣上頭,給我來個血濺五步,那我可不逮著他使勁玩切香腸戰(zhàn)術(shù)了嘛?!?p> 切香腸指的是:我先切下一小塊你的香腸(利益)看看你的反應(yīng),要是反應(yīng)過激那就退回去,要是發(fā)現(xiàn)你能忍?不想掀桌子?
那就再切一段,這還不是底線嗎?那就再切,逐步試探,蠶食鯨吞,不知不覺中,香腸就在這么一忍再忍之下被切完了。
具體到織田政對綾小路的處理上,那就是假如打從一開始,織田政就發(fā)現(xiàn)綾小路是個暴躁易怒,或者很會記仇的人,那綾小路也不會落入被漸漸逼迫到轉(zhuǎn)班的地步。
坂柳點點頭,道:“原來如此,其實我很好奇,你們兩個究竟是怎么走到如今這步的呢?按理說,關(guān)于綾小路父親的退學(xué)綾小路這一任務(wù)已經(jīng)宣告結(jié)束了吧,真的是因為關(guān)于輕井澤同學(xué)的感情糾紛嗎?”
“更重要的是氣場不合、或者說互相看不爽?我也不認為他真的對惠產(chǎn)生了愛慕之心,絕對不是爭風吃醋這種理由?!笨椞镎f。
在那次和綾小路篤臣的會面后,他已經(jīng)沒有了一定要跟綾小路作對的利益方面的沖突。
但實際上沖突還在延續(xù),他視綾小路為敵人,綾小路那邊也是如此。
“織田君不喜歡綾小路?”坂柳道。
織田政搖頭:“不喜歡?!?p> “Why——?”
坂柳一只手撐起精致的臉蛋,好奇的問。
“感覺他這人養(yǎng)不熟,沒法成為‘同盟’一類的關(guān)系,還要提防可能的來自身后的攻擊?!蓖nD了一會兒,織田政意識到這些不是真正,最核心的理由,有些明悟道:
“高圓寺貌似看不起任何人,但其實心里還是尊重的吧,至少他也是把其他人當作‘同為人類’看,而真正在心態(tài)上視旁人如螻蟻的那個人是……我的直覺感應(yīng)到了他身上有潛在的攻擊性,所以才下意識的做出限制,提前排除威脅來保證自己的安全?”
“僅僅因為直覺就下意識的選擇打壓綾小路嗎?那說明,織田君的‘本能’很強悍呢?!臂嗔晚馈?p> 織田政道“好像扯遠了,總得來說綾小路的事在我這里大致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有了阿部護衛(wèi)我也有了不少安全感,我近些時間最困惑的是關(guān)于小帆波的?!?p> “聽織田君說她名字的語氣就很不自然和……生疏。”坂柳道。
“是嘛?!?p> 織田政不安的用右手食指敲擊自己的大腿。
“什么緣故?織田君的內(nèi)心想法我很感興趣。”坂柳眸子盯著他道。
“首先…三條船嗎?”織田政遲疑道。
“這制造了糾紛?”坂柳接話。
“不……”織田政說,“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小桔梗是看開了,惠嘛,我還是哄得動的。”
坂柳凝眸:“那是怎么了?”
織田政吸氣,呼氣,撓了撓頭:“不知道?!?p> “相信你的直覺,讓它告訴你,是怎么了?”坂柳認真道。
織田政用手抓起額前的頭發(fā),讓頭發(fā)在指間反復(fù)掠過,很是焦躁。
坂柳輕聲道:“織田君是當事人,又是個機敏,通達人心的,說出來!你明白的。”
“問題不在其他人?!?p> “甚至也不在我?!?p> “是,她有問題?!?p> 織田政皺著眉撫摸身前的桌子。
坂柳立刻換上了一副贊許的模樣,道:“世上沒有單純的好人,一之瀨同學(xué)的善的外表下,難道沒有‘惡’存在嗎?好好跟我講講發(fā)生了什么吧?!?p> 織田政沒有藏私,一五一十的跟坂柳講了最近這些天認為和一之瀨發(fā)生的重要的事。
“我知道了?!臂嗔V定的耳邊的銀色中長發(fā)捋到耳后,“聽龍園同學(xué)說,織田君很喜歡《白夜行》這本書?”
“嗯?!?p> “我是說,一之瀨同學(xué),跟唐澤雪穗,有幾分相似呢?”
“有棲是說——”
坂柳慢慢踱步到了書架前:“從很久以前,我就開始關(guān)注一之瀨帆波這個特別的人了?!?p> 織田政看見坂柳從一排書中抽出了一本書,雖然還沒有看到書名,但他認出了書皮,這是某一版的,《白夜行》。
“我講一講這個故事吧?!臂嗔辶饲迳ぷ?,用悠揚的音調(diào)道:
“故事的開始源于多年前的一場案件,死者是男主角的父親,與女主角雪穗的母親認識。真的是發(fā)生了很糟糕的事呢,雪穗是個可憐的人,家境貧寒,在母親意外身亡后幸運的被富有的老婦人收養(yǎng),就此改姓唐澤。”
“后來美麗的雪穗嫁給了一個在大學(xué)時認識的財閥出身的男人,再后來是離婚,她憑借心懷愧疚的前夫的人脈躋身上流社會,開了一家高檔奢侈品店,幸運的嫁給了常來買衣服的一個門第比前夫更高的男人?!?p> “與之相對的,雪穗身邊的人不停卷入各種不幸,有人死去,有人遭遇了可怕的事,而這一切表面上跟雪穗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故事的結(jié)局,男主角死了,死在了雪穗眼皮子底下,而雪穗沒有回頭看一眼?!?p> “那么,雪穗的野心會停止嗎?男主角傻嗎?雪穗的兩任丈夫傻嗎?”
坂柳講完了,把問題留給了他。
“假如小帆波是雪穗這個前提成立,那在這個故事里,我應(yīng)該是那個被當作跳板的雪穗第一任丈夫?!笨椞镎皖^,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