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你們是不是在處對象
可這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童言,直接將屋內(nèi)的兩個成年人鬧了個大紅臉。
中午在黑市的種種旖旎畫面也不約而同的出現(xiàn)在了他們各自的腦海中。
鐘沐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顧不得訓(xùn)斥自家倒霉催的弟弟,鐘汐汐輕咳兩聲,小手不停的朝耳朵后面挽頭發(fā)緩解尷尬,“那個你別聽孩子瞎說,他啥也不知道,腦袋可能是被打壞了……”
“我腦袋沒壞!”
“你閉嘴吧!”
再待下去生怕鐘沐沐嘴巴里又蹦出什么“金言金句”,鐘汐汐回頭警告似的瞪了一眼,又轉(zhuǎn)身急忙拽著賀曲皓的胳膊出了屋,“不好意思啊,我弟弟他就是……”
“沒關(guān)系,我知道。”
尷尬的不止鐘汐汐一個人。
賀曲皓好不容易調(diào)整過來的情緒,現(xiàn)在又輕易的被小孩兒的三言兩語攪和的粉碎。
“院子跟門都修好了,獵物我堆在廚房灶臺旁邊,鍋也放回去了,有什么需要的你找我就行,我奶奶還在家等著,我先走了!”
話音剛落,背后像有人攆著一樣,賀曲皓走的飛快,出門時緊張的還有點(diǎn)同手同腳。
“哎!”
男人走的太快了,沒反應(yīng)過來的鐘汐汐只察覺到一陣風(fēng)飄過,面前已經(jīng)沒了賀曲皓的身影。
走就走吧,走了她也不用被架在名為“尷尬”的大火中反復(fù)炙烤了。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賀曲皓。
院子里是收拾好了,屋里加上昨天晚上漏雨,這會兒還是狼藉一片。
鐘汐汐也顧不得跟鐘沐沐算賬,新床需要安置,還得換褥子被子,土炕上潮濕的草席也需要曬,還要給孩子做飯……
“篤篤篤!”
“有人在家嗎?”
待鐘汐汐拾掇的差不多了,老院的大門倏地被人敲響。
“誰呀?”
“來送麥秸桿的!”
麥秸桿?
不是約了黑市見嗎?咋還送到家里來了?
“哎喲,這都下午了!”
忙活起來容易忘記時間,鐘汐汐抬頭看天,太陽已經(jīng)下到天空三分之二的位置了。
在衣服上抹了抹手,她急忙跑出去開門,“哎喲,大爺還真是您,對不住了,我這家里出了點(diǎn)事兒把約定的時間給忘了。”
“沒事沒事?!?p> 莊稼漢都是利索人,門一開,大爺將一排排車的麥秸桿有條不紊的搬進(jìn)院子,垛在了墻角的位置,臨了還拿出一大捆麻繩放在了最上面,“我聽說中午有紅袖隊(duì)的過去查了,打聽到你跟那個經(jīng)常賣獵物的小伙子一起走的,到你們村又打聽到了你住這兒,就自己做主給你送過來了。”
擔(dān)心鐘汐汐誤會,又解釋道,“屋頂漏了不能耽擱,這天晴一陣陰一陣的,指不定什么時候又得下雨,還有我老伴兒搓的繩子,捆起來結(jié)實(shí)的嘞!”
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心中的善意都要比有著血緣關(guān)系親戚的多得多。
鐘汐汐是個善惡分明的,也是個知道感恩的。
話說的輕松,可大爺一個人在黑市上四處打聽一路找到這里,其中有多艱辛她想象得到。
“大爺,你等一下?!?p> 鐘汐汐跑到廚房角落,從空間里拿出了一大盒雞蛋。
她找塊布包起來幾個,塞到了大爺手里,“這一路辛苦您了,大爺,說的黑市碰面卻讓您走了這么多冤枉路,這些您務(wù)必要拿著?!?p> “丫頭,這可使不得!”
摸出里面是什么東西,大爺急忙就要往回推,“生活不容易,你留著自己吃,拿麥秸桿換你的白面大爺已經(jīng)占大便宜了,這個不能收不能收……”
真把雞蛋收了,這就明擺著是欺負(fù)小丫頭片子了!
“不讓您白拿!”
猜得到大爺心中所想,鐘汐汐笑著解釋道,“大爺,我也想讓您再幫我個忙,我不僅賣白面,還賣祖?zhèn)鞯母嗨帲綍r在黑市轉(zhuǎn)悠或者在村里溜達(dá)的時候,幫我宣傳宣傳,誰有需要了就來找我買,錢和票都可以……”
這也算是又多了一條廣告渠道。
送走大爺,鐘汐汐心里又盤算起了下一個宣傳法子,正打算關(guān)門回屋呢,耳邊忽地響起了陣陣凌亂急促的腳步聲。
“鐘汐汐,你個小白眼狼,欺人太甚!”
劉美麗?
來的還挺快!
距離鐘老三摔下河溝,左右不過兩個半小時,算算鐘老三喊人通知、鐘家過去抬人……
這是鐘老三剛被安置在家,劉美麗就急不可耐的趕過來了。
人未到,聲先至。
鐘家一伙人氣勢洶洶的,腳步頻率之密集,震的空氣中塵土飛揚(yáng)。
“死丫頭片子,欺負(fù)到我們老鐘家頭上來了!”
氣血上頭,咬牙切齒的劉美麗連一會兒怎么踹爛另外一扇門都琢磨好了,只是到門口一拐彎,腳尖剛抬起來就被站在正門口的鐘汐汐嚇了一哆嗦,“哎呀媽呀!”
膝蓋一軟,單雞獨(dú)立的她壓根劉維持不住平衡,身體一傾就直勾勾的朝后仰去。
“娘,小心!”
“娘!”
要不是鐘家的小輩們跟來了幾個,恐怕劉美麗這趟得出師未捷身先死,沒踏進(jìn)老屋大門就得摔殘?jiān)陂T外。
“喲,大伯母小心著點(diǎn)!”
從劉美麗罵罵咧咧得到門口被嚇一跳差點(diǎn)仰天摔倒,鐘汐汐愣是眼皮都沒眨一下,眼底的笑意也絲毫不加掩飾,再開口時,語氣里也滿是明里暗里的嘲諷,“我們家這門檻高,一般不長眼的人頭回過來都得經(jīng)歷這么一遭?!?p> “鐘汐汐,你什么意思!”
“怎么跟長輩說話呢?養(yǎng)活你這么多年,如今自立門戶本事可真的見長,都學(xué)會恩將仇報了!”
“丫頭,怎么說她都是你大伯母,怎么能這么說話?趕緊跟你大伯母道歉!”
鐘老三估摸著摔殘了,鐘楚楚應(yīng)該還在隊(duì)里挑大糞。
所以鐘家除了劉美麗外,大伯鐘革命還有那個溜須拍馬屁的老二媳婦兒跟著來了。
至于老大媳婦兒,那是個老實(shí)的,家里里里外外的矛盾一直都是不參加的。
對上這三個人,鐘汐汐連正眼都不想給,幾句話給劉美麗堵死,剩下的兩個就是天塌了也蹦不出一個屁。
“一個兩個的這是干嘛呢?討伐我來了?”
還讓她道歉?一家子哪來那么大的臉跑這兒撒野的?
越這樣,鐘汐汐的反骨也重,不僅“恩將仇報”,今天這大門她都沒打算讓鐘家?guī)讉€人進(jìn)。
“上午趁著我不在家,鐘老三來我家打砸的事兒你們知道吧?
一個那么大的人,把我六歲的弟弟打的渾身是傷你們知道吧?我拿著我爹娘留下的體恤金置辦的吃飯的大鍋也要被鐘老三端走,你們也知道吧?”
“我跟沐沐的戶口已經(jīng)從你們家遷出來了,老院現(xiàn)在是我們兩個人的家,是我們的私有財產(chǎn),鐘老三這么做就是私闖民宅、惡意損壞他人財產(chǎn),是犯罪行為!
我還沒去找你們算賬呢,你們這一家子是來干啥?惡人先告狀來了?”
她滿大街追著鐘老三打的事兒,這會兒早在村子里傳開了,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門道。
反正這件事上她占理,鬧到哪里也是她占理!
鐘家人在這種風(fēng)口浪尖上還敢來鬧事,鐘汐汐不介意在添把火。
“離了鐘家,你個死丫頭倒是變得牙尖嘴利!”
緩過那陣嚇人的勁兒,劉美麗也恢復(fù)了過來。
扶著鐘革命的胳膊站起身,她臉色一沉,死死瞪著鐘汐汐尖著嗓子喊道,“什么叫私人財產(chǎn)?你爹娘死了這些東西就都是我們一家的。
老三來這里不過是拿回我們自家的東西,怎么到你嘴里話說的那么難聽?鐘沐沐那個死孩子,咬了我們老三手上一口呢,打死他都是該的!”
“還有你,誰給你的膽子敢打我兒子?還害的我兒子掉下水溝摔斷了腿,也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修養(yǎng)好,我的兒命苦啊,攤上了這么一個狠心的堂妹,以后的生活可怎么辦呀…”
60年代跟后世的市井潑婦沒有任何區(qū)別。
罵著罵著就開始哭,邊哭邊唱邊嚎叫,整的跟全家死絕戶就剩她一人獨(dú)活一樣。
鐘汐汐微微瞇了一下眼睛,跑到她家里號喪來了,看她等會怎么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