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媽,媽媽·······”睡在宮言身邊的重重忽然就哭了起來,手緊緊的抓住宮言的胳膊,還沒睡著的宮言趕緊伸手過去摟住重重,輕輕的拍著他的后背,把自己的額頭貼到重重的額頭上!
“怎么出這么多汗,額頭也很燙!”宮言把重重?fù)г趹牙?,打開臺燈仔細(xì)看著重重,這孩子滿臉通紅,眼角掛著淚痕,脖子衣領(lǐng)都被汗?jié)裢噶耍?p> “媽媽,媽媽,爸爸,爸爸······”宮言沒有叫醒木子,給重重包上薄被抱著,背上包就出了家門!中山路口半夜也還是很多出租車的,宮言拉開一輛車門就坐了上去“師傅,兒童醫(yī)院!”
“我是宮言,重重發(fā)燒,現(xiàn)在兒童醫(yī)院急診,你給他帶套衣服來!”崇益接到宮言的電話,心里一想,壞了,重重又犯病了,每年重重都是會發(fā)燒兩次,然后就開始發(fā)呆,這個時候是他和王子程最緊張的時候!
也許這就是人類大腦最深不可測的地方,他會不固定的把他存儲的內(nèi)容展現(xiàn)出來,沒有防備,沒有預(yù)案,一直以為重重小不記事,但是一次次的表現(xiàn)看來,他的大腦存儲的東西超出了他和王子程的可控范圍!
崇益趕到醫(yī)院的時候,重重已經(jīng)躺在急診病房里了,吃了退燒藥,正在觀察!宮言在一旁端著杯子拿著一根吸管給重重喂水,重重的手緊緊的抓著宮言睡衣的下擺!
崇益走到床邊輕輕喚著:“重重,爸爸來了!”
重重頭也不抬好像不認(rèn)識他一樣,機械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吞著水!宮言看崇益進(jìn)來,準(zhǔn)備起身給他讓個位置,她好給重重?fù)Q衣服!可是宮言剛一動彈,重重立馬就尖叫大哭起來“媽媽別走,媽媽別走,媽媽······”,宮言心里一疼,趕緊俯下身子在重重輕輕身上拍起來!
“阿姨在,阿姨不走,阿姨不走·····”重重的反應(yīng)在崇益的意料之中,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在宮言的安撫下,重重慢慢的安靜下來,抓住宮言衣服的手卻更緊了!宮言只好讓崇益去打來熱水,她給重重擦臉擦身,換衣服!
重重的反應(yīng)讓宮言充滿了疑惑,叫著爸爸媽媽,但是卻無視崇益,但是現(xiàn)在也不是問這個的時候,還是等著重重?zé)讼聛?,穩(wěn)定了再說!
崇益搬了個凳子坐在床邊,他這才看到宮言的狼狽,一身家居睡衣,頭發(fā)凌亂,還有幾縷已經(jīng)貼在了額頭上,后背都被汗?jié)裢噶?,咦?p> “鞋子呢?”崇益輕聲的問,他彎腰看著宮言那雙腳,腳上臟兮兮的,大腳趾甲蓋整個黑掉了,暗紅的血混著泥土已經(jīng)凝固在腳上,宮言看著崇益盯著自己的腳,不好意思的把雙腳往后縮了縮,略有些尷尬的說:“好像鞋跑丟了!”
崇益沒說什么,走出病房門口,沒一會外科的醫(yī)生和護士就進(jìn)來了,不由分說,小護士架起宮言受傷的那只腳就開始倒酒精然后拿棉球里里外外消毒起來,臟乎乎的棉球都得有小半垃圾桶了,整只腳才清理干凈!醫(yī)生小心翼翼的拿起鑷子夾住那個快脫落的指甲,輕輕一旋就取了下來!
“你不疼啊?”小護士在邊上都倒吸一口冷氣,宮言憨笑著說:“光顧著孩子了,沒留意?。 ?p> 醫(yī)生一邊用碘伏消毒處理,一邊對著護士說:“等你當(dāng)了媽媽就知道啦,自己永遠(yuǎn)排在孩子后面!”
此時的門口崇益腋下夾著一雙新拖鞋,端著一臉盆溫水正安靜的站著,他也聽到了宮言與醫(yī)生的對話,宮言是真的把重重疼到肉里去了,重重真是幸福的孩子??!
“啊,還要打針啊?不要了吧?我怕?。 崩锩鎸m言緊張的聲音傳來!
“你都這樣了,而且腳上這么臟,傷口裸露這么久,不打不行,出了問題我們負(fù)不起責(zé)任的!”醫(yī)生一臉嚴(yán)肅,這年頭還有怕打針的?
終于,在護士一疊聲的放輕松放輕松中,這破傷風(fēng)針還是打進(jìn)去了,宮言緊張得汗都冒了出來!
小護士捂著嘴笑了:“姐姐,腳傷成這樣你都不痛,打個針你都怕??!”宮言雖然不好意思但還是嘴硬地回答:“我不是怕,我是沒有做好心理建設(shè)!”
等醫(yī)生護士推著小車離開,他才轉(zhuǎn)身進(jìn)門把臉盆放在宮言腳下,遞給宮言一把濕毛巾讓她擦臉,接著蹲下身子就要拿起宮言的另一只腳往盆里放,宮言哪見過這個陣勢,趕緊縮回腳,她一動彈,拽住她衣服的重重就嗯了一聲,崇益把手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不由分說的就把宮言的腳按進(jìn)水盆仔細(xì)洗了起來,然后用毛巾擦干,套進(jìn)了軟軟的拖鞋里!
“謝謝!”宮言小聲的說道,崇益沒有回答,默默的收拾臉盆毛巾出去了!他如果還不出去,宮言就能看見他紅紅的眼圈了,要說謝謝,他需要謝謝宮言的不知道有多少,重重的改變,他的改變······
等重重退燒了,天也亮了!崇益就帶著宮言和重重回了家,重重一直抱著宮言不撒手,她就忍者腳疼一直抱著,考慮到回宮言家要爬樓,她要抱著重重腳還受傷了,崇益建議宮言去他家里,宮言妥協(xié)了,一直把重重抱著回到崇益的別墅!
趙姐和小林看著疲憊的兩個人和在宮言懷里熟睡的重重,也大概猜到了什么!當(dāng)宮言費勁的在門廳脫下拖鞋,那一腳的鮮血還是把趙姐和小林嚇了一跳!
“趙姐,拿醫(yī)藥箱去我房間,小林,遲一點你去接木子過來,順便讓她帶幾套宮言的換洗衣服!”趙姐和小林忙不迭的應(yīng)著!宮言此時還站在門廳,不知道這滿腳的粘膩怎么踩下去,突然身子一騰空,崇益已經(jīng)把她和懷里的重重一起抱了起來往樓上走去,宮言在崇益的懷里大氣都不敢喘,她手上還抱著重重哪,生怕自己一扭動一掙扎就驚到懷里的重重,她只好不好意思的把頭轉(zhuǎn)到崇益肩后,孰不知,她的氣息輕輕的呼在崇益的脖子上,綿綿軟軟的讓崇益心神蕩漾,差點就邁不開腿,他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讓自己清醒過來,繼續(xù)上樓,就這樣,她和重重被崇益小心翼翼的放到了他的大床上!
把重重放好,蓋上小薄被子,接著輕輕抽出他手里的衣擺,宮言準(zhǔn)備下床!
趙姐已經(jīng)拿了醫(yī)藥箱進(jìn)來,遞給崇益,她看著宮言那鮮血淋淋的腳心疼的說:“您給宮言換換藥,我去弄早餐!”
宮言朝趙姐費勁的微笑,伸手就要拿過崇益手里的醫(yī)藥箱,這點小事情還是自己來,處理傷口她很在行??!
崇益哪里容得她亂來,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推到床邊。
“坐著!”崇益不容拒絕的語氣讓宮言有點泄氣,她只好乖乖坐在床邊,崇益掀開那紅得觸目驚心的紗布,果不其然血流不止,崇益拿起碘伏瓶子,把碘伏一點點的倒在傷口與紗布的接觸面,讓紗布慢慢濡濕與傷口分離,才用鑷子輕輕夾起紗布放到垃圾桶里!他準(zhǔn)備重新消毒,指著云南白藥粉抬頭對宮言說:“會有點疼忍不住就叫出來!”
可是等藥粉鋪好,重新包扎完,宮言都沒有吭一聲,眉頭更是沒有皺一下,還還時不時彎腰指點一下紗布該怎么繞才能不脫落,橡皮膏怎么貼才不會繃緊。
這女人是沒有痛感神經(jīng)的嗎?這樣的傷口她都能忍的???崇益心里懊惱極了,但是又不能表現(xiàn)出來!
就是這么強大的女人,怕打針,居然怕打針,這個反差實在太大了!
小林給宮言端來了蜂蜜水,把那帶血的紗布都帶了下去!崇益去給浴缸放水,又拿來保鮮膜輕輕的包住宮言的腳,套上了個防水袋子,準(zhǔn)備扶著宮言去浴室,宮言揮開他的手,自己就站了起來一腳一腳跳到盥洗室門口說:“你看著重重,怕他醒了,我洗洗就出來!”說著便關(guān)上了門!
崇益早就準(zhǔn)備了洗漱用品,新的浴巾和睡裙放在浴缸旁邊!有時候吳畏也會住在這里,她給自己準(zhǔn)備了好多睡衣睡裙,崇益就直接去客房征用了一件吊牌都還沒有拆的白色長裙!
雁曉井
小蟲蟲也是有故事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