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血武道,若追根溯源,其本質(zhì)乃是古人觀神魔動作而演化!”
對于這點上,吳宣還是有些基本認知的,畢竟,三星洞的藏書也不是白看的,不過,這種溯源其實也很寬泛,真要考究,其實今天流傳的絕大多數(shù)修行法,都能在源頭上找到祖宗。
“但上古距今已經(jīng)太遠,且后來人一代代削減之下,很多關(guān)竅之上,適合于今,卻不適合于古……”
這話郭繡君聽了,微微點頭,只是稍一思索便明白了過來,但具體在哪個關(guān)竅上削減了,他又不甚了解,露出疑惑求問之色來。
吳宣看了他一眼,也不故意吊他胃口,直言道:“就如這煉化軍煞一條,若從上古而言,天地之間,諸般神煞之氣都可歸類于一身,煉化為己用,屆時,就好似神通一般……
但如今所流傳的氣血武道,比之古人,卻更適合于主持軍陣作戰(zhàn),而已非上古神魔斗戰(zhàn)之能!”
“原來如此!”
聽得這話,郭繡君真有一種醍醐灌頂之感,但緊接著,他的心中疑惑更甚,便問道:“吳師,莫非氣血武道乃前人故意斬絕,是以不曾流傳今天?”
“這道并非如此!”
聽得這話,吳宣不由得一陣失笑,不過,他也看出了郭繡君心間的疑惑。
于是,便問道:“我猜你必然認為如今氣血武道定然是前人自私,有意削減關(guān)竅,是否如此?”
聽聞這話,郭繡君頓時冷汗直冒,雖說他心中也確實生出如此想法。
可這種話可以在心中想,卻現(xiàn)實里不能輕易吐露出去,畢竟,這世間鬼神也不是擺設(shè),一旦這等勃逆之言被偵知,那可真就提前預(yù)定了十八層地獄大套餐。
不由得,郭繡君腦筋開動,忽的腦海之中靈光一現(xiàn),當(dāng)即張口道:“適才吳師說,后來人一代代削減之下,很多關(guān)竅之上,適合于今,卻不適合于古,是何意思?”
吳宣聞聲,瞧了他一眼,看不出來,這郭繡君倒也有些急智。
便道:“嗯,你能想到這一節(jié),便可知的確可堪造就?!?p> “但有一點,你切當(dāng)知,許多事,切切不可以陰謀論胡亂揣測,需知,古時之法,之所以一代代削減,是因古法多有受限于當(dāng)時環(huán)境,是以古法定然要切合于當(dāng)時!而后人若要修行,一則,許多上古奇珍人間不復(fù)再有,再者,僅存之物,且又只藏于古洞仙山之中,但試問,那等仙家神人與你又沒什么說得過去的緣分,自然不會給你,是以,只能代代削減,力求合于當(dāng)時!”
“就如那羲皇先天八卦與文王后天八卦,只因所處之時不同,所用方向不同,你能說,必然要分一個高低上下嗎?”
聽得這話,郭繡君心中恍然。
“……再者,回到氣血武道,此法比較上古群兇而言,從單打獨斗之中稱雄,到轉(zhuǎn)為群體相搏,主持戰(zhàn)陣,從這差距轉(zhuǎn)變,便可得知,古今修行的關(guān)要所在!”
說到這里,吳宣看著郭繡君,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深意道:“本朝之初,魯公項羽一身驚世勇武,只怕也是曾經(jīng)舊法之中,一縷回光返照之景罷了!”
“原來如此……”
郭繡君不由得露出幾分恍惚,一時,蔚然長嘆道:“果然是受時所限!”
“……既然如此,那吳師可否教我,如何行那上古之道呢?”
到了這里,郭繡君這才心中有著明悟,眼前這位仙家,的確是真心實意的傳授真法,不然,就這個中來龍去脈就可以隱去不談,到時候就可以隨意糊弄自己了,反正無法檢驗真假,是以,此時此刻,這句吳師亦是情深意切。
“倒也簡單!”
吳宣聽了,也不啰嗦,便反問道:“你修行氣血武道,可知此法根本何在?”
這個問題問的好,特別關(guān)鍵。
郭繡君聽了,稍微一思索便回答道:“氣血武道,根本在于氣血!”
似乎覺得這話說的太過簡單,還不夠,于是,他又補充了一句。
“氣血為立身之本,根本若失,則道業(yè)俱毀!”
“……只怕不止吧!”
吳宣搖搖頭,略有些失望。
“還有?”
郭繡君頓時有些驚奇。
“氣血武道,氣血的確是修行根本,你說的沒錯,可此法修行,卻需要配合軍煞王氣,方可到所謂氣血通神之境,這通神一層,卻已經(jīng)不是根本氣血,而是另外一重世界了!”
“對……對對,的確這樣!”
話音落下,郭繡君一拍額頭,頓時回過神來,枉他自己還是此道修行之人,居然連這一層都忘記了。
“郭不才,讓吳師見笑了……”郭繡君苦笑道,連忙起身,一邊作揖一邊又是認錯。
“嗐!這又什么可見笑的,據(jù)我所知,這軍煞難得,對于絕大多數(shù)軍中之人而言,早就不建希望了……況且,大漢又不興軍旅,這倉促之間,你忘了這層,也不奇怪。”
“……吳師莫要安慰我了,雖說軍煞不常有,可我等武人,又何嘗不想更進一步呢!”
郭繡君悠悠一嘆,回憶道:“郭不才,當(dāng)年父祖也曾效力軍中,曾記得,父祖歸來之時曾言,那時大漢軍中,連那氣血通神之上的武道強人都有……
與那匈奴戰(zhàn)時,波瀾壯闊,思之心緒不能平去!而如今……以郭所在,曾經(jīng)效力的軍中之情來看,這地方之上,軍力也是疲敝?。 ?p> 聞聽這話,吳宣不知怎么的,卻是聯(lián)想到了柳延進那個瘋狂的計劃,不由暗道:“難怪那柳延進敢圖謀不軌,若是郭繡君所言不差,大漢在地方上,竟是衰弱到了這個地步嗎?”
“只是可惜了……”
一邊,郭繡君看的吳宣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由道:“看來吳師也是認同郭之言……說來,只恨郭不曾生于驃騎及大將軍之時啊……”
看著郭繡君又在感慨,吳宣面上一陣尷尬,不過好在此人一時仍在感傷過去,沒有注意到吳宣的表情。
若是他知道吳宣聯(lián)想到了造反一事上,只怕現(xiàn)場真就是,要多尷尬得有多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