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眾人起來后,王陽明把昨晚的事情跟族長說了一下,并確認(rèn)了那黑衣人消失的山就是上次說的堯人山。
“啊?真是有人在偷小孩呀?”婁佳驚訝道。
“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p> “什么猜測?”
“他們想要用小孩的血來煉藥?!?p> “煉藥?煉什么藥?”族長道。
“你可記得,族長給我們說的水書上的那個故事?”王陽明對婁佳道
“哪個故事?”
“金鳳凰的故事,那水花與阿諾的故事?!?p> “記得啊,那故事是一個美好的傳說,金鳳凰救了水花和阿諾,過著幸福的生活?!?p> “阿諾被鬼師放鬼以后,他的身體是誰治好的?”
“?。磕鞘俏覀兯瀹?dāng)時的老族長用七個陽年陽月陽日生的孩子的血和石蛋加上蜥蜴的尾巴熬制而成的藥丸治好的?!弊彘L大聲說道。
“對啊,你看,今年的石蛋不見了,出現(xiàn)了從來沒有見過的緬北巨蜥,昨天我看了那些失蹤的孩子的生辰,都是陽年陽月陽日生的,包括馬廷錫和陳尚象都是;所以我才說把陳尚象帶到族長家,而我卻去馬廷錫家守候。”王陽明道。
“可那只是個傳說呀,現(xiàn)在我們的族人連“放鬼”、“退鬼”的技術(shù)都已經(jīng)失傳了,那民間傳說的醫(yī)術(shù)根本不可信呀。”族長道。
“很多民間傳說都不是憑空杜撰的,而是在特定的情況下和時期里確有其事,只是沒有那么神奇,是后人們越傳越離奇而已;從目前的種種跡象來看,是有人根據(jù)民間故事里的傳說來煉制藥丸了;說不定是為了治好一個對他比較重要的人的某種殘缺?!蓖蹶柮鞯馈?p> “???連我都不會那醫(yī)術(shù),我們水族還有誰會呢?還有那些小孩怎么辦呀?”
“族長放心,如果真是如猜想的那樣,失蹤的小孩目前應(yīng)該都沒事,煉藥不需要把小孩殺了,只要一滴血就可以?!蓖蹶柮鞯馈?p> “但愿孩子沒事啊,哪個挨千刀的,要煉藥直接跟我們說,借用我們的石蛋就行,孩子借用一滴血也沒事,非要把我們的石蛋偷了,孩子也偷了去?!弊彘L說道。
“族長,你們水族除了咱們姑魯寨,還有多少族人和寨子?可有一些其他的族人能看懂水書?”王陽明問道。
“我們水族是很小的一個民族,經(jīng)過多年遷徙演變,主要就是集中在貴州和廣西一帶,我們平常也都是有聯(lián)絡(luò)的,其他各寨的族長我都認(rèn)識,我們每三十年的大祭,他們很多人都會趕來參加的;能看懂水書的并不多,每個寨子也就一兩個人,我們這水族的文字都是上一代人對下一代人口口相傳,在傳承過程中可能也有誤差,久而久之,我們認(rèn)識水書的人之間對水書的理解也都不太一樣?!弊彘L道。
“那你認(rèn)識的人中可有聽說誰會這煉藥之法?!?p> “沒有聽說過,我所知道的我們族人中連懂白書的都很少了,那煉藥與放鬼之類的都應(yīng)該在黑書中,幾百年來我們附近的族人就沒見過黑書。”
“哦,這就奇怪了,能看懂這水書,還會這制藥方法的定是咱們水族的人?!?p> “難道是他們?”
“他們是誰?”
族長緩緩道:“相傳幾百年前我們族長阿喜公是當(dāng)?shù)睾苡忻墓韼?,精通天文、地理、祭祀、農(nóng)桑、醫(yī)術(shù)等等,族里的大小事務(wù)都是由他來安排,哪怕族人結(jié)婚、取名啥的都要來問他;是我們族里出名的智多星。他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叫阿吉,小兒子叫阿祥;大兒子阿吉忠厚老實,為人穩(wěn)重,而小兒子阿祥聰明伶俐,但調(diào)皮搗蛋;族長為了水族的長遠(yuǎn)考慮準(zhǔn)備把自己的衣缽傳給大兒子阿吉。可沒想到的是阿吉雖然忠厚老實,但天賦不夠,對于祭祀、生產(chǎn)、農(nóng)桑方面的還能學(xué)會,后面關(guān)于醫(yī)術(shù)、放、退鬼等方面的知識,族長怎么教都不會,反而是小兒子阿祥在旁邊偷偷聽學(xué),倒是學(xué)會了。族長沒辦法,心想祭祀、生產(chǎn)、時節(jié)等之類的都是關(guān)系的整個族群的大事,必須要由一個可靠、穩(wěn)重的人來繼承,于是把水書一分為二;一類是“白書”,主要用于喪葬、祭祀、生產(chǎn)、出行、房屋營造、經(jīng)商、嫁娶和占卜等方面;另一類是“黑書”,又稱“水書秘笈”,用于“鬼醫(yī)”“放鬼”和“退鬼”等。
族長阿喜公把白書傳給了大兒子阿吉,把黑書傳給了小兒子阿祥,族長怕阿祥調(diào)皮、惹事,要求阿祥在自己的有生之年都只能用黑書里的醫(yī)術(shù),而不能“放鬼”。多年后,族長過世,阿吉成為族里的白鬼師,給族人做祭祀、選日子、擇農(nóng)時等等,深受百姓的喜愛;阿祥長大后也成熟、穩(wěn)重了,聽從自己父親的訓(xùn)導(dǎo),只給族人們看病、看傷、治蛇蟲咬傷等,救了很多人,從不害人;也深受族人愛戴;所以我們當(dāng)?shù)刈迦艘簿徒兴麄儭昂?、白鬼師?!?p> 有一年寨子外的路上來了一名迷路且受了重傷的士兵。阿吉見此人穿著軍裝而且是外族人,也不知是敵是友,戰(zhàn)爭年代怕惹上是非,叫村民不要管他;而阿祥卻有一顆醫(yī)者仁心,看到受傷和生病的人都忍不住要去幫一下,就偷偷把那士兵抬回家進(jìn)行醫(yī)治。沒過幾天那士兵就康復(fù)了,拜別阿祥;幾天后,那人居然帶著大隊的人馬來到姑魯寨,他正是敵國的軍官,把寨子團(tuán)團(tuán)圍住,要求所有族人都臣服與他,不然就燒殺整個水族的民眾。
阿吉沒有辦法,為了保全族群,只能率領(lǐng)水族民眾臣服;而阿祥卻寧死不降,帶著部分民眾跑入堯人山的溶洞里,然后通過溶洞從金州逃出,他們翻山越嶺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在云南和緬甸交界的原始森林中定居下來。那軍官在幾天后突然暴斃,據(jù)說是阿祥在救治他的時候留有血衣,見他恩將仇報帶人來剿殺族人,就違背了父親的遺言給他“放鬼”了。自那以后,我們水族再無‘黑鬼師’。”
“如此說來,這次事件很有可能是阿祥那一支的后人所為?!蓖蹶柮鞯馈?p> “可那也只是祖輩們的傳說,我們從來也沒有與他們有來往呀,他們是怎么找到這里的?如果真是阿祥的那支的后人,我們都是同族同胞,他們?nèi)绻惺裁葱枰?,直接跟我們借就行了,何必來偷呀?”族長道。
“從那緬北巨蜥來看,與他們定是有關(guān)聯(lián)的,此巨蜥或許就是他們馴養(yǎng)的;但其中緣由只能找到他們才能清楚了?!蓖蹶柮鞯馈?p> “只要他們不要傷了孩子就好?!弊彘L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