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警戒線內(nèi),一輛救護車的車廂門正要關(guān)上,突然被人伸手擋住。
車廂門再次打開,只見里頭醫(yī)護人員正在為鄭楠處理脖子上的刀傷。
“你這是做什么?”負(fù)責(zé)關(guān)門的醫(yī)護人員問擋門的男子。
坐在車廂里準(zhǔn)備跟車去醫(yī)院的小方警官認(rèn)出了來人是畢夏河,急忙詢問:“畢教官,你有什么事嗎?”
畢夏河沒有問答,徑直走到鄭楠面前向他質(zhì)問:“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鄭楠迎上他的目光,不耐煩地反問:“你想怎么樣?”
“古昇明明已經(jīng)答應(yīng)和我們合作,放下了手中的刀,你為何要故意激怒他?”
“我激怒他什么了?”鄭楠冷笑,“我逃跑有錯嗎?還是我不該呼救?警官,別忘了,我才是受害者。你這副為那罪犯辯護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他同謀呢?!?p> 小方警官聽不下去:“你怎么說話的!畢教官剛才為了救你,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去談判的?!?p> “噢,我的命是他救的嗎?我只記得,剛才古昇要殺我,是特警同志及時開槍救了我?!?p> “你聽到我說找到了新線索,擔(dān)心古昇會為他女兒上訴翻案,于是你故意引他追你,制造他追殺你的假象,目的是為了讓特警開槍射殺他,對嗎?”畢夏河緊盯著鄭楠的眼睛,似乎要將他看穿。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编嶉D(zhuǎn)過臉去,不愿再與畢夏河對話,對小方警官說:“這位警官,我身上到處都疼,我需要立刻去醫(yī)院接受治療,麻煩你請不相關(guān)人員離開?!?p> 小方警官雖然看不慣鄭楠倨傲無禮的態(tài)度,但職責(zé)所在,確實需要盡快將他送往醫(yī)院進(jìn)行檢查。
“畢教官,你看是不是——”小方警官面露難色。
“楠楠,你在哪里?楠楠——楠楠——”
車廂外,有人在高聲呼喊。聽聲音是一位中年婦女,聲音里滿是焦急慌張。婦女身旁,還跟著一傭人,幫忙不停地叫喚著“少爺”
鄭楠聽見聲音,立刻高聲回應(yīng):“媽,我在這里!”
隨即,那名中年婦女便來到了車廂外。
畢夏河看一眼鄭楠他媽,忽然覺得有點面熟,卻想不起在哪見過,不由得多看她兩眼。她溫婉淡雅,雖然上了些年紀(jì),但保養(yǎng)得很好,看得出來年輕時是個美人坯子——鄭楠狡猾卑劣,不想?yún)s有這樣溫柔和善的母親。畢夏河瞥了一眼鄭楠的母親,覺得她有些面熟,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她氣質(zhì)溫婉,雖然上了些年紀(jì),但保養(yǎng)得宜,看得出年輕時是個美人坯子——鄭楠狡猾卑劣,不想?yún)s有這樣溫柔和善的母親。
女人似乎沒有注意到畢夏河的存在,直接奔向了鄭楠。
“楠楠,你還好嗎?有沒有傷到哪里?”她的眼睛紅腫,顯然在趕來的路上已經(jīng)哭過,見到兒子后,又開始嘩嘩掉眼淚。
“??!脖子劃傷了!傷口深不深?讓媽看看——天哪,你的手怎么了……”女人滿臉的心疼,一邊哭泣一邊緊張地檢查兒子的身體狀況。天下間,沒有哪個母親能忍受看到自己的孩子受傷。
鄭楠一改先前的囂張,態(tài)度和順了許多:“媽,我沒事了,別擔(dān)心。”
“嚇?biāo)缷屃?,媽一聽到消息就立馬坐飛機趕回來,你爸也在往回趕了。菩薩保佑,還好你沒事……”
畢夏河不再逗留,向小方警官微微點頭示意,轉(zhuǎn)身離去。在轉(zhuǎn)身的那一剎那,他與鄭楠的目光最后一次交匯。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畢夏河帶著一絲厭惡移開了目光,同時在心中暗暗許諾:古昇,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和你女兒討回公道,不讓你們枉死。
這場雨越下越大了。市區(qū)同樣是大雨滂沱。
風(fēng)信子出完任務(wù)回到家,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回來啦?”豐信梓的母親聽到開門聲響,從廚房走出來,瞅了瞅正在換鞋的豐信梓,皺著眉頭開始念叨,“怎么衣服都濕了?快去換衣服。你們局也真是的,休息日還把人召回去,什么事這么著急?哪有過生日還讓人工作的!”說完,她又轉(zhuǎn)身回了廚房。
豐羽正幫忙從廚房端碗筷出來:“大伯母今天特意做了很多你愛吃的菜哦!”
“真的嗎?老媽最好了!謝謝老媽!”豐信梓朝著廚房大聲說道,然后悄悄用口型對豐羽說了聲“謝謝”,感謝堂姐幫她保守秘密。有些任務(wù)太過危險,她不想讓父母擔(dān)心,總是輕描淡寫地帶過。
坐在客廳玩手機軟件里的象棋游戲的風(fēng)信子她爸,聽了妻子的話,沒有抬頭,卻有點不以為然地笑了:“你老媽這話呀,旁人一聽,就知道是家庭主婦說的,沒在社會上干過活——什么叫生日還讓人工作?難不成人家領(lǐng)導(dǎo)還會記住你幾月幾號生日呀,干脆再給你送個蛋糕送朵花得了!嘿嘿?!必S信梓的父親坐在客廳玩手機軟件里的象棋游戲,聽了妻子的話,沒有抬頭,卻有些不以為然地笑了:“你老媽這話呀,別人一聽就知道是家庭主婦說的,沒在外面工作過——什么叫過生日還讓人工作?難不成人家領(lǐng)導(dǎo)還會記得你的生日?要不干脆再給你女兒送個蛋糕送朵花?”
“怎么?看不起我家庭主婦沒見識?”豐信梓的母親聽了丈夫的話不樂意了,拿著大鏟子從廚房折回來,“這小區(qū)但凡跟我相熟的,他們兒子媳婦女兒女婿一個月掙多少、一年有多少假期、逢年過節(jié)單位有什么福利,我哪個不知道?我可不比你們知道的少!你別說,對面樓退休那位王校長的弟弟,他們單位還真的每年員工生日,送蛋糕送花的不說,聽說還有生日紅包呢!”
豐信梓的父親按了游戲暫停鍵,抬頭反駁:“你也不用羨慕別人,要這樣比的話,我們單位也不差,逢年過節(jié)的我們單位不也……”
趁兩位長輩忙著爭論無暇顧及自己,豐信梓悄悄溜回自己房間換衣服。
剛換完衣服,豐羽敲門進(jìn)來,輕聲問:“今天的任務(wù)順利嗎?”
豐信梓把濕衣服扔進(jìn)衣籃,走到床邊,身體往后一倒,大字型癱倒在床上,一臉的疲憊:“唉,別提了?!?p> 豐羽聽到豐信梓這般語氣,不禁開始擔(dān)心:“怎么了?不會是出意外了吧?”
以往豐信梓一般不會與家人討論任何案情或工作相關(guān)的事情,即便是與她無話不談的堂姐,她也避免涉及工作內(nèi)容。但今天的任務(wù)豐羽在旁邊聽到了一些,而且她想著,這事鬧這么大,明天肯定會上報紙,也就沒有再對豐羽隱瞞。
豐信梓無力地點點頭,又嘆了一口氣:“好好的人,轉(zhuǎn)眼就沒了,你說人的生命多么脆弱……”
豐羽一聽,立刻緊張起來,急忙抓住豐信梓的手腕,焦急地問:“你說誰沒了?”
“姐,你別緊張,”豐信梓沒想到堂姐反應(yīng)會這么大,她坐起身來,輕輕拍著豐羽的手,試圖讓她放松,“我、欣欣姐、力士、陸揚還有教官,我們大家都沒事,是涉事人死了。反正明天你看報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具體我也不方便細(xì)說?!?p> 聽到這里,豐羽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
“我只是心里頭郁悶,教官他冒著生命危險,那么努力,今天差一點就成功了,太遺憾了……那個人其實挺可憐的,沒想到最后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我在旁邊看著都覺得心里不好受,我想教官他心里肯定更加難受吧?!?p> 聽著豐信梓的話,豐羽的眉頭不由得又皺了起來。這個男人,就跟她這堂妹一樣,總讓人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