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頭沒了半個腦子的獐子,一團腥臭粘稠的污血從它腦子里流了出來。
除了腦子外,那獐子其他部分都是一團黑氣黑影。
顯然與之前的烏鴉比起來,它離鬼更近,更像鬼。
也更危險!
王閣臣見了那獐子,心竅海中浩然正氣一陣翻騰,分出一縷,經(jīng)過他手指射出,瞬間就化為了一道棉線粗細(xì)、白中帶赤的靈光,攻向了那鬼獐子。
鬼獐子提身一讓,想躲這招,但它成鬼不久,一舉一動不甚靈活,只避開了它肉腦要害,鬼軀還是被一擊擊中。
頓時,一道白光在獐子鬼驅(qū)體內(nèi)炸開,炸的它身形閃爍,明明滅滅,竟是有了維持不住自身的跡象。
卻是王閣臣一擊就將獐子一身鬼氣洗去大半!
可洗去大半并不是洗去全部,鬼獐子到底還是勉強維持住了身形,隨后它帶著一身的鬼氣撞向了王閣臣。
王閣臣并未有任何法寶,也沒有什么護體神通,他總共也就修了十天不到,若挨上這一下,少不得要在床上躺個好幾日。
如今在這四處有鬼的山中,這無異于找死!
沒辦法,王閣臣只能再度運轉(zhuǎn)起正氣指,力求在鬼獐子近身前將之絞滅。
運氣!
指鬼!
王閣臣此時臉上帶著緊張,瘋狂調(diào)動心竅的浩然正氣,可他斗法經(jīng)驗不足,速度上還是差了鬼獐子一籌。
眼見著那鬼獐子要撞到他,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忽的王閣臣身上升起一道金鐘光罩。
那鬼獐子撞上光罩,猶如寒冰遇著了鐵水一般,瞬間就化成了一團黑灰,一粒芝麻大小的灰黑色珠子從黑灰里掉了出來。
王閣臣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珠子,走出光罩,將珠子遞到鐘不言跟前。
鐘不言并不急著那看珠子,而是點評起了王閣臣剛才的斗法:
“這修為到了高層次,因著各人各有機緣,并沒說哪種修士就一定比另一種修士強的,也沒有說佛門就一定是剛勇無鑄,道門一定飄逸逍遙,但在前期,還是有這些定律的。”
以這句話為由頭,鐘不言說開了:
“你儒門前期神通的特點是威力不足,種類不多,但好在使用方便快捷,因此儒門戰(zhàn)斗方式主要是游走配合遠(yuǎn)程攻擊,攻擊上也是講究多輪攻擊、累積傷害。
你剛才一直杵在那兒攢氣,追求一擊斃命,卻是有些不妥?!?p> 王閣臣點頭應(yīng)了一聲是,臉上有些后怕:
“鐘哥說的是,若剛才不是鐘哥你,我肯定就要受重傷了?!?p> 見他聽進去了這話,鐘不言這才打量起了他手中的珠子,一會兒功夫,他就看出了此珠底細(xì):
玄陰珠。
此珠是一些陰屬靈氣高度凝結(jié)后的產(chǎn)物,在保證人體陰陽平衡的情況下,可以當(dāng)靈石使用。
算不上很珍貴,但鑒于昊元小世界本身靈氣不足這點,這東西的價值可就有值得說道的地方了。
“這玄陰珠并無問題,但它的出現(xiàn),這本身就是一個問題?!?p> 鐘不言認(rèn)出此珠后就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
“鬼物雖是陰氣大熾的東西,但實則它們的鬼氣更盛,沒道理出現(xiàn)玄陰珠而不出現(xiàn)玄鬼珠的。
如此這般只能說明這些鬼物體內(nèi)鬼氣不足,這么看來,這鬼物倒像是人為用陰氣煉制的?!?p> 想通了這點,鐘不言臉色非常難看,因為能煉制這等鬼物,且數(shù)量又這么多,這也就意味著那煉制者的修為絕對不會低,他們無果碰到了,會非常危險。
不過眼下思考這個卻是太遠(yuǎn)了一些,現(xiàn)在鐘不言主要考慮的還是怎么過夜的問題。
再過兩三刻就要沒了太陽,他們需要找一處陽氣熾盛些的地方休息。
這般想著,鐘不言打量起了四周,心中盤算起來:
有道是山南水北為陽,山北水南為陰。
他們此刻位在山南,眼下再找一水北處,略微挑一個好一點的地兒,輪流值守之下,差不多就能渡過今晚。
心里有了計劃,鐘不言就問向了王閣臣。
好在王閣臣來過玉笏山幾次,對這里有些印象,知道離兩人不遠(yuǎn)處就有一個面積還可的小潭,正好符合要求。
一人一牛說定,就趕往了那處小潭。
等到了地,鐘不言用妖氣,王閣臣用浩然正氣,稍稍感知了一下,就發(fā)現(xiàn)水潭旁一隱蔽石堆凹坑處,那里地面干枯不潮,又有陽生植物生長,卻是個陽氣充裕的地。
隨后王閣臣簡單打掃一下,整出個平地,剛一坐定,就聽遠(yuǎn)處隱隱傳來了大隊人馬急走的聲音。
“莫不是那青楓找來了?”
王閣臣聽此,臉色立刻就是不好,問向鐘不言。
鐘不言略想了下,就搖了搖頭:
“不像,若是進山找人,向來都是手中拿個哨子,各自散了去找,哪有這般聚在一處的?這是行軍打仗才有的陣勢?!?p> 聽到這話,王閣臣面上放松了些,可鐘不言的臉色卻依舊凝重,他還有半句話沒說:
“對方一路走過來定會碰到那些個鬼物,可就算這樣,他們還依舊要晚上行動,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機要事情在里面........要是被他們發(fā)現(xiàn),搞不好是要殺人滅口的?!?p> 沒等多久,那群人就近了,鐘不言也聽到了他們說話的聲音:
“快點!快點!耽誤了老爺吃飯,它就拿你們下酒!”
“二駱子,還不快把人弄醒,老爺喜歡吃活食,要是讓老爺看見人一動不動,有你好看的!你還記得花毛鼠子嗎?他就是做事不利索,被老爺生吞活剝了!”
“我省得,我省得,龍頭兒!莫說了,再說我都跑不動了!我現(xiàn)在就把他們弄醒!”
.........
接著就是一群人出現(xiàn),但見他們這群人人數(shù)大概十五六七,個個披金帶甲,個個長得高大壯實,都是兩人一組,一前一后擔(dān)著個架子,架子上則是用繩子捆著個面有菜色的男人。
等這群人站定,那架子上的人也就一個個轉(zhuǎn)了醒,睡眼惺忪的,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搞不清情況,其中就有一個睡的不安穩(wěn),教他聽到了些事情,立刻他發(fā)瘋似的哀求道:
“老爺我錯!老爺我錯了!下次我再也不敢偷東西了,再也不敢了!求老爺開開恩,求老爺開開恩,千萬不要把我喂妖怪!”
聽著這聲音,又見著這群人模樣,鐘不言和王閣臣很快就明白了這群人的身份:
附近的兵丁以及牢犯。
這群人要干得事情他們也大致知道了:
將犯人當(dāng)做血食,去供養(yǎng)什么可怕妖物!
就在兩人這般想著的時候,山中小潭忽的一陣波濤翻滾,冒出一個腫脹蒼白的男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