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
假期結(jié)束,許凡從科研基地回學(xué)校。
從機場出來,外面鬧哄哄的。
這種場景無非就是哪個明星出現(xiàn)了,他探了探頭卻看不見。
托著箱子跟在導(dǎo)師身邊,馮橙橙那熟悉的身影遠(yuǎn)遠(yuǎn)走來,身邊有人幫她拿著行李。
即使她戴著帽子,低頭走路,他仍是一眼就認(rèn)出她。
自始至終她都沒抬頭,與他擦身而過時一股熟悉的香味鉆入鼻孔。
晚上,他重新回到她的家,一切如舊,他和許菊房間一如既往。
客廳墻上卻夸張的掛了一副巨大海報,是她JC和凱雯,笑靨如花。
她身邊的人,換了。
似乎海報上的三人更加合拍,看上去更像好朋友。
她房間門沒關(guān),被子凌亂,床頭柜上靜靜佇立著那瓶香水。
她用了!
是突然想起他才用的嗎?還是早就把這個人忘了?
他回到客廳坐下,沙發(fā)邊的小幾中層,一張收據(jù)上的簽字引他注意。
胡西西爸爸的名字。
收據(jù)上金額與自己差的那筆對應(yīng)。
胡老板是商人,一大筆錢怎么可能說算就算了?不過是有人替他還了而已。
將收據(jù)捏成一團(tuán),他怪自己太無用,卡上有很多錢,卻都是她給的,連一瓶原本送她的香水如今也變成她自己花錢買的。
她知道這些,所以才開始用那瓶香水?
諷刺!
許凡進(jìn)入她的房間舉起香水摔得粉碎。
馮橙橙出差,一個陌生電話打來數(shù)次。
助理幫她接通后,對方一句“許菊出事了!”才引起她的注意。
對方是許菊同事,許菊上班期間突然暈倒,醫(yī)院說是宮外孕大出血正在手術(shù)。
“打給她男朋友!”她冷冷的回一句,可還是馬上收拾東西準(zhǔn)備回去。
對方卻說不知道她手機密碼,聯(lián)系不到她男朋友,入職時的緊急聯(lián)系人是馮橙橙。
馮橙橙給老八打了電話,又通知許凡。
她到醫(yī)院的時候是許菊術(shù)后第二天。
醫(yī)生說輸卵管破裂,整個腹腔都是血,險些沒救回來。
病房的氣氛從她進(jìn)來開始變得怪異,許菊虛弱的掖被子捂著蒼白的臉,老八看了看她又低下頭,許凡走到窗前背對她。
鴉雀無聲。
“好好休息?!币姶饲榫埃坪踹@里并不需要她,也不待見她,只撂下一句就轉(zhuǎn)身出門。
馮橙橙無語凝噎,好像自己才是那個做錯事的人?
苦笑。
凱雯有合作的新人,不似從前那么多的時間陪與她粘糊。
JC也有工作在身,還在外地錄綜藝節(jié)目。
鄧飛,有了女朋友一邊準(zhǔn)備訂婚的事,一邊整個公司上下都是他在撐著。
她獨自拖著身軀回家,一開門就是一股濃烈的香水味,房間的地上散落碎片。
進(jìn)賊了?
調(diào)看監(jiān)控,了解了。
馮橙橙有些看不懂許凡,整個人好像突然性情大變,情緒不穩(wěn)。
莫不是得了什么間歇性神經(jīng)???
好好一個男孩子怎么變成這樣?
她問自己,是因為自己嗎?
馮橙橙突然跟鄧飛請假,說去散心。
鄧飛罵“你又發(fā)什么瘋?”
她沒回答,只身前往蘇州曹家。
春天就要來了,但老太太的身體似乎沒那么硬朗,不去烤太陽,只坐在客廳里,整日要開著空調(diào)。
馮橙橙給她讀新聞,老人家聽著聽著就打瞌睡,她一停下來老太太又抬起頭讓她接著讀。
曹阿姨一直記著她身材尺碼,又做了兩身旗袍給她,說凱雯不愛穿這個,把馮橙橙也當(dāng)自己女兒,所以格外喜歡看她穿旗袍的樣子。
這天,馮橙橙沒讀新聞,她問外婆“一個男孩喜歡了自己好多年,從原來晴朗的陽光男孩如今變得暴躁,喜怒無常,是怪我嗎?”
“你一點都沒動搖過?”外婆這次仿佛比往日清醒,沒有打瞌睡。
“我不知道算不算動搖,可能算是吧。但我們年齡差距大,我又是他姐姐的朋友,可以說我是看著他長大的?!?p> 老太太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用那雙灰白的眸看著她。
“孩子呀……人生很短,不過一眨眼就過去了,他能有幾個很多年熬?既然動搖過,說明你并不介意什么年齡問題和其他關(guān)系。如果真的介意,你能放任他一直這么下去嗎?你不是也舍不得?”老太太緩慢的說完突然打起瞌睡。
馮橙橙心一怔。
“何苦折騰他?不如給他一次機會,也給自己一次機會,如果他本就是你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豈不遺憾?不如管他對錯,先愛了再說!”
老太太突然又打起精神,坐直身體。
旁邊的曹阿姨修剪著綠植,轉(zhuǎn)過身來沖馮橙橙一笑。
“外婆說的沒錯,你還年輕,想那么多干嘛,不是折騰嗎?要是換作雯雯,我巴不得她趕緊談,管它什么年齡不年齡的,有沒有血緣關(guān)系。再說,他從陽光男孩變得喜怒無常還不是被你折騰的?你早給他機會,他還不是原來那個陽光男孩嗎?現(xiàn)在就給他打電話!”曹阿姨停下手中的剪刀,把茶幾上的手機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