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掌柜亦是果決之人,本想兵不血刃解決寧山一行人的他,聽到丑事被揭露,當(dāng)機(jī)立斷讓人發(fā)動襲擊。
且由于張巖有恃無恐的表現(xiàn),一口氣出動八名好手,用上了專門對付身手高強(qiáng)之人的鐵絲網(wǎng)。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四張大網(wǎng)交錯罩下,層層疊疊不留死角,讓處在大堂中心的寧山和張巖生出一種避無可避的錯覺。
躲不開,那便撕了它。
鏘!
金鐵之聲鳴動間,一道銀光乍現(xiàn)。
寧山猛地起身,手在腰間一抹,百鍛長刀出鞘,在法力的加持下,綻放一道道凄厲狠絕的刀光,將一重重鐵絲撕開。
緊接著,趁殺手立足未穩(wěn),一手將寧小荷護(hù)在身后,一手持刀向前,飛快從最近兩人喉嚨上抹過。
兩道鮮血飆升,二人捂著喉嚨倒下,只來得及發(fā)出“嗬嗬”幾聲,便氣絕身亡。
剩下六人意識到點(diǎn)子扎手,相視一眼,面露剛毅之色,變換方位將寧山圍在中間,極為默契的同時出刀,分別從六個方向攻向?qū)幧健?p> 角度極度刁鉆陰狠,其中兩把刀攻擊的不是寧山,而是他身后的寧小荷,試圖擾亂他的心態(tài),令他顧此失彼。
若是踏上修行之路前的寧山,面對這種密不透風(fēng)的攻勢,極有可能手忙腳亂,飲恨當(dāng)場。
如今在法力的加持下,寧山帶著寧小荷輕松避開每一道刀鋒。
踏步,轉(zhuǎn)身,出刀。
“??!”
兩名殺手握刀的手腕被寧山一刀鉸斷,慘叫一聲,捂著傷口爆退。
可寧山又怎會讓兩人輕易逃脫,抱著寧小荷順勢往前一躍,近距離將兩人頭顱斬落,結(jié)束了兩人痛苦。
隨即像背后長了眼睛似的,長刀一橫,輕松格擋追擊而來的兩刀,順勢往前一送,捅進(jìn)第三人的心臟。
一個照面,三名同伴被殺,剩下三人不由心生懼意,出手遠(yuǎn)不如方才果決。
一向奉承要么不做,要么做絕的寧山可沒那么客氣,再次踏步向前。
雪白的刀光掀起冰冷刺骨的寒意,好似瀑布泄落一般,朝三人直斬而來。
三人慌忙抵擋,銀瓶乍破的聲音響起,一條血線緩緩在其額頭上浮現(xiàn),延伸至胸腹。
仰面倒地后,傷口綻開,露出里面白里摻紅的腦漿以及深紅色的內(nèi)臟。
從八人出手到盡數(shù)死去,不過數(shù)息而已。
二樓客房。
客棧掌柜看到寧山以如此干脆暴虐的手段,殺雞宰鴨似的屠戮八名好手,不禁兩腿發(fā)軟。
這平平無奇的鄉(xiāng)下小子,竟有這般兇殘狠厲。
看走眼了??!
這時寧山的目光恰好望過去,與之對視,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潔白凈的牙齒。
掌柜嚇的連滾帶爬落荒而逃。
寧山淡然對張巖說道:“辛苦你走一趟把人抓回來,要活的,我想問他幾句話?!?p> 他沒說沒抓回來會怎么樣,也沒警告張巖不要妄想逃跑。
他相信張巖是聰明人,知道他剛剛殺人的時候一直護(hù)著寧小荷,防的不是那八個刀手,而是他。
“交給我?!?p> 張巖應(yīng)了一聲,立刻朝掌柜逃跑的方向躥了出去。
寧山淡定坐下,拿出一張面餅和隨身攜帶的水壺,笑著對寧小荷說道:“那些吃的不干凈,二丫要是餓了,吃這個?!?p> 寧小荷乖巧的接過,小口小口吃著。
一張面餅吃完,張巖去而復(fù)返,手上牽著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頭,像綁螞蚱似的,綁了七八個人。
見寧山一臉古怪看過來,連忙解釋道:“抓他的路上遇到的,應(yīng)該都是同黨,也不知道誰知道的更多,怕有所遺漏,就全抓來了?!?p> 寧山搖了搖頭:“其實(shí)用不了太多人,算了,抓都抓來了,隨便問問吧,先把人分開關(guān)押,免得他們串通一氣,掌柜的留下?!?p> 等張巖帶著其他人離開,掌柜直接往地上一跪:“在下有眼無珠冒犯了好漢,愿備重金向好漢賠罪,還請好漢大人有大量,饒在下一命?!?p> 寧山擺了擺手:“此事稍后再說,我且問你,你明明是在官道旁邊做正經(jīng)生意的,為何要謀財害命?就不怕官府圍剿嗎?”
掌柜支支吾吾道:“在下有難言之隱……”
返回的張巖接道:“有什么難言之隱,不就是背后支持你的是官府中人嗎?”
隱秘被戳破,掌柜先是一驚,轉(zhuǎn)而放下心來,能猜到真相,想必來歷不小。
再看寧山這對組合,立刻恍然大悟。
年紀(jì)輕輕身手不凡又不諳世事,這不是只有大戶人家才有的公子哥嗎?
那年紀(jì)大點(diǎn)的(指張巖),懂的不少,應(yīng)該是家族特意安排的護(hù)衛(wèi)管家。
小姑娘估計是半路大發(fā)善心撿的。
逐漸明白一切的他,反倒松了一口氣。
干他這種事的,最怕遇到什么人?
自以為替天行道的泥腿子莽夫。
不管利弊,不計得失,非與你兩敗俱傷不可。
世家大族出身的子弟,天生懂得唯利是圖和妥協(xié)。
只要說明利害,說服他們高抬貴手,比說服泥腿子容易千百倍。
想到此處,掌柜挺直腰,拱手道:“兩位既然心知肚明,又何必為難在下?”
寧山眉頭緊皺:“官府授意攔路謀財害命?不怕百姓沸反盈天,告他一狀?”
掌柜輕輕一笑:“我們一般會挑沒有背景的商旅下手,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家屬想鬧也鬧不起來。”
“至于像您這等人物,一見就氣度非凡,我們是不敢動的,今日是瞎了眼,沒認(rèn)出您?!?p> “您看您反正沒啥損失,倒是我們折損了八個好手,大家不如化干戈為玉帛。”
寧山不置可否道:“你背后指使是何人?”
掌柜警惕道:“這位公子可不要胡亂打聽,這里面水可深著,您雖然家世非同一般,但沒必要平白樹敵惹禍上身。”
寧山微微挑眉,沒想到對方做了階下囚還敢反過來警告自己,隨即吩咐張巖:“剁他一根手指,讓他弄清楚自己的處境。”
掌柜急道:“在下好心相勸,公子何必翻臉不認(rèn)人?小店可是有供奉神像,那等存在,公子確定要招惹嗎?”
神像?
寧山與張巖目光交匯,心下了然。
除了修士,誰會刻意讓人供奉神像?
這種位于荒山野嶺的官道,雖然周圍人少,但來來往往人流可不少。
還真是想瞌睡了有人送枕頭。
急缺香火提升法力的寧山,壓下心中激動,順著他的話回道:“此地荒無人煙,怎么可能供奉神像?你敢糊弄本公子?”
掌柜一聽,便知寧山是懂行之人,咬牙道:“請公子隨我前去一看?!?p> “前面帶路?!?p> 寧山抱著寧小荷,與張巖一起跟隨掌柜來到后院,打開機(jī)關(guān)轉(zhuǎn)到地下,最后在密室里看到一尊三尺高的怪異神像。
張巖見狀冷笑道:“通常都巴不得把神像擺在最顯眼之處,你卻藏著掖著,看來你家主子實(shí)力也不怎么樣?!?p> “我很好奇,把神像藏這么深,誰來拜祭?”
掌柜輕咳一聲:“在下一開始,也沒想過傷幾位性命,而且短時間內(nèi),幾位都沒有性命之憂?!?p>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寧山豁然開朗。
難怪客棧放著好好的生意不做,非得冒著殺頭的風(fēng)險謀財害命,原來另有隱情。
估計錢財是小事,抓人拜神采集香火才是重點(diǎn)。
是了,對修道之人而言,凡俗的金銀,哪比得上修為提升?
寧山深吸一口氣,問道:“這神像只你一家有,還是這一路上的客棧都有?”
掌柜傲然道:“我家主人又豈會局限于一家?”
“這條官道橫跨五縣,長八百里,共一十四家,皆為我家主人置辦的產(chǎn)業(y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