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榆剛想解釋,就被霍思銘的聲音打斷,
“木頭,不用說了,兄弟懂你。當(dāng)年兄弟跟你這么大的時候,也曾夜夜鏖戰(zhàn),笙歌艷舞。
如今啊,時過境遷,不能不服老了。昨晚上個廁所,竟然還能把鞋弄濕?!?p> 說著,霍思拿起床邊方榆的毛巾,抬起腳擦了擦自己的鞋。另一只手拍著方榆后背,語重心長地繼續(xù)說道:
“未來還是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努力奮斗,讓我們這些爺爺輩的好安享晚……”
話還沒說完,霍思銘就被方榆一腳踹下床。
“你大爺?shù)?,用老子毛巾擦鞋,還想當(dāng)老子爺爺,你丫真是飄了。”
方榆一邊罵,一邊忍不住又踹了一腳。
他的好兄弟霍思銘就是這樣,明明長的斯斯文文,嘴卻欠的沒邊。一會不敲打一下,尾巴就要翹到天上去。
尤其是配著他似笑非笑賤兮兮的表情,很難讓人忍住不下黑手。
一天天嘴里吹的沒邊,不知道的人以為他是情場老手。
但身為和他一起的長大上學(xué)的發(fā)小,方榆哪里不知道,霍思銘嘴上說的厲害,實際卻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摸過,一旦和漂亮女孩子說話就會結(jié)巴害羞,連自己都不如,一天天的卻去教導(dǎo)這個教導(dǎo)那個情感知識。
兩人打鬧一會兒過后,方榆問道:“怎么不早點叫我,這太陽都升起來了,咱倆還看個錘子日出?!?p> 霍思銘掩面哭泣作可憐狀:“嗚嗚嗚,這能怪奴家嗎?誰讓公子的容顏太過迷人,妾身不小心就多看了一會,就一會,嚶嚶…”
方榆滿頭黑線,作勢欲打。
霍思銘立馬仿佛換了一個人,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早上一直是陰天,我看你睡得不安穩(wěn),就沒叫你。天剛放晴,你便自己醒了,哪容得我叫?!?p> 方榆頓時想起了自己那個奇怪的夢,腦子一片空空,也沒有了談話的欲望。
兩人起床洗漱,在賓館里隨便吃了點,背上背包就開始進山。
此時,山間終于恢復(fù)到夏日應(yīng)有的溫度,太陽高懸,云影稀少,熱氣自地面蒸騰而上。
走過一段頗有些炎熱的山路,兩人終于走進千云峽谷的景點大門。
倒不愧5A級景區(qū)的名頭,峽谷中小橋流水,亭臺樓閣,山風(fēng)微拂,將人心中的燥熱一掃而空。
峽谷中游客零零散散,由于剛下完雨的緣故,地面許多被樹遮擋的陰影中積蓄了片片雨水。
既然不用趕著去看日出,方榆和霍思銘步速自然也就慢了下來,慢慢放松四處打量欣賞。
一路上走走停停,打打鬧鬧。有時還會脫掉鞋子,在溪水中沖涼,好不自在。
在正午時分,二人來到千云峰山腳下。
說來也奇怪,一到千云峰的地界,天色漸漸陰沉下來,天空籠罩著厚厚的云層,山間分布著稀薄的霧氣。
方榆站住身,轉(zhuǎn)頭向身后的天空看了看,陽光燦爛,風(fēng)和日麗,萬里無云。
再回過頭,烏云密布,樹木因山風(fēng)的吹動搖擺,陽光又被烏云所遮擋,遠遠看去黑影晃動,影影綽綽,仿佛有什么東西潛伏在山間。
“怎么了?”霍思銘看到方榆停下問道。
方榆繼續(xù)看著天空:“天氣有些不對勁,好像要下雨?!?p> 聽到方榆的說法,霍思銘也抬頭望了望:“今天我看天氣預(yù)報,是晴天來著誒。應(yīng)該沒事,可能是千云峽谷這邊氣候特殊,你沒看人家簡介上不就說常年云霧環(huán)繞,屬于正常天氣?!?p> 方榆沒有反駁,但總感覺不太對,于是對霍思銘說道:“以防萬一吧,看這個線路圖上說,前面山腳下有一個游客休息區(qū)?!?p> 方榆頓了頓,繼續(xù)說:“咱等會先去那里休息下,順便觀察會天氣,確定不下雨了再上山,要不山上可沒處避雨去?!?p> “好的~~,我親愛的方~~總~~,按您說的來?!被羲笺懹珠_始犯病了。
方榆白了他一眼,大步往前走,霍思銘連忙跟上。
不知為什么,方榆越向前走,全身就愿感覺越冰冷。
這不是一種普通的寒冷,這股冰冷好像是從他身體的心臟發(fā)散而出,順著血液流經(jīng)滿身,讓他身上一陣陣打顫。
方榆不自覺咬緊了牙關(guān),雙臂環(huán)繞,想為自己的身體增加點熱量。
但根本沒用,冷流越來越強烈,仿佛名為熱量的東西已經(jīng)從他身上被抽離,讓方榆在這夏季環(huán)繞的時節(jié)感受到冬的嚴(yán)寒。
霍思銘注意到了方榆的不對勁,一向體力很好的他,今天走了一小段路竟然雙腿打顫,步子越邁越小,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要躺倒在路邊。
霍思銘立馬三步并作兩步開到方榆身邊,扶住了方榆的胳膊。
好涼……
這是霍思銘的第一感受。
要知道,現(xiàn)在是一年之中最熱的時節(jié),盛夏的洛都,城市里的溫度能達到40℃以上。
就算在陰天的山間,比城市的溫度低了不少,也有36℃左右。
而像他們這種一直在運動的人,不出汗已經(jīng)是很不錯了,怎么可能像方榆這樣手臂冰涼。
“木頭,怎么了?”
霍思銘感覺到不對,擔(dān)心地問道,
“不會是昨晚運動過度,身子骨受不了吧?。。??早說讓你節(jié)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