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太常寺走水
皇城內(nèi)靜悄悄地連個鳥叫聲都聽不見,林殊心中越發(fā)不安。
先前那對男女死時突發(fā)異狀,逃出密室的白光定然是去報信的,從隨后巢軍的搜捕活動可以獲得驗證。
林殊覺得他們沒那么容易放棄,或許此時就在黑暗中觀察著一切。
“要想安穩(wěn)地離開,不弄出些響動怕是沒那么容易?!?p> 就在林殊想著是不是要在將作監(jiān)放把火時,卻有一撥人率先弄出了動靜。
轟!
一聲巨響過后,太常寺所在方位,燃起熊熊大火。
“好烈的火?。 ?p> 剛剛騰起的火勢便大得嚇人,輕輕松松將起火的官署吞沒并隨之波及周邊多個官署。
“走水啦!走水啦!”
有巢軍被大火驚醒,沖出官署,大聲叫喚。
黑暗中,利箭突來,射穿他脆弱的咽喉。
“有刺客……”
又一名武夫被箭射殺。
大火,刺客,巢軍,黑袍人,將皇城攪得天翻地覆。
“何人敢在皇城鬧事?”
一聲雷鳴般地暴喝聲響起。
數(shù)名騎卒簇?fù)碇幻鬂h,赤身套了副鐵甲,提著柄長柯斧,騎著紅棗馬來到太常寺。
“鼠輩可敢現(xiàn)身與某家一戰(zhàn)?”
那壯漢對著黑暗中的刺客怒吼道。
回應(yīng)他的是連珠箭五發(fā),然而那壯漢凌然不懼,一把長柯斧耍得密不透風(fēng),五支箭盡數(shù)被其斬斷。
“狗賊子,在那兒!兒郎們給我狠狠地射!”
聽得軍令,巢軍士卒舉起弓弩朝箭飛來的方向射去。
此時早已經(jīng)聚攏了上百名士卒,齊射時覆蓋范圍極大,黑暗中有人悶哼一聲。
“哈哈哈哈!刺客中箭,逃不遠(yuǎn)!
兒郎們給我追,砍下他們的頭來,賞絹十匹!”
巢軍士卒怪叫著拿著兵器追了過去,而遠(yuǎn)遠(yuǎn)窺得這一幕的林殊也抓緊時間向皇城城墻跑去。
正打算故技重施,翻越城墻逃出去,耳后傳來利箭破空聲。
林殊急忙側(cè)身閃躲,箭頭插進(jìn)墻體,箭羽急促地抖動著。
“哈哈哈,讓爺爺我好找??!”
林殊循聲望去,一名持弓軍頭跨坐在馬上放聲大笑,他身邊跟著兩名騎馬的黑袍人。
在那持弓軍頭身后,十來名士卒舉盾拿刀分散圍了上來。
“張十將,拿下此獠,我保舉你一個都頭職位!”
“喏!”
持弓軍頭對著麾下軍卒下令,這些惡狠狠地巢軍便朝林殊撲了過來。
林殊一甩手,鐵絨貓從天而降。
體型堪比虎豹,渾身長滿倒刺的機(jī)關(guān)貓邁著輕盈地步伐擋在林殊身前。
林殊感覺到體內(nèi)靈能在流失,但流速并不快,還能接受。
“這就是駕馭機(jī)關(guān)傀儡的感覺嘛,還不賴!”
隨著他心意一動,鐵絨貓忽然暴起朝距離它最近的一名巢軍軍士撲去。
看到機(jī)關(guān)傀儡,這些軍士確實被嚇得后退,但軍頭就在身后叫罵,他們只能硬著頭皮想要圍攻鐵絨貓。
鐵絨貓撲倒那名軍士,其它軍士拿著刀、矛又砍又刺,卻根本傷不到鐵絨貓分毫。
林殊操控鐵絨貓甩動鐵尾,又抽飛兩人,頓時控制住了場面。
“兩位教使還不出手嗎?我麾下兒郎可要抵擋不住了!”
張十將疾呼道。
兩名黑袍人對視一眼,點(diǎn)點(diǎn)頭,同時掏出符咒朝鐵絨貓丟了過去。
符咒飛行速度不亞于利箭,貼到鐵絨貓身上便發(fā)生了爆炸,炸斷好些鐵刺。
張十將從麾下軍士手里接過一桿馬槊,拍馬上前。
“呀嗬!”
馬槊當(dāng)頭砸下,鐵絨貓舉爪抵擋,金屬碰撞聲震得人耳膜生疼。
鐵絨貓揮爪劈向他,他居然舉著馬槊與其僵持,馬槊都壓彎了也絲毫不見懼色。
他大吼一聲,但見馬槊上亮起一抹銀光,槊鋒橫掃,鐵絨貓身上的鐵刺又掉落不少。
“好厲害!”
林殊看得心旌搖曳。
鐵絨貓且戰(zhàn)且退,堂堂機(jī)關(guān)造物居然抵不過一群血肉之軀,實在令人汗顏,也側(cè)面說明這個世界是真的“高武”。
林殊背已經(jīng)貼到皇城的城墻上,鐵絨貓也狼狽不堪。
“不和你們玩了!”
林殊雙手各執(zhí)一枚蝴蝶鏢,朝圍上來的巢軍軍士頭上甩去。
此鏢全名為子母蝴蝶鏢,灌注靈能也能激發(fā)。
內(nèi)置破甲鋼針數(shù)百枚,飛臨巢軍軍士頭頂時,無數(shù)鋼針如天女散花般撒下,有些軍士還好奇地仰頭看,被鋼針插入眼中,痛不欲生。
林殊早已經(jīng)將鉤爪套在手上。
這對鉤爪也有奧妙,名為連山鉤爪。
內(nèi)置飛索,靈能激發(fā)后可以噴射飛索,以利爪嵌于墻體,再按動掌心機(jī)關(guān),便能輕松將人拉上數(shù)十米高的墻頭。
林殊抬手向上噴射出飛索,身子被極速拉高,收回鐵絨貓的同時,口中念念有詞。
「靈寶符命:敕令冰火」
一冰鳶從云間撲下,一火鳳自遠(yuǎn)處太常寺飛來,化作紅藍(lán)兩道光影在巢軍軍士中來回穿梭,只聽得慘叫連連。
“氣煞吾也!賊子有種正面與我張歸厚大戰(zhàn)三百回合!”
張歸厚被火鳳燙的受不了,把鎧甲給剝了,赤著上身對著林殊咆哮道。
他舉弓連射,卻都被林殊揮爪掃開。
林殊攀至城頭,巢軍軍士沿著城墻過道而來,左右夾擊,舉燕尾盾的軍士沖在最前面,后方有軍士將長槍架在他們肩膀上,口中喊著軍令,步步緊逼。
林殊并不與他們糾纏,冰鳶與火鳳飛到城頭,將兩撥軍士截住,林殊綴城而下,逃入夜色中。
“廢物!”
赤身著甲的孟楷頭發(fā)被汗水打濕,鐵青著臉騎馬趕到。
張歸厚與一眾軍士跪伏在地。
孟楷抓起馬鞭抽了下去,張歸厚生受一鞭,臉上皮開肉綻,卻咬緊牙關(guān)不敢喊疼。
張歸霸與張歸牟二人悄悄趕到,只覺得頭皮發(fā)麻,不好處置。
他們跪到張歸厚身邊,叩頭不止。
“一窩子廢物!老子手下怎么就收了你們這些酒囊飯袋?
一個小小毛賊都拿不下,還折損了這么多軍士,張歸厚,你可知罪?”
“軍使息怒!”
張歸霸抬頭喊道。
“閉嘴!給老子滾一邊去!”
孟楷又是一鞭子抽了下去,卻被一人徒手握住。
只見來人身長一丈,寬肩黑臉,須若金針,耳如兩翼,面上看似恭敬,其實眼中暗藏不屑。
“孟軍使何必為難他們?說到底他們不過走了一個小賊,而太常寺那里可是跑了好幾個大賊,真要吵到黃王那里,孟軍使怕是臉上更不好看……”
“朱三兒,你在威脅老子?
還抬出黃王來嚇唬我?我跟黃王南征北戰(zhàn)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婆娘肚皮上吃奶呢,現(xiàn)在就敢踩到老子頭上了?
活膩歪了不成!”
孟楷身后的軍士齊齊喝了一聲,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把來人推出去砍了的意思。
朱溫沉聲道:“孟軍使,黃王乃是天下人共推的明主,不是唯你是從的玩物!
況且黃王馬上就要榮登大寶,這時候你我卻私斗不止,傳到黃王耳朵里,論功行賞時,我是不在乎,孟軍使你……”
孟楷惱怒地用力一抽,將馬鞭抽了回去。
“這頓鞭子暫且寄下!再讓老子尋到你們的錯處,數(shù)罪并罰,砍了了事!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