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潑了一盆冷水，狼人打了個寒顫，悠悠轉醒。
“冷嗎？要不要給你生個火？”
耳邊飄來一道溫柔地女音，狼人下意識嗯了一聲。
“唰”地一下，火苗竄了起來，直接點燃了他的尾巴。
“嗷嗚……嗚嗚……”
狼人拼命地掙扎，奈何嗓子眼被人捅進一根鐵棒，無論他怎么發(fā)力都喊不出聲。
林殊把鐵棒從他的狼嘴里拔了出來，上面帶著唾液和血絲，狼人忍不住干嘔著，尾巴毛被火燎掉了一大圈，疼得他四肢打顫。
“你們是誰？要做什么？”
他虛弱地說。
“搞清楚身份地位了嗎？
輪得到你問我？”
林殊賞了他一個大逼兜，狼人乖乖閉上了嘴。
“誰讓你們對盧儀馨下手的？”
“我不知道。”
狼人直截了當?shù)卮鸬馈?p> “不要逼我給你烤火！”
林殊威脅道。
“我們收錢辦事，從不過問雇主的消息，這是江湖規(guī)矩……嗷嗚……”
狼人嘴里被塞上鐵棒，屁股下面的火盆湊近了些，他的屁股被火烤出了水泡。
林殊惡狠狠道：“雇主通過什么途徑找的你們？”
狼人大口喘氣，眼睛都不敢與林殊對視：“熟人介紹來的?！?p> “熟人是誰？”
“修補匠老約克?！?p> ……
貓人社區(qū)一如既往地安靜，只有幾個年輕的正處在叛逆期的貓人青年三三兩兩聚在一塊兒游蕩，或是在燒烤攤前發(fā)春似的嚎叫，或者蹲在巷子里抽煙，抽著抽著就忍不住唱兩嗓子，嗓音里總是帶著股不屬于他們這個年紀該有的滄桑感。
老約克受不了了，把窗戶推上窗簾拉好。
“叛逆期的小貓就是太閑了，找點活計就能消停，偏偏沒人去管教?！?p> 老約克搖了搖頭，走下樓梯，坐到柜臺后，修補起一位客人寄存在這里的夾克。
夾克的拉鏈壞了，內襯的鋼板被鈍器擊打的變形，需要更換。
他哼著貓族的小曲兒，通過收音機獲得外界的消息。
“據(jù)悉，今晨，薇恩集團高層的家屬遭到兇手使用大威力槍械襲擊，目前正在醫(yī)院進行搶救……”
老約克的手停頓了一下，而后又繼續(xù)忙活起來。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老約克有種不詳?shù)念A感。
他放下夾克，從柜臺下面掏出一把改裝過的霰彈槍。
“天太晚了，明天再來吧！”
老約克話音剛落，耳后傳來一道風聲。
老約克看著年紀不小，身手卻非常矯健，就地翻滾，起身就射。
砰！
霰彈槍的煙霧稍稍有些大，但老約克確信自己命中了目標。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就顫抖起來。
霰彈爆射出的鋼珠停滯在空中，面前的年輕人微笑著對他招了招手。
“嗨！”
林殊握拳，鋼珠在空氣擠壓下變成了薄薄的鋼片快速旋轉起來。
嗖嗖！
鋼片射向老約克。
他的霰彈槍被薄如蟬翼地鋼片從中間一切為二，若不是他撒手的早，手指頭已經(jīng)掉了。
他快步后退，然而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定住，而后鋼片切中了他的四肢，斷了他的手腳筋。
老約克被釘在了墻上，林殊沒有殺他，而他居然強忍著劇痛，愣是一聲不吭。
“很有骨氣?！?p> “謝謝……夸獎?！?p> 老約克吐字有些艱難，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我問還是你自己說？”
“雇主做了偽裝，我也不認識，丟下靈珀就走了，留下了張字條，在我的抽屜里?！?p> 老約克很痛快地都交代了。
林殊對著抽屜招了招手，一張字條居然自己飄到了林殊手里。
字條上的字跡顏色在變淡，顯然用上了科技與狠活。
“還有什么能證明你價值的東西嗎？”
林殊看上去并不顯得懊惱，饒有興致地打量這個狹小的一居室。
“我的卡里還有六千多靈珀，是我省吃儉用……”
“這已經(jīng)是我的了，你不要想太多?！?p> 林殊理所當然地把老約克的卡視為自己的財產(chǎn)。
老約克沉默了，忽然咧著嘴笑了起來，有釋然，也有不甘。
“這是我大半輩子的積蓄，都給你了，為什么還不肯放過我？”
“這是你的買命錢嗎？”
“這是我的全部家當！我為什么接這個活兒，因為我窮！
我想過得更好，我有錯嗎？”
老約克大聲地咆哮，這個老舊的房子因為他的咆哮聲都震顫起來。
“你不反思你做錯的原因，卻怪罪我拿走了你的靈珀？
難道這里面的靈珀有哪一筆是干凈的嗎？
如果你說得出來的話，我可以幫你捐掉?！?p> 老約克張著嘴，久久說不出話。
他的臉好像粗糙的樹皮，配上那張苦的發(fā)澀的表情，很容易就能想明白他此時的心情。
“我們這些小人物的悲哀，你怎么可能懂呢？”
他低沉著聲音說道。
“小人物？請不要玷污這個詞！
真正的小人物只是不常出現(xiàn)在大眾面前，而不是他們的生計手段卑劣上不了臺面！
打著這樣的幌子行事，會讓你覺得自己的負罪感沒有那么重？
荒唐！”
林殊教訓道。
“呵，呵呵！站在高處的鳥兒哪里能看看到樹下的你死我活？
站著說話不腰疼！
這個世界不是人吃我，就是我吃人！
你不也是個拿錢辦事的劊子手嗎？
憑什么道貌岸然地教訓我？”
老約克反問道。
“拿錢辦事的劊子手？你可真會偷換概念！
照你這么說，拿工資抓賊的警察也十惡不赦了？
按照你的理論，弱肉強食，你既然不是我的對手，我拿捏你，你不就該乖乖順順地被我欺負嗎？
怎么振振有詞呢？”
林殊被他氣笑了。
老約克嘴巴張了張，一下子組織不起語言了。
“你無非就是覺得自己罪不至死，所以強行狡辯罷了。
怕死這東西人之常情，我可以理解。
行吧，我不殺你，你進局子里和警察解釋吧！”
林殊本打算把老約克當場處決，可忽然覺得讓他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不經(jīng)歷社會的教育，怎么能輕松地轉世投胎呢？
他剛打開門，劇烈地爆炸聲驟然在他身邊發(fā)生。
情急之下，林殊使用靈能護盾將自己罩住，但一旁的老約克就沒那么幸運了。
他被林殊斷了手腳筋失去了行動能力，無處躲藏，被炸得只剩半個身軀了。
林殊四處尋找敵人，卻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只能帶著奄奄一息的老約克快速退回到他的房子里。
“嘿，嘿嘿！報應，報應??！我就知道，他不會放過我的，只是沒想到是這個小家伙來收我的命?。 ?p> 老約克雖然快死了，卻并不感到有多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