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身后放著一個黑色的大棺材,棺蓋半打開著,從我這里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孩子被他嚇得哇哇大哭,兩只小手本能的撲伸向我,求抱抱。
“你為什么要抓這個孩子,他還這么小,你都嚇壞他了。”看著孩子可憐的小模樣,我忍不住開了口,但沒敢上前,孩子在他手中,惹惱了他,孩子瞬間就會沒命。
他繼續(xù)劃著孩子的小臉蛋,良久才抬頭不屑的盯著我,似是對我說,又或是在自言自語道:“你真是個有福氣的孩子,爸爸疼,媽媽愛,長得白白胖胖的”他的手邊說邊又不自覺的滑向孩子胸口握住那塊長命鎖繼續(xù)呢喃道:“這長命鎖真大真漂亮,可是掛了長命鎖就真的能長命百歲嗎”?
說到這他突然面色一狠,眼神變得十分黑暗,手上一用力,那長命鎖直接被他握做一團。
哎!我心中一緊,不由跨前兩步。
哼!他冷哼一聲,看著我歪著嘴角邪邪一笑,迅速揮了一下胳膊,他,孩子連同身后的棺材全都消失不見了。
接著周圍漸漸起了變化,周身像水面波紋樣浮現(xiàn)出許多東西,我就猶如處在一片海市蜃樓當(dāng)中,我知道這是幻境,又或者說是死亡過程的重現(xiàn)。
我靜靜的看著這一切變得越來越清晰。
這時的我正處在幾十年前的樣子,泥巴壘起來的房子外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正焦急的徘徊個不停,突然屋內(nèi)傳出一個嬰孩哇哇的哭聲,片刻后門被推開了,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滿眼含笑的端著盆走了出來。
娘,生了吧,是男是女呀!
那女人笑的合不攏嘴,高聲道:“生啦,是個大胖小子,你可就當(dāng)?shù)?,快進去看看吧”......
“他爹,你說咱兒子都三歲多了,怎么還不會走路?。磕憧催@小腿兒瘦的,咱家條件雖差了點,但也沒餓著孩子呀!一個眉清目秀穿大紅夾襖的女人抱著一個瘦瘦的孩子滿面愁容的看著坐在炕沿上的男人。”
那男人頭也沒抬,低頭卷著手里的旱煙,良久后才重重嘆了一口氣,吐出一串煙圈......
“娘!真要這么做嗎?那個道長可靠嗎?會不會有危險?”女人抓著床上瘦骨嶙峋的少年流下兩行淚水。
“行了,別耽誤時間了,道長在外面等著呢,誤了時辰可就不靈啦,你想讓我們家斷了香火嗎?”兩鬢風(fēng)霜的老奶奶趕緊催促著。
女人沒再說什么,拉起并未有多少分量的少年,為他換上一身新衣服,吻了吻他的臉頰后抱出了屋子......
屋外的空地上早就擺放了一口黑色的大棺材,這棺材很奇怪,黑的十分詭異,一看就不是普通材料做成,周身刻滿了復(fù)雜的紋路,棺蓋正中央刻著一個青面獠牙的鬼頭,我若沒猜錯這是一具煉尸棺。
棺材一側(cè)正站著一個身穿道袍手拿奇特法器的黑臉道士,他看起來年紀(jì)不算太大,只是黑瘦黑瘦的,干癟的皮膚下沒有多少脂肪。
看到這我明白了這個道士是打算把這少年煉成活尸,真是毒辣到?jīng)]人性。而這母親顯然還被蒙在鼓里,以為找來的這個道長可以治好她兒子的病。
接著男人和老奶奶抬起裝有少年的棺材來到水邊,黃袍道長邪邪一笑,不易察覺的瞥了一眼后迅速恢復(fù)了神色,熟練的自懷中掏出一面奇特的旗幡,這旗幡繪制有奇特的花紋,一眼望去竟然泛著水光。
只見他沖了水面揮動了幾下,嘴唇動了動吐出一道晦澀的咒語,那深不見底的一汪大水便神奇的迅速向兩邊退去,留出一道寬寬的通道來......
“分水令旗”!我不禁脫口而出。這可是道家中上層的法器,比爺爺?shù)淖详栯x水印高明多了。
一晃又是三年,女人懷中又抱著一個孩子,白白胖胖,眉眼與那少年頗為相似。
女人就這么日日坐在水邊往遠處眺望著,眼神時而期望著什么亮亮的,回頭時又是死一般暗淡,終于一日她放下了手中的孩子走了進去,水沒過她頭頂時才又轉(zhuǎn)過身望了望,岸邊孩子哇的一下放聲大哭起來,遠處急急飛來兩道人影......
這時天色已經(jīng)夕陽西下,黃昏已至,天灰蒙蒙的,一只貓頭鷹正站在一顆枯樹上,冷冷的望著這一切。
不知為什么它突然盯著我,眼神猶如利刃一般,發(fā)出幾聲催命般滲人的叫聲后,熟練的蹬腿,撲愣幾下翅膀飛走了。
我神色一頓,后背突然像被什么重物猛地擊打了幾下,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踉蹌了好幾步,同時也從死亡重現(xiàn)的幻境中脫離出來。
我顧不上后背的痛沒有半刻猶豫,借著這股大力一個虎撲前滾翻脫離了剛才的位子,迅速回過頭。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少年正站在我身后,手里拿著一個大石錘,錘頭已經(jīng)深深沒入土中,我不禁咂了咂嘴,可見剛才那股力道有多大,直接要置我于死地。
這一錘落空顯然令他有些惱怒,張大嘴巴發(fā)出一陣嘯叫聲再度向我攻來。正在這時他身后的棺材里突然發(fā)出一陣哭聲,那孩子不知什么時候在棺材里站了起來,伸出小手向我求救,我立刻動身幾個健步飛奔而去。幾乎是同時他識破了我的企圖,也立刻轉(zhuǎn)身向棺材撲過去。
我不再留情,運轉(zhuǎn)周身法力,一道掌心雷迸射而出,他舉起石錘一擋,閃電直接將石錘擊碎。同時一個東西搜的一下直接擊在我腦門上,我眼前一黑,瞬間失明,有那么幾秒鐘啥都看不見,腦門疼的我直咧嘴,我一瞧原來他方才是扔過來那個石錘的錘把兒。就在這個當(dāng)口兒他已經(jīng)搶在我之前把孩子抓在手里。
我正準(zhǔn)備有所動作,他不屑的瞧了我一眼,手一揮,四面八方立刻傳來巨水的翻滾聲,很快這個空間就消失了,黑暗的水中令我立刻處于一片溺水的恐懼當(dāng)中,我不禁又想起龍哥,龍哥水性可是一等一的好,有他在絕不會讓我這旱鴨子這么狼狽,正在這時一個冰冷僵硬的手狠狠抓住我的腳腕,瞬間將我拖的更深,我怎么都蹬不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