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雪夜風云
雪依舊下個不停,那孩子看到云溪姐姐已死哭了好一會,收起眼淚邊跑向父親的房間,莊園里本就只有云溪姐姐,他還有父親。
推開門,“爸爸,爸爸”小步跑過去,一陣寒風從窗口吹來了雪,撩起了那幾縷青絲白發(fā)相互糾纏在一起,幾片雪花落在了父親的額頭胡須,被孩童一呼一吸飛出窗外,摸著父親冰冷的手,哇哇的大哭,最后兩行淚落在了父親的心窩,不知幾時窒息,一黑。
兩炷香已過,無年禪師除了臉色雖有所好轉(zhuǎn),依然處于昏迷狀態(tài)。
看著幾經(jīng)透支的趙鶴,持槍男子只能弱弱的提了一句道:“如此下去,無念禪師不知會不會活,但你畢生功力必將散盡,減壽數(shù)年。”他明白丐幫的生死經(jīng)雖不全,但傳說有轉(zhuǎn)陰陽逆生死的怪誕,誰也沒有嘗試過,只不過后果確是身體精藏盡失。
已是午夜,看著趙鶴滿頭花白的頭發(fā),五湖五杰心下佩服不已,持槍男子想起趙鶴自編的兩句詩:“非鶴亦非雞,一節(jié)綠竹談笑中?!辈唤麡妨艘幌拢档溃骸笆廊私灾K是貴胄拿起了打狗棒,可是誰又明白丹砂落盡誓不屈?!?p> 看著鵝毛大雪,呼呼冷風攜簫聲而來,其聲幽怨纏綿,時而月掛西滿屋尺素隨風而起,時而依嗅青梅弄爾玉秀之手滿是思愁閨怨,再加之風雪一股悲涼一縷惆悵在他們心中升起,可在他慢慢沉迷之際曲調(diào)突變煙渺浩海,風靜波平,饒是他們更欲沉迷其中。
可水天之際泛起漣漪慢慢的一波推一波,一波更比一波強,漸近漸快,其后洪濤洶涌,白浪連山,而潮水中魚躍鯨浮,海面上風嘯鷗飛,再加上水妖海怪,群魔弄潮,忽而冰山飄至,忽而熱海如沸,極盡變幻之能事,而潮退后水平如鏡,海底卻又是暗流湍急,于無聲處隱伏兇險,更令聆曲者不知不覺而入伏,尤為防不勝防,趙鶴本就身子空虛,一聽之下只覺氣血翻涌,一擊之下赫然暈了過去。
五湖五杰更是緊捂耳朵面色忽青忽白,在風雪中搖搖晃晃,持槍男子暗暗欣喜,暗道:“碧海潮生曲!”伴著內(nèi)力喝道:“桃花影落飛神劍,碧海潮生按玉簫,三妹既然來了就請現(xiàn)身吧!”但也不知為何一絲寒氣忽掛心頭。
“哈哈!”笑起簫落,知沒有危險就會心生好奇,那簫聲漸細誘惑力越大,便是其奇妙之處,可簫聲突起,大海風云突變只見浩瀚大海被吞沒,巨大的漩渦怒懟著天空,似要一口吞沒,無念禪師和趙鶴昏迷沒有感覺,但五湖五杰身虛提不起絲毫力氣,只覺身體一會沸如水,一會猶墜冰窖,只能在雪地里打滾
持槍男子用內(nèi)力抵抗絲毫不敢怠慢。他深知桃花島自創(chuàng)派祖師東邪黃藥師后在江湖中似正似邪,三妹更是對名聲視如糞土,但也孤傲的很便對著簫聲傳來之處激道:“三妹難道自無臉面入見見我們幾個老老朋友,哈哈!”這幾句大笑向那簫聲奔騰而去,不過很短,他就是要她明白“碧海潮生曲”也不過如此,只是今日怕是連累他人而甘敗下風,不過說這幾句話時不免悲從心來,沒想到五六年不見,再見會是這般場景。
幾朝花開花落,妖桃月明倚樓朱顏瘦,恨悠悠,愛悠悠,鬧氣把自己圍在了桃花島,哪知匆匆數(shù)年再出來時江湖成了孤島,心里愁怨難遣明知激將,也不受這氣諷刺道:“如你們這般的俠義之士一個個滿江湖亂跑,我一介小女子哪能比的過你們?。∧阏f是吧!二哥”
語落時一位面若飄雪的女子立于房頂之上,一身縞素更是化身于天地,似夢似幻,就像雪中精靈,白白幾朵梅花點點粉,一朵不多,一點也不少,尤其是那一雙含盡日月星辰風花雪夜的眼睛,云云道不盡其所美,萬般皆羞已。
妖桃看了一眼亭臺里的幾人,心中更是怒火中燒,出言道:“老虎受了傷被鬣狗咬死了,可笑的是還是一條條不屑于豺狼為伍自言保護羊的鬣狗,二哥你說這幾條鬣狗好有骨氣好有愛心是不是?!?p> 莫南見三妹依舊那般冰肌玉骨容顏未改,自己卻已兩鬢白發(fā),一臉黃土,對剛才所言半點沒聽進去關(guān)心道:“上面冷的很,三妹不如下來再說?!?p> 一旁的五湖五杰雖瞧她冷月芙蓉玉仙子,但也心怒不已一人出口道:“指桑罵槐,桃花島島主嘴上的功夫又有長進了!”
妖桃一撇之下不在理會,腳尖輕輕一點便向亭子而來,在落地之際,莫南見四五枚玉蜂針呼呼而來,暗道二妹果然不按常理出牌,現(xiàn)下心驚不已,往前一槍,槍頭錚錚亂擺,向后倒一針接刺入了木柱,如此近距離一根金針刺入肩頭,立馬拔下金針點了肩頭天風穴。
自程陸二人接手桃花島,把桃花島和古墓派的武功精研合一,尤其是古墓派的玉蜂針和彈指神通合二為一,成為了桃花島一大絕技“情谷風月”,出手隱晦,穿剛鉆石,無往不利。
莫南被妖桃這般為難只覺心下愧疚不已,心中無一點怨恨,甚至還有一些竊喜,只怕一見妖桃愣頭愣腦的他自己也沒發(fā)覺。
看著時刻提防著的二哥妖桃微怒道:“二哥我就這么可怕嗎?”不知為何他今天就是看二哥不爽。
莫南道:“妹妹本領(lǐng)通天,莫南只怕一朝不慎!還請妹妹賜解藥”
妖桃感覺大哥似是在防小偷般防自己,不過他那不是提防而是怯懦,骨子里對三妹的怯懦,他不知道,三妹不知道,妖桃心中一樂,二哥還是這般憨厚,竟忘記要解藥了。
妖桃這次本就是來出氣的看到一個狼狽的模樣,怕出手壞了桃花島的名聲,自己也就罷了,可終究是女人心里想的比男子多,如果是黃藥師只怕這些人又有一番罪可受了,但也氣不過這二哥道:“給!難怪你還記得我這個妹妹,可是大哥終究死于非命,你的良心怎安!”說話間一角縞素已被扯下向莫南飛去道:“大哥已去,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
莫南看了一眼滿天風雪緩緩的把那一角緊緊的攥在手中道:“三妹,事既已如此是我不對,你心里不認二哥,但二哥心里始終有你這個妹妹!”
聽到這幾句話妖桃笑而后哭道:“笑話,你若對大哥如此,何來今日之事,只要你殺了這幾個人,還有發(fā)誓舉兵造反,今日我還認你這個二哥!”
莫南心里更是悲傷難遣,可一聽到家國大事他比誰都精明道:“妹妹你怎這般胡說,大哥所做一切都是為了朝廷和江湖化干戈為玉帛,你讓我舉兵造反,大哥九泉之下怎能心安!”
妖桃被他這么一懟鬧起了小性子,前步微跨,一掌向莫南的右肩頭劈去,好似無聲無跡,好在莫南三妹拆解過這一招,不過已是五六年前的事了,一招“抓耳撓腮”肩頭微沉,左掌向妖桃的右手抓去,轉(zhuǎn)身右腳向妖桃的胸口踢去,不過這一踢早已卸了一半力,莫南心里好似回到了以前。
妖桃雙手擋在胸口,向后退了一步,說道:“二哥何須這般留手!”話雖這般說他心中不免一喜尋思:“二哥還是沒變”,不過因大哥的事他總是氣不過二哥,今日二哥越是相讓,她越是來氣,再次攻去,不過過了兩招,妖桃停止了進攻,這一來讓莫南有些措手不及,好在即使收住了拳頭,可是在那一瞬間妖桃抓住了他手里那一角縞素,莫南不愿用內(nèi)功,深怕把那一角縞素弄碎,哪知手瞬間被震的麻木不已,縞素也隨之化為了碎片,妖桃道:“既如此我們再無做兄妹的可能,二哥也就以后不要遷就小妹了!”
莫南只是覺的自己惹到了三妹妹道:“今日是我不對,讓妹妹如此生氣!”言語徐徐嗚咽同時在白雪中一片一片的尋找四散的縞素。
妖桃心下不忍想去勸說,可自是咽不下一口氣,內(nèi)心糾結(jié)不已道:“別在這里假惺惺的了!”莫南沒有說話,他也沒有恨妖桃,只有一個念頭,便是找齊碎片,也不沒有任何目的,只是單純的一個念頭。
五湖無杰看著奄奄一息的無念禪師,心里實在過意不去,他們知道九花玉露丸是補氣血的靈藥,相互看了一下艱難的站起來,下腰拜手道:“陸島主懇請賜兩枚九花玉露丸!”
妖桃道:“九花玉露丸,哼!五六年不見你們怕是忘記了我妖桃的手段了吧!我沒殺你們已經(jīng)很給了你們面子了!”一掌過去直接把他們掀翻了,隨后向陸酒簫的房間走去。
五湖五杰雖怒火中燒,但也只能鼻孔吹雪,熱氣走了一鼻子,寒氣有趕忙擠進來,心頭的火又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