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內(nèi)傳來消息,皇上頭風發(fā)作,獨孤昭寧立刻從北苑趕去看皇上。她發(fā)現(xiàn)殿內(nèi)焚燒著很濃的熏香,怕影響皇上的睡眠,于是換成了檀香,然后便坐在皇上床前守著,等他醒過來。
這時元壽上前小心盡言:“娘娘,皇上習慣了原來的香,這突然換了不好吧?”
獨孤昭寧憂心道:“那味道太濃了,本宮怕皇上聞多了睡不好,檀香可以安神。”
“可是……”元壽猶豫了一下。
獨孤昭寧只道:“放心吧,沒事的?!?p> 話語間,皇上突然頭疼欲裂,獨孤昭寧驚慌失措:“皇上!皇上您怎么了?快叫太醫(yī)!”
一番周折之間,太醫(yī)為皇上診斷之后,便一言不發(fā),獨孤昭寧心急如焚,忙問道:“太醫(yī),皇上怎么樣了?”
太醫(yī)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道:“皇上的脈象平穩(wěn),不像有病??!”
“怎么會這樣呢?”獨孤昭寧不明何意。
太醫(yī)再次嘆息道:“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獨孤昭寧忽然聞到殿內(nèi)又熏起了那股濃香,濃得嗆人,皺眉道:“怎么又點這種香了呢?”
元壽答道:“回娘娘的話,娘娘帶來的檀香用完了,宮里只有這種香。”
說話間,皇上慢慢睜開眼睛醒了過來:“昭寧,你怎么來了?”
獨孤昭寧滿臉擔憂道:“皇上剛才病了。”
“朕病了?”皇上微微皺眉,氣色比方才好了些,“朕怎么沒有感覺???”
“皇上,您再休息一會,臣妾在這陪您。”獨孤昭寧吩咐元壽,“你先下去吧!”
“奴才告退!”元壽退下了。
皇上睡下之后,獨孤昭寧傳召太醫(yī),問道:“太醫(yī),你知道這是什么香嗎?”
太醫(yī)聞了聞,答道:“這是縹緲香?!?p> “有什么作用嗎?”獨孤昭寧問。
太醫(yī)回答:“此香有提神醒腦的作用,還有解毒之效?!?p> “解毒?”獨孤昭寧皺眉道,“解什么毒?”
太醫(yī)回稟:“這種毒能使人神志不清,頭疼欲裂,把脈時完全看不出來?!?p> 獨孤昭寧忙問:“這癥狀跟皇上剛才是不是很像?”
“是有點像?!碧t(yī)搖頭不解道,“可是皇上怎么會中毒呢?”
“本宮也很想知道?!豹毠抡褜幒鋈幌萑肓顺了?。她立刻去查了皇上平日用的膳食,并無任何異樣,那便只有一種可能,于是將皇上平日用來盛食物的盤子拿給太醫(yī)查驗,太醫(yī)驚恐稟報:“回稟娘娘,這盤子上果然有毒,必須用縹緲香解毒?!?p> “看來本宮料的沒錯?!豹毠抡褜幏愿赖?,“這件事不許宣揚出去,明白嗎?”
太醫(yī)點頭應(yīng)答:“臣明白?!?p> 獨孤昭寧吩咐:“下去吧!”
“臣告退!”太醫(yī)退了下去,
這時,唐紹謙急忙進來稟報:“臣參見娘娘!”
“免禮!”獨孤昭寧忙問,“可有查到什么?”
唐紹謙回稟:“宮外一切正常?!?p>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獨孤昭寧實在是想不明白,“算了,先不說別的,你看看這個?!豹毠抡褜帉⒒噬系谋P子遞到唐紹謙面前,說道,“這是皇上的御用之物,被人下了毒,讓皇上不得不用縹緲香解毒?!?p> “娘娘的意思是?”唐紹謙不敢斷言。
獨孤昭寧道:“本宮查過了,能接觸到這些御用之物的,只有皇上身邊貼身伺候的宮女芙蓉。你悄悄把她帶過來,本宮要親自審問!”
“臣告退!”唐紹謙領(lǐng)旨退下。
御花園的長廊里,芙蓉正在與一個宮女交談,見唐紹謙向她走過來,忙迎上去行禮:“唐將軍!”
唐紹謙隨便找了理由發(fā)落她:“大膽奴婢!在這偷懶不去北苑請安!皇后娘娘雖是戴罪之身,依然是后宮之主,豈容你怠慢!”
芙蓉驚慌,回道:“回將軍,奴婢是皇上身邊的宮女,本就不用去北苑請安?!?p> “大膽!”唐紹謙呵斥道,“怠慢了娘娘還敢狡辯!跟我去見皇后娘娘!”說完,吩咐人將芙蓉帶走了。
長廊的盡頭,沈月茹站在那里,將剛才的一幕全都看在眼里。
唐紹謙將芙蓉帶到獨孤昭寧面前,命令道:“還不跪下!”
“參見娘娘!”芙蓉跪下低首,不敢言語。
獨孤昭寧轉(zhuǎn)過身看著她,開門見山道:“一般鋌而走險的人有三種情況,一是家人被要挾,迫于無奈,二是受高官厚祿的誘惑,三是不知道中了什么毒,不得已而為之。你屬于哪一種呢?”
芙蓉小心翼翼回話:“奴婢不明白娘娘在說什么。”
“還敢跟本宮裝糊涂?”獨孤昭寧訓斥道,“本宮若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又怎么會抓你來這里?本宮現(xiàn)在告訴你,你只有兩個選擇,一是說出實情,二是死。你想想看,倘若你的家人被挾持,你若死了,他們的后果是什么?倘若你想要錢,你都死了,還要錢做什么呢?倘若你中了毒,那么還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呢?你最好跟本宮說實話,先保住性命,再謀其他?!币娷饺剡€未開口,獨孤昭寧便再給她些時間,“本宮累了,先去休息一下,等本宮回來的時候,就是你做出選擇的時候。唐將軍,看住她!”
“是!”唐紹謙應(yīng)聲,獨孤昭寧走出了正殿。
御花園長廊內(nèi),沈月茹一邊快步走著,一邊催促些身旁的宮女:“你們都快一點,晚了花就都被人搬走了?!?p> 貼身宮女海棠一路小跑著跟上她的步伐,急促的問:“娘娘,讓花房送到咱們宮里不就行了嗎?娘娘怎么還親自去搬花???”
沈月茹揚起嘴角,問她一個問題:“海棠,你知道本宮是用什么留住皇上的嗎?”
海棠不假思索的回答:“娘娘自然是用美貌將皇上留住的?。 ?p> “錯了!”沈月茹告訴她,“是花香!你想啊,其他人宮里那么多種花香混合在一起,那味道多濃?。炕噬献匀皇遣幌矚g,可本宮的攬月閣只供放狐尾百合,清新宜人,這樣皇上才會經(jīng)常過來?!?p> “原來是這樣啊!”海棠點了點頭,繼續(xù)跟著沈月茹的步伐。
在長廊的另一頭,麗嬪和宜嬪聽見了沈月茹方才的話,也悄悄跟了上去。
沈月茹在花房里看了一圈,吩咐花房的宮女:“將這兩盆狐尾百合給本宮送到攬月閣去!”
“是!”宮女們聽吩咐開始搬花。
沈月茹前腳剛走,宜嬪和麗嬪后腳就跟了上來,吩咐道:“我們也要兩盆狐尾百合?!?p> 宮女們忙著搬花,林佩容走進來的時候,看到花架上突然空出了一塊位置,頓感新奇:“這狐尾百合怎么一下子少了這么多?”
一旁的宮女猜測道:“各宮娘娘不知都怎么了,今天挑的都是狐尾百合,許是皇上喜歡吧?”
林佩容忽然想到自己有把柄落在了唐紹謙手里,她無論如何也要抓住這個機會討好皇后,以免日后唐紹謙告發(fā),皇后怪罪下來。于是吩咐道:“把剩下這幾盆狐尾百合都送去皇后娘娘宮里?!?p> “是!”宮女們按照吩咐將剩下的狐尾百合都送去了北苑。
一炷香的時辰過后,獨孤昭寧回到殿內(nèi),見芙蓉還跪著沒有開口,問道:“怎么樣?想清楚了嗎?要不要告訴本宮實話?”
芙蓉只一個勁的求饒:“皇后娘娘饒命!皇后娘娘饒命??!奴婢愿意招供!”
“說!是誰指使的?”獨孤昭寧質(zhì)問道。
“此事……是……”還未等芙蓉說完,她便突然毒發(fā)身亡。
唐紹謙驚詫,忙上前查看:“娘娘,她死了!”
獨孤昭寧不解,立刻傳太醫(yī)來查驗,太醫(yī)稟報道:“回娘娘,此女天生患有哮喘,聞不得狐尾百合,方才是娘娘殿內(nèi)狐尾百合的味道太濃,導致了她死亡?!?p> 獨孤昭寧這才注意到殿內(nèi)的狐尾百合,疑惑道:“今日怎么會送來那么多狐尾百合?”
采茵猜測道:“回娘娘的話,聽花房的人說,今天各宮娘娘都挑了兩盆狐尾百合,也許是林姑姑想討好娘娘,所以也送了狐尾百合過來。”
“好端端的,她們怎么會親自去挑花呢?”獨孤昭寧想不明白。
采茵搖搖頭道:“奴婢也不知道?!?p> 與此同時,沈月茹在攬月閣內(nèi)算著時辰,也猜到芙蓉已經(jīng)在她的預(yù)料之中毒發(fā)身亡了。她揚起嘴角,自言自語道:“獨孤昭寧!想跟我斗!沒那么容易!”
名朗再次夜探庭芳閣,悄悄闖進了陸華年的房間,不慎觸碰到她妝臺下的機關(guān),掉入了一個秘密山洞。里面的地形十分曲折,名朗慢慢摸索著,忽然看到前方有一片亮光,他沿途走去,看到湖中央有一塊小島,依稀看到有個人被綁住手腳囚禁在上面。
“初影?”名朗走近一看,竟然是黎初影。
“朗哥哥!”黎初影又驚又喜,“朗哥哥你怎么來了?”
“你怎么會在這?”名朗驚詫不已,緩過神道,“等等,你先別急,我過去救你!”
黎初影皺眉道:“朗哥哥小心!”
名朗看著腳下,小心翼翼的踏上湖面的巨石,用輕功三兩下的便跳了過去,他來到黎初影面前,不解地問:“初影,你怎么會在這里?”
黎初影告訴他事情的經(jīng)過:“我奉皇后娘娘之命,查一個案子,結(jié)果反被她們誣陷殺了玉如意,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她們會對我怎么樣?!?p> “又是玉如意?”名朗聽見這個名字不由得敏感起來,他看了看周圍環(huán)境,道,“這個地方太詭異了,除了她們,恐怕沒有人能進來?!?p> “有人來了!”黎初影聽到腳步聲,警惕道,“朗哥哥你快走!”
名朗點頭,快步離開,藏身于一個凹下去的谷底。
林師傅走進來,聽到些動靜,質(zhì)問道:“剛剛是不是有人來過?”
黎初影點了點頭,答道:“是有個人闖進來,不過他掉下去了?!?p> “可惜了。”林師傅搖了搖頭,便離開了。
名朗中途又折回來,幫黎初影裂開手腳上的繩子:“初影,我?guī)汶x開這里!”
“不行!我不能出去!”黎初影想想覺得不妥,“我要是出去了,就完不成娘娘交給我的任務(wù)了,離玉如意進宮還有幾天了,在此之前,我必須把事情都查清楚,必須證明自己的清白?!?p> “可是,你……”名朗有些猶豫。
“放心吧!”黎初影寬慰他道,“她們沒有把我送到衙門,應(yīng)該也不會對我怎么樣的?!?p> “好吧!”名朗叮囑道,“那你自己小心!”說完,他先行離開了。
從庭芳閣大門堂堂正正的走進去,在眾舞姬面前撫琴一曲,琴聲悠揚,面色如玉,讓一眾舞姬對他傾心不已。
一曲畢,名朗道出來意:“在下初來乍到,聽說庭芳閣是個重視人才的地方,想來此地謀個前程?!?p> “你當庭院閣是什么地方?你想來就來?”林師傅從內(nèi)閣走出來,沒好氣的打發(fā)道,“我們這里不需要你,你走吧?!?p> “等等!”陸華年也走了出來。
“閣主!”林師傅畢恭畢敬地退到一旁。
陸華年走近名朗,夸贊道:“你的琴彈得很好。”
“謝謝!”名朗淺笑了一聲,自信道,“不過我覺得她們的舞蹈配上我的琴聲效果會更好。”
“你說的有道理。”陸華年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林師傅覺得不妥,提醒道:“可是閣主,我們這里不需要男子?。 ?p> “凡事都可以變通,總是墨守成規(guī),又怎么會有變化呢?”陸華年想了想,有了一個新的主意,“離舞姬進宮就只剩下五天了,現(xiàn)在如意死了,其他的舞姬資質(zhì)一般,只憑舞蹈是吸引不了別人注意的,倒不如配上琴聲,或許會有成效?!?p> 林師傅點頭應(yīng)聲:“是!”
陸華年問:“你叫?”
“在下名朗!”
陸華年囑咐道:“你先回去準備一下,從明天起,你每天來撫琴一個時辰,我給你十兩銀子,如何?”
名朗點頭,欣然應(yīng)允。
“送客?!标懭A年說完,轉(zhuǎn)身走進了內(nèi)閣。
林師傅按照吩咐送名朗出去,剛走幾步,身后的一名舞姬突然沖上來,拔出匕首欲刺殺林師傅,幸而林師傅反應(yīng)快,一把抓住了她,質(zhì)問道:“你為什么要殺我?”
“誤會誤會!”名朗攔在那名舞姬面前,向林師傅賠禮道,“她是在下的一個門徒,方才只是不服氣您看不起在下,于是就和您開了個玩笑。”
林師傅半信半疑,沒好氣道:“以后不要再開這種玩笑,我生平最討厭在我面前賣弄的人?!?p> “在下告辭!”名朗拉著那名舞姬匆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