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紅杏出墻
劉公教人寫了文書，雙方畫押簽字。劉公擅長處理此事，一切便如行云流水一般，片刻之間便簽約完成。
劉公又道：“既是如此。第三場比賽當(dāng)然是在第二場比賽之后，這個次序是不能顛倒的。若是如祖先生所說，那豈不是混亂了么？至于第三場比賽規(guī)則么，當(dāng)然由雙方協(xié)商解決，如果協(xié)商不成，就由第二局輸方?jīng)Q定，倒也不失公平。你們雙方覺得可好？”
雙方眾人不住點頭，贊道：“好個劉公，果然公允?！?p> 那周魴大喜，心道第二局比試輕功已成定局，正有些害怕那小姑娘陸雨失誤，須得在第三局上拿回主動權(quán)。
那董嗣也是一般想法：若是輸了，拿回比試的主動權(quán)至關(guān)重要，口中道：“一切便聽劉公的?！?p> 劉公微微一笑，道：“這第二場比賽便請陸大小姐出題，請出題時須得公平公正，規(guī)則明確，便于評判?！?p> 陸雪笑道：“這個自然?！鳖┮活╆懹甑溃骸斑@道題嘛，咱們比試輕功，我的小妹武功劍法，無一不是一流。尤其輕身功夫，在這江南地帶，她若稱第二，怕是沒有人敢稱第一，是也不是？雨兒？”
陸雨微微一笑：“不敢，不敢，天下異人甚多，姐姐謬贊，倒不怕英雄好漢笑話。”
忽聽一人道：“老王賣瓜，自賣自夸。小姑娘家家，真是不羞！我輕功甚是輕微，愿意和你比一比。”說話的正是彭才。
那彭才，他本是彭綺一個村子的，自幼受彭綺點撥，武功倒是一般，唯獨輕功，上山下岡，身輕如燕，曾經(jīng)一夜之間行了疾行兩百余里，被村中人稱“小靈貓”。他看不慣陸氏姐妹戲弄眾人，這才出言挑戰(zhàn)。
陸小風(fēng)見他言語浮滑，辱及陸雨，出言譏諷道：“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似你這般精瘦如猴，除了這張嘴呱呱的亂叫，怕也沒有什么能為了吧！你先出來走兩圈，讓大伙兒瞧瞧！”
言下之意，罵他是一頭騾馬。
那彭才道：“小姑娘果然是利口。出來溜溜便出來溜溜。是你來陪我溜兩圈，還是你家小妹陪我溜兩圈？”
竟然反唇相譏，調(diào)笑之意不減。
陸小風(fēng)向陸雪道啊：“姐姐，且讓我斗他一場，讓他知我厲害。”竟然不待回答，跳入場中招手道：“你來，你來！還是我來牽你出去溜溜的好?！?p> 那彭才向董嗣交待兩句，便一躍而入。董嗣知他之能，他輕身功夫不數(shù)第一，也當(dāng)是佼佼者，當(dāng)下也不阻攔。
陸小風(fēng)道：“咱們從此處出發(fā)，到那莊外那棵杏樹之下，各摘得一枝杏花，誰先返回，將那杏花插出這檐頭獸角之中，誰便算贏，你看如何？”
眾人看向那莊外林間果然有一棵杏樹，雖然離此遙遠，仍可以看到虬枝斜出，枝葉繁茂，巨大的樹冠如同一把大傘，覆蓋數(shù)十米的方圓的地面。那杏花開得如如錦似霞，在陽光中分外奪目。
這等大杏樹當(dāng)真罕見，一則此地風(fēng)水氣候得宜，一則年深日久，樹齡久遠，更兼此間主人精心管理照顧，方能長得這等大樹，實實可謂是一大奇觀。
劉公贊道：“這等比試甚好，公平又不傷和氣?！?p> 彭才望望那三丈有零的檐頭獸角，倒吸一口涼氣，暗道：若要一躍而上，怕是不能，若是兩次躍上或是中途借力躍上卻又有些丟人。諒這小姑娘也不能一次上去。更何況比得是速度，只要我取得杏花先行回來，便已經(jīng)贏了。
彭才哈哈一笑道：“哈哈哈哈，好主意。小姑娘，輸了可不許哭！”
山越眾人一陣大笑。
陸小風(fēng)冷笑一聲：“還不知誰輸了會哭鼻子呢！”向劉公道：“有請莊主發(fā)令?！?p> 劉公早已經(jīng)教人準備好梆子一邊叫眾人讓開些，口中喝道：“預(yù)備——”手中梆子“叭”一聲響起。聲音未落，彭才一馬當(dāng)先，沖將出去。
陸小風(fēng)怒叱一聲：“無恥！”展開身形，疾追出去。眾人見彭才搶先跑出，均覺得此人甚是無德，連一名小姑娘尚自不如。
那彭才甚是賣弄，不從院門奔出，到得院墻邊上，身形縱起，半空中右腳踏中一塊凸起的墻磚，身體立即向上拔起，高出院墻一丈有零，這才一掠而下，衣袖飄飄，正自得意。忽聽一聲微響，卻是陸小風(fēng)如風(fēng)兒一般掠過院墻，向前疾奔，竟然未用借力，直接從墻上躍過，動作如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彭才不敢大意，深吸一口氣，加緊急趕。片刻間二人俱都到了樹下。彭才身形一躍摘那杏花，不料那枝杏花一蕩，忽地折斷，跌落下來。竟然沒有摘到。
卻原來是陸小風(fēng)從發(fā)間拔下金釵當(dāng)作暗器將那杏枝打折。彭才左手再探，抓住一要粗枝，穩(wěn)住身形，這才又摘了一枝，往回疾奔。
陸小風(fēng)早摘了杏花，雙腳在樹干上用力一踏，借力反彈，奔到了彭才前頭，身形婀娜，猶如一支風(fēng)中杏花，不住搖擺，身形竟然領(lǐng)先彭才約二丈有余。
彭才深吸一口氣，摧動內(nèi)力，發(fā)足疾奔，來到莊前時，距陸小風(fēng)不過一臂距離。眾人早已來到莊前觀看，更有一些人站在墻頭之上指指點點。
陸小風(fēng)越墻而下，看向腳下，那彭才竟然不敢賣弄，直接從院門沖人。一時間兩人竟然同時到達。
彭才深吸一口氣，躍上檐頭，借力再躍，獸頭已在眼前。卻見陸小風(fēng)身形拔地而起，單手在檐上一捺，堪堪落到獸角一側(cè)，便欲插那杏花，竟然搶先他半個身體。
彭才大喝一聲，一掌拍向陸小風(fēng)。獸頭之側(cè)本無容身之處，陸小風(fēng)身形未穩(wěn)，受他掌風(fēng)一震，“啊”的一聲，一個“倒栽蔥”跌落下來，早有陸赤兒一躍上前，雙手托住陸小風(fēng)，將她輕輕放下。
眾人看向屋脊，彭才怔竟然發(fā)呆一動不動，目視獸角上插那枝在紅杏在風(fēng)中搖晃，露出墻外，似在諷刺于他。再看他手中執(zhí)著一枝杏花無處安放。
凌統(tǒng)、胡沖、陸雪、陸雨等人轉(zhuǎn)驚為喜，大聲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