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燈光映照著整間教室,伴隨著一陣陣打鈴聲,樓道的燈也一個接著一個的熄滅,可在教室內(nèi)那一排排燈棍的照射下,那本應(yīng)暗淡走廊被窗子映射的也格外亮堂。
只見后門的窗戶上時而浮現(xiàn)一個短發(fā)圓臉的中年男子,膚色也略顯暗淡,而那雙大眼睛正死死的盯著班級里的各種狀況,這是高三七班的班主任-賈金,這名字曾讓學生們嘲笑過不知多少遍,人家都是真金白銀,這名字諧音過來竟然是“賈金”。
其實更讓同學們感到差異的是賈老師所教授的學科。個子不高,皮膚黃褐色,時不時還夾帶著一絲說不出哪的方言,所授科目竟然是英語。那種英語老師獨有的氣質(zhì)顯然和學生們眼中的賈老師有著很大出入。也正是他,當著高三年級組以及學生家長的面說出張巴久是怎么來的學校。這讓張巴久覺得自己很沒面子,可他也明白,無論自己出身如何,自己都決定不了,改變不了,對于這件事他也沒有放在心上。
賈老師透過門上那個不大的窗口望著學生們的一舉一動,可能這是所有班主任的通病,教室里那些不是很認真的學生,時不時偏頭過去就可以看到那門上的窗子上,正有一雙黑的發(fā)亮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們,有些更為機靈的學生則是看著窗子玻璃上的反光就發(fā)現(xiàn)了賈老師的一舉一動,隨即那些多動癥般的學生就老老實實的低頭看著那一行行的文字。晚自習相對來講還算輕松,老師不會去講課,大多數(shù)都是學生們的自習,而老師們要么坐辦公室里批改作業(yè)或是改試卷,要么搬著桌子和椅子在班級門口,等待著一個又一個的學生前來問問題。當然,作為班主任的賈老師倒是很不贊同這種觀念,他覺得現(xiàn)在的學生奴性太重,不逼著學習,光靠自學很難有什么進步,所以基本賈老師無論自己是不是需要值班,還是有沒有課,只要自己沒有特殊事情都會來學校盯著這一幫學生,班主任特有的嚴厲彰顯的淋漓盡致。
賈老師余光掃到了后排的座位上,緊盯著那個目光呆滯,手中筆絲毫未動的學生,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可轉(zhuǎn)念想了想,或許是自己上午開大會時說的太過了,讓他的心理負擔更重了?也沒再做什么,抬起腳走向了前門。到了前門他并沒有理會那些剛才不好好上自習的學生,腳步緩慢靜悄悄的朝著張巴久走過去,輕輕的點了點他的肩膀:
“張巴久,你跟我出來一下。”
張巴久從剛才的沉思中緩過神來,他的思緒始終停留在那一通電話之中。抬起頭望著賈老師的背影,跟了出去。
“李天恒,你說老賈是不是知道他去打電話的事情了?”劉燕飛偏過頭問向李天恒。
李天恒當然不知道,他所知道的只不過是張巴久每周都會去給他口中的“姐姐”打電話,至于是什么關(guān)系,張巴久自然不會和他說,他對這些事也不太感興趣,也沒有多問。李天恒搖了搖頭說: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打個電話而已,難不成老賈還能竊聽電話內(nèi)容??!”
賈老師從前面走著,轉(zhuǎn)過彎到了樓梯口的位置,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釋開大會時自己說的話,只能試探的問著:
“看你自習課心不在焉的樣子,是不是遇見什么事了,上午......”
還沒等賈老師把話說完,張巴久打斷了老師的說話:
“賈老師咱們下周月假,通常都是中午離校,我能早上就走嗎?你知道我家住得遠,我也想早點回家休息休息。”
賈老師思索著,可能真的是因為上午的事情讓他有了心理陰影,可是這放假是學校統(tǒng)一好的,如果同意了,開了這個口子,以后班級里還不亂了套?可他看著張巴久那有些懇求的眼神,嘴上還是松動了:
“行吧,對了上午的事情你別往心里去,高一的時候不是你花錢都不讓你上學,是當時你媽媽錯過了學校的報名時間,當時學校里分班,住宿都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實在沒辦法,我是覺得一個母親為了孩子上學的事一直在學校的各個辦公室里跑來跑去也很心痛,我答應(yīng)了你媽媽請求,來了咱們班,你媽媽才感謝的跪...下...”
賈老師說“跪下”這兩個字聲音格外的小,生怕再影響到張巴久。
張巴久先是頓了頓,當年上高中的事,自己從來沒有問過,自從爸爸走了之后,他的性格也異常孤僻,中考結(jié)束之后他就拿著攢下來的零花錢回了奶奶家,至于上學的事情都是后來媽媽告訴他的。隨后張巴久說道:
“賈老師,沒事,我現(xiàn)在能憑自己的本事考上大學,也謝謝您當時能收留我。那我下周放假就早點回去了,謝謝老師。”
說完,賈老師點了點頭,便讓他回去了,自己則是在樓梯口愣了半天,“收留”一個字眼讓賈老師內(nèi)心格外沉重,或者說是一種諷刺。
回班級的路上,張巴久是興奮的,心中的喜悅是急難掩飾的,回到座位上,嘴角的笑意也十分明顯。
“恒哥,我下周提前半天回家,開心?。?!回家我就給你們煲電話粥!??!”張巴久開心的說著。
李天恒極為意外說到:“你跟老賈請假了?可以啊,多少學生想提前回家都不批,你怎么一說一個準!”
張巴久有些得意的說著:“上午那個賈老頭那么說我,我要一點補償,他肯定得同意?!?p> 李天恒當然信了,畢竟上午的大會說這種事確實過分,連連豎起了大拇指。
劉燕飛聽了后面的談話,也知道現(xiàn)在的張巴久心里高興的都忘乎所以了,連忙對著于美娜說到:
“你看數(shù)學第11題是不是選C,你可記住你的承諾啊!”
于美娜其實早就對完答案了,對于這題的答案她猜對的,已經(jīng)許諾了承諾,自己也沒有理由拒絕。說道:
“問就問,我看就是你自己八卦,又不想去問人家!讓我去?。?!”
劉燕飛笑著,招了招手:
“你自己愿賭服輸,一會晚自習中間下課你就去問?!?p> 又過了十幾分鐘,打鈴聲終于響了,很多同學直接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可見這晚自習對于許多學生來講還是很無聊的。正要起身去水房洗臉的張巴久被于美娜叫?。?p> “久哥,和我們講講唄,你那個“姐姐”是誰?。棵恐芏既ゴ螂娫??不會墜入愛河了吧?”
張巴久也很意外,沒想到自己從來不談的秘密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本來不打算說的,可今天心情格外的好,便又做回了座位道:
“你們真想知道?那你們可不能去打小報告”
本來還在趴著的劉燕飛猛然轉(zhuǎn)過了頭和在一旁的李天恒瞬間來了精神說到:
“久哥,你還不相信我們嗎?你只管說,傳出去一句,我給你洗一個月衣服?。?!”
張巴久也不再隱瞞,如實的講起了這段回憶
那還是剛上高二的時候,有一次放月假,他和他的發(fā)小項國瀛一起坐公交回家,同行的有他的姐姐和姐姐的同學。
這兩個都是高三的學生,從校服的顏色上能夠明顯的區(qū)分出來,國瀛的姐姐是一個胖胖的肉嘟嘟的女孩子,叫項凡羽。而她的同學個子和她差不多,大概162左右,但卻瘦的可憐,標準的瓜子臉,臉上白凈,盡管頭發(fā)也是那種剛剛過耳標準學生模樣。但可以想象,留起頭發(fā),無論是披肩還是扎起來,都是一個可可愛愛的女孩子。
說來也巧,這么可愛的女孩子,背的書包竟然是那種類似男孩子爬山背著的登山包,而張巴久背的書包和她的書包竟然如此相像,由于放假車上的人很多,張巴久和項國瀛都紳士的讓出了座位讓她們兩個坐著,董玲玲的座位挨著一個身穿黑色半袖外面套著一個袖口寬大的皮夾克的社會人員,頭發(fā)染成那種紅黑色,在袖口隱約能看見其手臂上紋著紋身,嘴上叼著煙,顯然是那種不好惹的人,董玲玲坐在那里顯得格格不入,身體也顯得極為拘謹和小心,張巴久好像看出了她的難處,走上去說到:
“要不你站著,我坐在這兒?”
對于張巴久的提議,董玲玲卻很同意,她一方面不想惹事,另一方面是對這種人的害怕,于是起身將座位讓給了他,可是自己的書包并沒背上,依舊靠在車座上。張巴久看到座位上的書包也沒理會,隨手將自己的書包放在了座位邊上的空地上。
公交晃晃悠悠的行駛在馬路上,周邊的風景如同留影機般飛速劃過,本就坐落在縣城西北角的學校在道路兩旁的樹叢中顯得更為偏遠,張巴久的家在城南的一個老舊小區(qū)中,這晃晃悠悠的公交車,伴隨著那時而飄進鼻子里的二手煙,讓人心生困意,而那個作為上的社會青年可能抽煙有些上頭,似睡非睡的靠著車窗,張巴久也倚靠著座椅的靠背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在司機一聲聲催促中,張巴久醒來了,望著車窗已經(jīng)到了公交車站,和他一起醒來的還有旁邊的社會青年,那青年瞟了瞟他下了車,他也背起了書包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到了家,張巴久并沒有注意自己背的書包,高二的學生月假沒有作業(yè),他自己只是象征性的背了一些做過的卷子和一些用過的筆記本回了家。隨意的將書包扔在了門口的桌子上,回到自己的屋倒頭就睡覺去了。
張巴久的母親是一個38歲左右的婦女,叫張鳳,這些年家里家外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張羅,略微臃腫的身材,眼神卻異常堅定,將將160的身高,卻把家里的上上下下打掃的一塵不染,桌子上擺著一盤盤包的餃子,熱氣騰騰的,廚房的門雖然關(guān)著,但仔細聞聞,還能聞見些許肉香。她有些擔心的在廚房里說著:
“兒子,今天你怎么回來晚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可打開廚房的門張鳳看見兒子早已放下書包回屋子睡覺去了,心里也是說不出來的滋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累了。
等張巴久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了,張媽媽說著:
“我看你最近也挺累的,要不咱們回爺爺家去住兩天,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張巴久但是很想念爺爺奶奶也就答應(yīng)了!
也就是這兩天,張巴久玩的很舒服,書包從始至終都沒有打開過,直到開學時,他剛到班級,發(fā)小的姐姐和他的同學找到他,才說起拿錯書包的事兒,他才意識到因為自己的貪玩和疏忽,讓這個學姐因為沒完成作業(yè),被老師狠狠地罵了一通。
他也很識趣,知道自己犯了錯,主動說:
“這樣這是我的手機號還有QQ,等在放假我一定請你們吃飯,好好賠禮道歉?!?p> 見張巴久都已經(jīng)這么說了,董玲玲也不好為難,但是這頓飯肯定是要吃的,把自己的QQ號給了張巴久。
就這樣請客吃了一頓飯兩個人也算認識了!
而真正開始聊天還是張巴久升高三那年的夏天,學姐早就已經(jīng)高考結(jié)束,而自己也放了暑假,閑來無事的張巴久翻著動態(tài),看到了學姐的動態(tài),照片中,她已經(jīng)留起了長發(fā),還有自己的錄取通知書,張巴久打開了和董玲玲的聊天界面打了一句祝福!也正是這一句祝福,將兩個人的心一點點的拉進,直到現(xiàn)在,盡管好久沒見面,但心中所想起的一點一滴還是讓張巴久觸動好久。
一十一川
關(guān)于這部分回憶寫的比較倉促,關(guān)于具體后面是怎么聊天的我就不贅述了,都是青春期少男少女的甜言蜜語。重申一下,不是后宮文,也不太算言情文,男主不渣,只是一點點經(jīng)歷成長,關(guān)于學姐只能說是有緣無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