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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妖靈薄

陶谷番外:沒有人會拒絕一個愛你的人

虛妖靈薄 卟啾 5379 2022-09-04 12:31:24

  “小谷,過來,爺爺教你寫字?!?p>  一只穿著白色衣服的湯圓在地上磨磨蹭蹭。

  “還長脾氣了?”老人拿起藤條,往地上一抽,“麻利點?!?p>  啪的一聲,小湯圓被嚇了一跳,急忙跑過去。拿起毛筆,皺著小臉,不情不愿一筆一劃開始臨摹。我討厭寫字,討厭背詩,討厭爺爺...

  十二歲了小谷要跟著父親出去經(jīng)商,他高興壞了,不用念書考取功名了,他過于興奮,特意跑到祠堂去上香告訴爺爺,他跪在墊子上,無不得意,說:“看吧,你兒子和你孫子都不是讀書的料,一個個的都和你的愿望背道而馳了,經(jīng)商有什么不好,除了地位低,但是它有錢?。敔敳灰ゎB不靈啦,我是一定要當(dāng)商人的,以后我應(yīng)該不常來了,你不要生氣。但是我保證回來一定先給您上香!”他磕了三個響頭,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在天有靈的爺爺:你個龜孫。

  只十二歲那一年就足以改變他的觀念,經(jīng)商賺的錢是那些當(dāng)官的俸祿無可比擬的,地方小官每月俸祿十五兩,外加幾擔(dān)精米,比起農(nóng)戶,這個俸祿當(dāng)然綽綽有余,只是為官者,就不需要籠絡(luò)人心了嗎?不想過的稍微舒適點嗎?不管是為了籠絡(luò)上級還是滿足自己口腹之欲,肉價的高昂讓人止步。大米白銀1兩2石,上等豬肉白銀1錢六分8斤,上等羊肉白銀1錢二分8斤,牛肉五斤白銀七分五厘,五斤重大鯉魚價白銀1錢,栗子五斤價白銀6分五厘,活肥雞一只價白銀4分,高級紅棗100斤價白銀2兩5錢,官用桂圓重二斤八兩價一錢二分五厘。想要做出一桌好菜招待上級外加一些心意,這大半俸祿就沒有了,更別提妻子首飾衣服,孩子的教育了。但是經(jīng)商就不一樣了,不在天災(zāi)人禍時,一天基本收入就白銀一兩,如果做的更好,一天五兩,根本不成問題,如果當(dāng)官不貪污,經(jīng)商絕對是第一賺錢的行業(yè)。財富讓他堅定了經(jīng)商的心。

  十六歲時,小谷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jì),因為家境殷實,不愁吃喝。不同與其他商人肥頭大耳,一身油膩。他清爽,明朗,像一棵樹一樣挺拔高大,也許是因為年幼時受過古籍熏陶,在一眾商人中,他氣質(zhì)獨樹一幟。經(jīng)過兩年商場打磨,不同書生迂腐僵直,他溫順圓滑,一嘴甜言蜜語,討很多女子歡欣。五月,小谷經(jīng)商回來,先去祠堂給爺爺上了柱香后,去了書房和父親交談生意。整場交談,父親一直神色凝重。

  小谷:“您有心事?”

  父親:“待會兒你備些禮物去你王叔叔家一趟。”

  小谷:“好的,父親。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王叔叔是他父親年幼時好友,兩人一起長大,一起經(jīng)商,生意剛起來那幾十年,是兩人在相互幫助。小谷想起他好像有一段時間沒見著王叔叔了。

  父親愁得兩鬢發(fā)白,說:“人到晚年啊,總覺得有點小錢在手中了,便縱情聲色...”

  小谷:“勞累大半生,享受又未嘗不可?!?p>  父親:“當(dāng)然可以享受了,只是,”老父親嘆氣,“他常年沉浸花樓,染上了花柳病,活不長了。”

  小谷詫異,他之前聽過這病,只是沒料到,會要了命。

  父親看著孩子不信的表情,說:“往后你獨自挑大梁,進青樓是難免的。你自己去看看你王叔叔,你就知道該不該碰青樓女子了?!彼缒暌餐孢^,只是,好幾個生意伙伴染個上花柳病后,他見過他們的悲慘樣子,被迫戒斷了。

  小谷點頭,備上禮物去了王康家。下人引著他到王康房間,瘦弱的男人躺在床中間,寢衣不規(guī)整。他能清楚的看見男人身上的瘡口,瘡口邊緣皮膚腐爛,因為瘙癢,王康忍不住撓,皮膚就像樹葉一樣自然脫落。小谷看著他頭皮、肩胛、背部及四肢的內(nèi)側(cè),小腿部一片片紅,像女子裙上細(xì)細(xì)小小的碎花,只是不一樣得是,那是碎花,這個是碎肉。表層光潔的皮膚已經(jīng)脫落了,露出了紅紅白白粗糙的肉,小谷看到男人臉上有一只眼睛好像融化了般,只剩一攤糾結(jié)的腐肉。小谷立馬捂住嘴,他想吐...王康已經(jīng)面目全非了。

  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男人睜著他那不聚焦的眼睛,喃喃,“別像我...別像我...”小谷回想起年幼的溫情正想上前去聽聽王康在說什么,王大娘就大喇喇闖進來一把拽住他往后拖,她嚴(yán)肅:“你干什么!這玩意兒傳染,你不知道嗎!”小谷心下一慌,覺得自己身上一開始癢起來。王大娘領(lǐng)著小谷去了前廳,二人心不在焉互問了幾句,小谷大氣不喘,他害怕覺得滿屋都是病菌,他很恐慌匆匆辭行了,回到家,他慌忙讓下人燒水,越燙越好,他要燙死那些病菌。

  過了兩年,陶谷身邊的商人朋友陸陸續(xù)續(xù)都已經(jīng)成婚了,成婚不久就生下小孩,小孩很可愛,一掐臉就會嚎啕大哭,他摸著嬰兒光滑的皮膚,忽然就想起幾年前王康叔叔皮膚剝落的情景...他又不想結(jié)婚了。陶谷二十歲時,身邊的好友親戚父母無不催促他成家,催的多了,他也在想要不草草尋個良家女子完婚算了。還沒等好友陪他一起去女子家提親,陶谷就看見了好友拿著鐵棍一下下往自家媳婦上招呼,女人頭上直流血,發(fā)髻亂了,金釵掉了滿地,打斷了一根手指,兩根手指外翻,正抱著頭往角落里瑟縮。

  陶谷:“打嫂子干嗎?”

  男人聽見聲音,也顧不得家丑不可外揚,拄著鐵棍,氣急敗壞,說:“為什么打她?這你得問她,問她背著我干了什么好事?”

  他們行商,常年在外,一年著家五回就算多了,嫂子貌美,好友一心愛她,每次生意成交后總是歸心似箭。陶谷猶豫有些不敢相信,問:“她...?”

  男人仰天嘆息,說:“我被戴了綠帽子,哈!你說可笑不可笑,我那么愛她,可是,是什么結(jié)局呢!還是說青樓女子水性楊花是本性!”

  陶谷皺眉,說:“休了,再娶就是。”

  男人忍不住大笑起來,眼淚從眼角劃過,說:“我也想啊,可是...”他還愛她,不,他不愛她了,他只有恨,男人眼里的痛惜收起來,眼神一變,滿是憎恨,“可悲啊,我經(jīng)商數(shù)十年卻是在幫別的男人養(yǎng)兒子!哈哈哈,真可笑!可笑!”

  陶谷眼神一震,什么?!

  男人用鐵棍指著不說話的女人,“如果不是我發(fā)現(xiàn),打算瞞我到什么時候,賤人!”說著拿鐵棍狠狠打去。女人疼得在地上打滾,痛的無法呻吟。陶谷看好友快把她打死了,才上前去阻止?!八懔?..”

  此后,陶谷父親再怎么催促,他無動于衷。立春,父親在家賣茶葉,他獨自一人到附近去收茶葉,二十二歲那年在異鄉(xiāng),他遇見了一個女子,她全身上下毫無亮點,除了一雙純凈的眼睛。被那樣一雙無邪的眼睛注視著,他竟有些無所適從。于是他順從本能,肆意撩撥。后來,他出于拓展市場和生意伙伴到了外地,某日他們談成了一單生意,出門去酒樓請客吃飯回來時路過一個攤子前,一沓紅繩映入眼中,而繩子上面有一顆紅豆,他駐足,這是分開以后,第一次想起她。商販看他停留,立馬問:“公子喜歡這個?這個寓意好哇,這...”

  陶谷打斷他,問:“多少錢?”

  商販:“一文錢,買一送二?!?p>  陶谷解著錢袋,付錢。

  隨行的商人大笑,“看來陶大商人有心上人了!不過買這根繩子是不是寒酸了點?”

  “對對對,要送也應(yīng)該送金釵玉鐲綾羅綢緞才是?。 ?p>  陶谷點頭,說:“以后會送的?!彼龝靼姿裁匆馑嫉?,只有她不會覺得這個禮物寒磣。

  “以后就到手了,還送什么?哈哈哈!”

  陶谷結(jié)束生意回蔥隴后,父母以他二十四了,依舊無后為由批判他不孝,并下最后通牒,不結(jié)婚,就剝奪他經(jīng)濟大權(quán),驅(qū)趕他出家門,除他姓氏。陶谷心煩意亂,他在院子里喝酒,這世間怎么會有女子能獨守空房呢....他看著院子里的牡丹,忽然想起他曾經(jīng)說過的話:這山茶不是桃花,山茶花堅韌美艷,桃花柔脆多情,你是個熱情活潑的女子,你該和山茶花一樣熱烈...美艷熱烈嗎...陶谷提出了娶一個鄉(xiāng)野女子,父母雖然不滿,但是好歹愿意娶妻了...新婚當(dāng)晚,他揭開她的紅蓋頭,是一雙含情的眼睛,亦如初見時一樣。

  每一次他做生意回來,那個笨女人會不顧端莊,飛快撲到他懷里,像一只小狗一樣,他一招手,她就會搖著尾巴過來,他會捧起她的臉,在她額上一吻,他知道,她是愛他的。那他愛她嗎?愛啊,怎么會不愛,沒有人會拒絕一個滿眼是你的人。

  所以她被別的夫人嘲笑黑的像快炭一樣,她會為了他的顏面去學(xué)梳妝,他也樂得她去折騰。所以即使她粗鄙淺顯不知道弄璋之喜和弄瓦之喜,即使她生了一個女兒,他對她的恩寵依舊不減,他以為這一生會一直這樣...

  某日,陶谷和商人伙伴在青樓喝酒,青樓新來的一位姑娘,叫盈盈。據(jù)說是商賈之女,因父親做生意借了高利貸還不起,被人賣至青樓。而盈盈恰巧服侍他,那晚歌舞盡興,商人們都喝了很多,各自回了房間休息。一回房間,盈盈就自動褪下衣衫,陶谷嘆了口氣,撿起地上的衣服給她披上,說:“安心睡吧,今晚不會有人打擾你。”盈盈突然熱淚盈眶,她很早就聽說了,陶谷作為商人從來不碰女色,即使是青樓女子,對人依舊很溫柔...她想去抱住他,可是她太困了,躺著床上,做了個好夢。而陶谷則坐在椅子上打盹。

  這一次,陶谷在栗牡呆了好幾月,和商友在茶館結(jié)束聊天后,獨自一人去游船了,正巧遇上了盈盈陪客結(jié)束,二人便同乘一船,岸邊楊柳低垂,水倒映著天空的顏色,小船劃破平靜的湖面,掀起一圈一圈的漣漪。一位青衣公子,一位黃衣姑娘立在船頭,湖面倒映二人的影子。陶谷應(yīng)景念起了一首詩:

  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

  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杼。

  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漢清且淺,相去復(fù)幾許。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你的名字是出自這首詩嗎?”

  盈盈笑著搖頭,“不是呢,可是它是我最愛的詩,因為有我的名字??墒沁@首詩不好,寫了牛郎、織女被銀河相隔而不得相見的故事,情人們總會遭受挫折而痛苦憂傷?!?p>  陶谷:“但愛情應(yīng)該是美好的。只是大部分人無緣而已?!?p>  船停了,一旁有亭亭玉立的荷花。

  陶谷看著荷花問:“喜歡花嗎?”

  盈盈情緒低落,“我這樣的人,配擁有花嗎?”

  陶谷笑著安慰她,“你喜歡的話,我可以送你。”

  風(fēng)撩起陶谷的衣角往盈盈這邊飄來,不像她服侍過的滿身酒味油膩的中年男子,他身上干干凈凈。盈盈低頭,湖中有二人并肩而立的影子,雖然很模糊....但讓人心動。他是商人,她是妓女,二人都是地位最末層的人,如果她大膽一點...會不會...船開走了,她一下沒站穩(wěn),差點跌入湖中,陶谷接住了她,干凈的氣息將她整個包圍。

  后來陶谷好友來接他,他才和盈盈分道而別。沒過幾日,正在梳妝的她接到了一個侍女送來的荷花,她急忙問:“買花的人呢?”她匆忙撲到窗口,只看見一個青色背影。她欣喜若極,拿了個花瓶給它插起來。最后一次見面,是陶谷和好友慶祝又談成了一樁,幾人到青樓慶祝,這一次不同以往,陶谷也很開心,幾人喝了不少酒,最后是她扶陶谷回了房間,她向下人要了一盆水,給他擦臉,她忽然有種錯覺,像在照顧自家男人...她正解開陶谷衣帶,他忽然清醒,握住她手腕,質(zhì)問:“你在做什么?”

  盈盈掙扎,“幫你擦身體?!?p>  陶谷放開她,系好腰帶,說:“不用,你出去。”陶谷坐起來,揉著腦袋。遭到拒絕的盈盈心一橫,拿他手摸著自己的臉,一邊梨花帶雨控訴,“我就這么討你厭嗎?一點機會都不給我?”邊說邊引著他的手向下。

  陶谷燥熱,“我...”

  盈盈順勢脫下透明的衣衫,上床,“憐愛我吧?!?p>  陶谷摁住四處撩撥的小手,柔弱無骨,冰涼,光滑。他氣息不穩(wěn),控制不住在她光潔的背上來回摩挲,正欲放縱,忽然停了下來。

  陶谷推開盈盈,開始穿自己的衣服。

  盈盈捏著被子質(zhì)問:“為什么?不是喜歡我嗎?”

  陶谷邊穿邊回答:“我是喜歡你的,你聰穎,漂亮,會撩撥人。”

  盈盈:“那為什么不愿意?”她顧不上羞恥,站起來,一把抱住了陶谷,“我是愛你的,娶我吧,我可以為妾,或者奴仆也可以,買我吧。”

  陶谷:“不行?!?p>  盈盈:“為什么?”

  陶谷不回答,只是粗暴的掰開她的手。

  盈盈:“因為我是青樓女子是不是...”可笑啊,她以為他會和他們不一樣,“那你知不知道過了今天,我就要被一個陶瓷商人買走了...”

  陶谷:“那你會過上富裕的生活。”說完毫不留情出門了。

  盈盈崩潰大喊,“你會后悔的!你一定會后悔的!”

  后來盈盈嫁給一個禿頭商人作妾,一年后生下一個男孩,老男人對盈盈寵愛有加,很聽盈盈的話,在盈盈帶領(lǐng)下進軍茶葉市場挖陶谷的商業(yè)伙伴,后來天降暴雪,茶葉受損,盈盈一時風(fēng)光,揚言說給小商戶補貼,除了陶谷。盈盈指名道姓除了陶谷,還在知道他只生了一個女孩后,更是抱著孩子到陶谷面前炫耀。

  所有人都在問陶谷為什么只生了一個女孩,所有人都在看他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每一個人都在等著看他笑話,從前的商業(yè)伙伴為了利益也將他拋棄,好在這么多年,他也積累了人脈和市場,在老員外手伸不到蔥隴,他還是可以如魚得水,只是賺的錢比從前少了一大半而已...那天他和好友喝醉了酒,醉醺醺的回了家,看著空無一人的家,他忽然覺得自己破產(chǎn)了,當(dāng)初過得不如他的好友如今已遠(yuǎn)超過了他,就連眼前的女人也不如別人,不如別人白,不如別人聰慧,連生孩子都比不過,這個除了愛他一無是處的女人。他越想越氣,覺得自己所有的不幸從娶她開始,于是他掐著女人的脖子,往墻上撞...半夜,他酒醒后,看見受傷的女人,忍不住罵自己,打女人算什么好漢,起碼,她不會給他戴綠帽子,不會讓自己染病...他瘋狂道歉,他自殘,總有一樣會讓她原諒他。他知道的,因為她愛他。

  某日陶谷和好友小聚,一個白白胖胖的女人端飯菜過來,男人舉起手想擦掉她臉上的灰,女人卻嚇得瞬間閉上眼,眼睛不停的顫抖。

  陶谷:“你又打她了?”

  男人:“哼,這年頭那個男人不打女人。我不過是想讓她記住,什么是該做的,什么是不該做的。但是我對她也好啊,衣服,脂粉,首飾。我這叫恩威并施。”

  陶谷:“不和你鬧脾氣?”

  男人:“那就打,哼,打完哄哄就好。”

  ...

  后來,紅豆對陶谷總是怕怕的,他討厭她低眉順眼像個仆人,討厭外界總懷疑他不行,討厭生活過的拮據(jù),討厭昔日好友比他過得好,討厭只能生女孩的她...討厭著所有的一切一切,可是他又不想娶青樓女子,不愿花柳病纏身,平民女子呢,他現(xiàn)在財力不如從前,而彩禮錢已經(jīng)水漲船高了...想來想去,他看著眼前小腹平平的女人,然后一腳給她踹過去。

  道歉?呵,這年頭哪個男人不打女人。

卟啾

本來不打算更完的,但是看見有個倒霉讀者給我收藏了,我覺得很開心,所以還是更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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