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昏迷
幾秒后,顧悠瞳孔中的血色褪去,嘴角是那個“顧悠”留下的一抹神秘的微笑。
他走了,什么也沒有留下來。
傳承記憶再一次沉寂,顧悠陷入深度昏迷,摔在了地上。
大巴車上
齊雯月一臉擔憂地望向車后窗
聚集地的方向冒起了濃濃黑煙。
奇妙的
搖了搖頭,齊雯月沉下心。
精神力逐漸蔓延到天地之中,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成為了虛幻。
周筱看著齊雯月,此時她的眼眸逐漸成為銀白色,一種神秘而縹緲的古老氣息從她的身上生發(fā)出來。
齊雯月此時完全沉浸在由命運構(gòu)成的世界里。
這個世界,沒有上下的概念。
它完全是由一根根命運之線構(gòu)成的虛空
齊雯月不再磨蹭,一把虛幻的銀色剪刀出現(xiàn)在她的手中,對著面前從上面懸掛至下的命運之線,剪了下去。
咔嚓!
一段畫面隨著絲線的斷裂如流水般涌入齊雯月的腦海里。
她看見了聚集地
看見那一片狼藉的戰(zhàn)場
看見了顧悠,此時正昏迷,躺在地上。
周圍一個影子也沒有,就仿佛這些場景都是顧悠一個人造出來的。
“喪尸呢?”齊雯月奇怪,不過匆匆退出命運世界,這時外界才過了不到兩秒。
“預(yù)言里顧悠此時正躺在聚集地的空地上,,他已經(jīng)昏迷了,周圍一個喪尸也沒有……”話沒說完,眼前血色雙眼的少女身影一閃,再看時已經(jīng)到了駕駛位旁邊。
“掉頭!找顧悠!”她面無表情,直直地盯著唐明禮看。
作為喪尸,她不僅丟失了從前的記憶,對于許多東西她也不甚清楚,比如讓人幫忙的說辭。
不過唐明禮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今年已經(jīng)四十好幾,倘若沒有這場末世,他的女兒也應(yīng)該這么大了。
可惜,末世來臨的第一批變異者中,就有他女兒。
他還記得當時自己正在廚房做飯,客廳突然傳來妻子的尖叫,他撇下炒了一半的菜,卻看到客廳里,自己的女兒撲在自己老婆身上,鮮血從地板上溢出,染紅了一大片白色瓷磚。
他被嚇傻了,沒有上前,而是第一時間奪門而逃。
來到大街上,他才發(fā)現(xiàn)世界已經(jīng)變了個樣。
……
晃了晃腦袋,打斷自己的回憶。
唐明禮有些猶豫地看著賈平的爺爺賈蜓。
老人懷里抱著個三四歲的孩子,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少女。
“那邊安全嗎?”賈蜓問道。
周筱點了點頭。
老人也是嘆了口氣,對唐明禮說道:“小唐,就依她的,情況不對立馬調(diào)頭,孩子要緊?!?p> 唐明禮點了點頭,大巴也調(diào)了個頭,脫離正在撤離的人流,向其反方向駛?cè)ァ?p> 賈平此時正背著游斌狂奔,身后幾道身影緊追不舍。
一只二階喪尸,四只普通喪尸,就像陰魂一樣不離不散。
“哥們兒,大可不必??!”賈平?jīng)_身后的喪尸喊了一句,此時他已經(jīng)有些乏力了。
兩條手已經(jīng)沒有知覺了,背著游斌,他只能勉強維持和喪尸同樣的速度。
“放我下來吧,能走一個算一個。”游斌趴在他的背上,精神力耗盡的他此時根本無法行動,哪怕是單純的走路也會摔倒。
這十幾分鐘的逃亡,說實話,他想清楚了很多。
從一開始下意識拽緊賈平的衣服,防止自己被拋棄。
到現(xiàn)在主動要求放棄自己。
他內(nèi)心很掙扎。
他虛長賈平十幾歲,儼然已是他的叔叔輩。
他有野心,有追求,從他一見到顧悠便決定拉攏他可以看出。
末世前的他或許人模狗樣的成為眾人所說的人上人,或許享受著普通家庭所沒有的富貴生活。
但他知道自己仍然不過是一個掙扎在社會上的炮灰。
為了討客戶歡心,他能一口氣灌下一瓶二鍋頭。
為了公司業(yè)績,他能連續(xù)三天不睡覺,坐在辦公椅上,只是修改著自己的文件,一遍又一遍。
他有一個兒子,九歲,在最著名的貴族學(xué)校上學(xué)。
為此他連續(xù)半個月,每天不停地找校長,找老師,找各種關(guān)系,能送的禮他也是一個沒落,只是為了給兒子一個更好的學(xué)習(xí)環(huán)境。
可兒子學(xué)習(xí)成績不好,這又讓他每天在公司和學(xué)校之間兩點一線,上午去公司,中午去學(xué)校解決兒子犯的錯誤,下午回公司被領(lǐng)導(dǎo)罵,晚上回去又要輔導(dǎo)兒子功課。
但他依舊在堅持
末世來臨,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遭遇一些不幸。
游斌是幸運的,他得到了傳承,建立了自己的聚集地。
但他同時也是不幸的,孩子老婆在夜市逛街,病毒爆發(fā),兩個人一個也沒有活下來。
他最后與他們接的一通電話,聽到的只有老婆的叫聲,以及兒子的哭聲。
也是因為這個,他得到了傳承,畫仙,畫出夢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