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問心
大妖犬做夢也沒有想到，以自己相當于金丹境界修士的實力，竟然會死在一個練氣修士手里。
然而，就是如此。
已然瘋魔了的于躍長锏一揮，直接打破了大妖犬已經(jīng)被脆化的身軀。
在它華為的漫天碎屑之中穿行，徑直沖向已然癱坐在地的服部上野。
那大妖犬這四分五裂的時候，身體中還沒有被完全吸收的脆體液滴在了于躍的身上，散發(fā)出了陣陣白煙，被脆體液接觸的地方也開始變得脆化。
對此，于躍只是微微皺眉，并沒有停下腳步。
服部上野驚呼道：“投降！我投降?。?！”
對但于躍好像沒有聽到，沖到了他的面前，長锏高高揚起，重重砸下。
砰！
鮮紅色的血液四濺，濺到了地面上，濺到了于躍的身上。
即使是手臂因為脆體液的脆化而斷裂了，他也沒有停手的打算，撿起掉在地上的長锏繼續(xù)拼命的砸了下去。
即使是他的身上已經(jīng)布滿了裂痕，但是他還在拼命的擊打著。
似乎這便是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天空中一滴滴的雨水悄然落下。
大雨的沖刷好像想要洗滌這世間的一切污濁，于躍也在這大雨之中逐漸恢復(fù)了清醒。
看著自己下方那已經(jīng)分辨不出人形的服部上野，他朝著天空怒吼著。
似乎是想把胸腔中積攢的陰郁全都抒發(fā)出來。
在這一聲聲的怒吼聲中，他的身體在脆體液的作用下徹底崩壞。
虛無之中。
于躍重新恢復(fù)意識。
他現(xiàn)在所身處的世界里只有白色，無窮無盡的白色，沒有山川、沒有河流、沒有生物、甚至沒有聲音。
這里好像是一切萬物的終點和起點。
他的身體已然恢復(fù)，就好像剛剛的他所經(jīng)歷的，僅僅只是南柯一夢罷了。
但這個夢為何如此真實，又讓他如此痛苦……
這時一個聲音傳入他的耳中：“靈界背棄、修士凋零、即使是你來自于未來，那又如何？歷史的的場合不可能被改寫，你也無力改寫。”
于躍緩緩起身，看向四周問道：“你是誰？剛剛我經(jīng)歷的是真實的嗎？”
那聲音說道：“真亦假來假亦真，虛虛實實，你又何必當真，你只要知道，這些確確實實發(fā)生過，那就夠了?！?
確確實實發(fā)生過……
簡單的的幾個字，讓于躍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回答我三個問題，你便可以離開?！蹦锹曇粽f道。
第一個問題：“你親眼所見，相熟之人赴死，你無力回天，你當如何？”
如何？
現(xiàn)實不像是小說中寫的，穿越的人并不是無敵的，即使再強也僅僅只是個人能力。
面對槍林彈雨，面對戰(zhàn)爭，即使是修士也依然會死亡。
面對歷史的車輪，不管任何人都像那只想要擋住車輪的蟑螂。
我當如何？
我又能如何？
修煉？
大戰(zhàn)之中不要說練氣，元嬰修士死去也是常事，他們也僅僅是這天地之間的小人物罷了。
不修煉？
那我又當如何？
“修煉！變強！”于躍咬牙道。
這是他現(xiàn)在能想到最好的答案。
“第二個問題，如今大夏雖然昌盛，但修仙界實力羸弱，元嬰修士寥寥數(shù)人，大夏修仙傳承已斷。你想修仙，又是為何而修？”
又是一個迎頭痛擊。
是啊，自己到底是為何而修仙。
為天下？
于躍自問沒有那么圣賢，也沒有那么廣闊的胸襟。
為守護？
呵呵，之前的種種經(jīng)歷好像在告訴他，自己又能守護誰呢？
一縷淡淡的黑色氣息出現(xiàn)在于躍的身上。
就好像給于躍披上了一層黑色的的薄紗。
如果李貓頭他們在這個空間，他一定能第一時間認得出來，這便是心魔。
之前經(jīng)歷的種種在于躍的心底埋下了一顆種子。
現(xiàn)在在這聲音的不斷追問下，以于躍身體上悲傷、憤怒、恐懼、自我懷疑等諸多負面情緒為養(yǎng)料。
這顆種子生根發(fā)芽了。
此時他在不斷侵蝕著于躍的內(nèi)心。
在把于躍往深淵的最深處不停的拉扯。
就在此時，于躍身體里系統(tǒng)出現(xiàn)了一個響聲。
“感受到心魔滋生，宿主情緒值清零，解除心魔束縛?！?p> “警告，宿主情緒值過低，只能暫時壓制，請宿主自行解決?！?p> 一股淡淡的白色光暈出現(xiàn)，將于躍身上的心魔徹底壓制。
也就在此時，于躍原本渾濁的眼睛開始恢復(fù)澄澈。
問心殿外，李貓頭等人再次愣住了。
因為問心殿此時上方掛著的八盞明燈正在頻繁閃爍。
時而八燈全滅，時而八燈驟亮。
李貓頭疑惑的問道：“他在里邊他干什么呢？”
黑甲男子搖了搖頭：“開派對？”
之恒：“……”
水云波：“……”
古月：“……”
殿內(nèi)。
于躍暫時恢復(fù)清醒，看向周圍的空間，之前的記憶雖然還在，但是他此時不在顯得那么陰郁。
那聲音淡淡道：“回答我?！?p> 于躍微笑道：“自在！”
“呵呵，世俗枷鎖、家國天下你又何來的自在呢？”
于躍笑著搖了搖頭：“這是你問的第三個問題嗎？那我好好跟你說道說道?！?p> “你讓我經(jīng)歷了最黑暗的時期，確實厲害，不管真假確實觸動到我了。清風(fēng)他們的死讓我感覺到無力，但也僅僅只是現(xiàn)在而已。你一直想要摧毀我的內(nèi)心，摧毀我心中最后一道防線，但是你忽略了一點?！?p> “何事？”那聲音好奇道。
“我來自未來，你就用歷史的沉重碾壓我，讓我感受到無力。我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成功了?！?p> “靈界沒了，大夏也沒有亡啊，雖然現(xiàn)在元嬰很少，但是外敵還是不敢犯我疆土。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
“因為你老了！你的思維還停留在過去那種實力為尊的設(shè)定中，用這種設(shè)定為基調(diào)的精神層次碾壓怎么能打倒現(xiàn)代人？”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知識改變命運，李貓頭他們的出現(xiàn)讓我知道了修仙界的改變，知道了大夏的修仙已經(jīng)不再是像你那時候那種單純以境界論高低的時代了?！?p> “古人傳承誠然可貴，但斷了傳承并不代表我們完了，而是代表著一個時代的結(jié)束和新時代的開始?！?p> “現(xiàn)在大夏元嬰?yún)^(qū)區(qū)幾人，但島國修士和士兵可敢再犯我疆土？他們不敢！”
“這是屬于我們的時代，問心殿，你被心魔迷惑了！”
轟！
這一刻，黑氣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