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樂天心緒百轉(zhuǎn),卻是怎么也想不通為何他會被無頭教的人找上門來。
難道,他窺探愷鯊大帝天機(jī)的事情敗露了?
不對,若是如此,來的不可能是這么兩個中層干部,少說也是兩名卷宗,甚至卷尊、半圣。這就說明,愷鯊大帝只是喪心病狂地想把前些日子到過落陽神州的天機(jī)師全部抓起來,一同審問——呵,還真是像他的風(fēng)格呢······
這樣的話,倒是不用太過擔(dān)心了,且看這天殺閣的人會怎么行動吧。
黑桃6與黑桃7兩人一左一右,合力一擊,兩道黑色卷氣匹練朝施樂天面門上轟去,而施樂天卻是不為所動,似是放棄了抵抗。
兩道細(xì)微的刀芒劃過,即便是以施樂天那無比敏銳的感知能力,也還是差點沒能覺察——
這兩刀,是何等極致的快!
下一瞬,黑桃6與黑桃7兩人的攻勢便被那兩道刀芒從中間生生刨開,仿若菜刀切豆腐般輕而易舉。
“無痕訣?是天殺閣無痕道的人!”黑桃6與黑桃7的神情霎時變得陰沉無比!
“笑死了”作為暗中的天下第一組織,共有有四閣:天殺閣,天言閣,天影閣,天奉閣。而天殺閣分四道:殺伐道,往生道,隱罪道,以及——那最為神秘的無痕道。據(jù)說,無痕道刺客殺人從不留痕跡,可謂是來無影去無蹤,從沒有人知道無痕道究竟有多少殺手,但被無數(shù)尸體所證實的那種足以令人心生寒意的詭異死法,卻是使它的兇名遠(yuǎn)超其他三道!
“這無痕道確實有些東西······看來,‘笑死了’的主人可不容易小覷啊······張宸,你的目標(biāo)可不容易實現(xiàn)呢······又或者,這本就是你的勢力?”施樂天虛瞇雙眼,思量著這名無痕道刺客的來歷。
黑桃6還欲再戰(zhàn),卻被黑桃7拉?。骸翱熳?,再不走,你我的小命都得交代在這里!”
兩名黑衣人不敢戀戰(zhàn),扭頭便走,黑桃6的心中雖有些恨意,卻是明白那名無痕道的刺客遠(yuǎn)不是他們可以抗衡的。
然而,一名白衣青年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該死,這鬼地方到底來了多少人?”黑桃7咬牙切齒,現(xiàn)在這情況顯然已經(jīng)完全出乎了他的預(yù)料。
錢璟看著這兩名黑衣人,又看了看施樂天,似有所悟。
“沒事吧?”錢璟隨意地問施樂天,他的注意力甚至不在那兩名黑衣人身上。
“當(dāng)然沒事,好得很呢?!笔诽旒?xì)細(xì)感知著那名無痕道刺客的位置,一點也沒放松警惕,而當(dāng)他將目光放到錢璟身上時,卻是分外愕然!
他感知得到那無痕道的刺客,感知得到從遠(yuǎn)處奔襲而來的另一位強者的氣息,卻感知不到錢璟——可他明明就在眼前!
這也就是說······
施樂天倒吸了一口冷氣,神色凝重起來。
這卷華城,還真是藏龍臥虎,只是不知,為何今日什么牛鬼蛇神怎么都湊到了一塊兒。
從遠(yuǎn)處來的那名強者也發(fā)現(xiàn)了這里的不同尋常,正疾馳著趕來,場面,似乎越來越混亂了······
錢璟不以為意,他重新入世的時間沒多長,重修的時間也不久,但也已有了卷宗修為。
這一次重修,他想知道,他到底能否找回他失去的一切,找回——
那個可能永遠(yuǎn)也回不來的她。
錢璟自嘲似的笑笑,笑容分外苦澀。他看著面前的黑桃6與黑桃7,明明他手中并無寸鐵,卻比全副武裝的戰(zhàn)士更令兩人膽顫。
因為他儼然已經(jīng)踏足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錢璟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出劍,他的氣息就足以鎮(zhèn)得黑桃6與黑桃7兩人無法動彈;他在等那名自遠(yuǎn)方奔馳而來的強者。
那名無痕道的刺客也未再出手,和施樂天一樣在一旁默默觀望著局勢。
不多時,那名奔襲而至的強者也露出了他的真正面目——那是一名黑甲魔影!
域外邪族!還是一名卷宗階別的強者!
施樂天嘆了口氣,幽幽道:“果然,天下將亂······”
“沒想到,卷華城這么個小地方,如今竟也是算得上風(fēng)云匯聚?!卞X璟有些感慨。
“喂,你們無頭教倒是和他們域外邪族勾連起來了?”施樂天饒有興趣地看著那名域外強者的站位,就站在黑桃6與黑桃7身后,很明顯和他們是一伙的。不過,施樂天略略一想也便釋然了:敵人的敵人便是天然的盟友,這兩股勢力聯(lián)合倒也算是十分正常的舉措。
縱然那名域外強者身上的威壓與他可以說是平分秋色,但錢璟絲毫不為所動,他的右手隨意地在空中劃過,而后平握,仿佛他正拿著一柄劍,隨手一揮——
那黑甲魔影雙瞳之中的靈魂之火驚恐地躍動了一剎,下意識交叉雙臂格擋,一聲劇烈的金鐵撞擊聲后,卻見他雙臂之上的黑甲寸寸崩碎,雙手的骨骼都已布滿了裂紋,差點被那一劍斬斷!
化虛為實,劍由心生!
那黑甲魔影駭然無比,抓了黑桃6、黑桃7兩人,一口精血噴出,手印連變,以他生平最快的速度不顧代價施展血遁逃離!
一陣黑煙消散,錢璟看著那三人消失處,閉目不言。
“你是誰派來的?”施樂天看向那名無痕道刺客,有些好奇地隨口問道,不過,他顯然不指望這貨能給他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叫符云滔。”那名刺客的回答牛頭不對馬嘴,他聳聳肩,又道,“之后我們會經(jīng)常見面的——有人要我保護(hù)你?!?p> 施樂天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喲呵,這小子還真是混得風(fēng)生水起啊······”
施樂天向錢璟原本站著的位置看去,卻發(fā)現(xiàn)那兒已是空無一人······
······
錢璟端坐在他的小木屋中,面色一片潮紅,他痛苦地低吼著,吐出了一大口暗紅色的鮮血,那灘鮮血一滴落到地面上,竟是冒起了“嘶嘶”的黑煙,像是蘊含著大量的邪卷氣。
“這傷······愈發(fā)嚴(yán)重了啊······”錢璟只得苦笑,那年他與那域外邪神張波大戰(zhàn)一場,兩人兩敗俱傷,本應(yīng)雙雙隕落,但他胸前的一塊自他記事起就帶著的青丘靈玉卻救了他的性命,他雖修為盡失,但仍是活了下來,不過,他只能先養(yǎng)了數(shù)百年的傷勢,待傷勢好了大半,才能開始重修,誰曾料,前些天在他再度突破卷宗層次時,留在他體內(nèi)的一道暗傷突然爆發(fā),此后,他每動用一次修為,來自于張波的邪卷氣便多侵蝕他一分,這樣下去,他的神智恐怕都未必能再保持。
最奇怪的是,這一次,他的身體卻未有任何自衛(wèi)的反應(yīng),像是任由那邪卷氣滋生,不管不顧。
錢璟嘆了一口氣,或許,他的時日,也已無多了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