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真的沒有改變嗎】
“一支隊伍是不可能因為一個孩子而停下的。”
“這支隊伍的指揮是寺,而不是你父親,他就算是族長,在戰(zhàn)場上也沒有能力越權指揮。”
“不要把隊伍犧牲的責任都堆到自己的身上,鼬?!?p> ……
簡單的吃了份簡食,
鼬來到浴室,邁步走向母親一早就準備好的,燒得熱氣騰騰的浴缸中。
呼——
就算是鼬善于隱藏自己的情緒,當疲憊不堪的身體觸碰到熱水的那一剎那,還是忍不住舒服得呼出了一口氣。
他能清晰的察覺到身體內原本的疲憊正在慢慢褪去,身體各種感觀回饋著大腦,就好似經(jīng)絡、細胞、骨骼都在熱水、熱氣的沖刷下,發(fā)出愉悅的呼喊聲一般。
甚至就連掙扎、警惕的內心,都在這熱水的浸泡下緩緩放松。
“你真是一個溫柔的孩子,鼬?!?p> 舒適僅僅只是一瞬而已,伴隨著情緒、頭腦的平靜,鼬躺在浴缸中,仰望著天花板。
他在思索著母親說的話語。
一支隊伍是不可能因為自己一個孩子而停下的。
確實,或許是自己先入為主了,認為父親作為宇智波的族長,在隊伍里受到很多人的尊敬,所以他們就會傾聽父親的意見,停下進行半日的修整。
但具體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自己果然還是需要去問一問父親。
鼬的心中忽的生出一股迫切。
不過他不是不相信母親,而是因為母親不是作為隊伍的一員,她對自己的解釋,不過也只是猜測罷了。
比起去聽從其他人的言語,鼬更喜歡通過自己去傾聽和確認,以實際進行判斷。
但如果自己當初沒有逃避,沒有掙扎。
而是選擇在發(fā)生這件事情的時候,就鼓起勇氣詢問父親的話,或許能更早得到答案吧?
咚咚咚。
輕微的敲門聲從浴室外響起,緊接著,母親溫柔的聲音傳進浴室內,“鼬,換洗的衣服,我已經(jīng)幫你準備在門口了?!?p> “好的,母親。”
鼬很禮貌的回應著。
“你擁有一個非常棒的家庭,鼬?!?p> 而此時,阿爾托莉雅的聲音很突兀在浴室內響起,“一個嚴厲有責任心、事業(yè)心的父親,一個溫柔、體貼的母親。”
“原本我還覺得你失去了作為正常孩童的童年,或許是有些悲哀的?!?p> “但現(xiàn)在看來,你的生活其實還算幸福?!?p> 幸福?不不不,現(xiàn)在考慮的不是這些。
鼬躺在浴缸中,凝視著緩緩出現(xiàn)在旁邊的阿爾托莉雅。
良久,他閉上了眼眸,“……或許我們現(xiàn)在應該考慮的是,你應該給予我一些私人空間,不是嗎?”
阿爾托莉雅始終穿著那身鎧甲,在灰蒙蒙滿是水霧的浴室內,端正的站立著,“很遺憾,我沒有辦法離你太遠?!?p> 鼬毫不猶豫反駁道,“可你在我身邊可以移動的范圍,并不狹小?!?p> “從你出現(xiàn)在我身邊到現(xiàn)在,你每一次隱去身形離開的時候,我都能感覺到你去了哪里?!?p> “最遠的一次,甚至隔著一座大橋?!?p> 言下之意,當自己處于家里時,她的活動范圍至少是這個家的全部。
聽著鼬的反駁,阿爾托莉雅沉默了有一會兒,回道:“你說得對,那我在客廳等你。”
“等一下。”
但就在她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鼬不自覺的坐起身,喊住了她。
在面對阿爾托莉雅回過身的疑惑目光中,他輕聲問道:“剛才母親說的那些話,你也聽到了?!?p> “你曾經(jīng)跟我說過,在我昏迷的時候,你曾經(jīng)嘗試離開過我一段時間。”
“那么……關于隊伍會停下修整半日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他認真的注視著阿爾托莉雅的臉龐。
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在她的身上也能找到。
“事實上如你母親所言,隊伍的修整是因為戰(zhàn)斗結束后,有一部分重傷的傷員需要醫(yī)療班的忍者進行處理,才會修整半日?!?p> 面對著他那張認真的小臉,阿爾托莉雅的神情同樣認真起來,“而你不知道這一點,是因為那是這支隊伍第一次遇到相對激烈的戰(zhàn)況?!?p> “宇智波的隊伍很強,一般的敵人根本無法阻攔這支隊伍的前行,更別說造成消耗?!?p> 聞言,鼬面無表情的盯著她,“所以你早就知道了?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p> “因為我本來就不在你的人生軌跡上,鼬?!?p> 阿爾托莉雅提醒著他,“就算沒有我,你也會遇到這件事情?!?p> “你也會在這個過程中學會背負,學會掙扎,并且感受到生命逝去的痛苦?!?p> “我雖然不明白,為什么我會來到這個世界,為什么會與你的記憶共享,但我很清楚,這本來就是屬于你的成長,只有親身經(jīng)歷了這個過程,你才能真正理解?!?p> 只有親身經(jīng)歷,才能真正理解嗎?
鼬那雙漆黑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暗淡。
隨后,他重新在浴缸躺下,沒有再說話。
而阿爾托莉雅也是沒有再開口,緩緩轉身離開了浴室。
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下來。
朦朧的浴室中,鼬的眼眸注視著天花板。
不管如何,好歹內心是輕松了一些。
那種背負著許許多多的人的犧牲,他們的逝去與自己有著必然聯(lián)系的過程中,自己真的很痛苦。
就像是一座大山始終壓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樣。
那個時候,周圍其他族人們的一言一行,他們的每一個神態(tài),鼬都感覺他們像是在埋怨著自己,怨恨著自己。
甚至自己就連閉上眼眸,腦海中都會不自覺回憶起那一具具倒在血泊之中的尸身。
不過如果真的如阿爾托莉雅所言,她沒有干涉自己的成長嗎?
嘩啦啦——
鼬從熱水中起身,用著白布擦拭著身上的水滴。
“你的母親,似乎很想跟你交流。”
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回家時,阿爾托莉雅不經(jīng)意的一句提醒,鼬擦拭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但也僅僅只是一下。
將身上的水滴擦拭干凈,鼬將浴室外的衣服穿好,緩緩朝著客廳走。
家里多了一些聲響。
似乎……是父親回來了。
鼬加快了腳步,朝著客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