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我？”
仿佛是聽到世上最搞笑的笑話那般，黑貞德嘴角揚起。
“難道你想說，我是同你一樣，即便被這爛到骨子里的國家隨意犧牲，也能繼續(xù)保持笑容的天真小女孩嗎？”
“多么惹人發(fā)笑的想法呀，吉爾。啊，今天出門沒有帶著吉爾。”
光是性格上，兩個貞德便已經(jīng)是天差地別。
“我沒有那種意思……”
“閉嘴吧村姑！我已經(jīng)明白了，徹底明白了！”死死瞪著貞德，黑貞德說話時的態(tài)度是那么絕望。
“主的聲音已經(jīng)消失，明白這代表什么嗎？沒錯，是他已經(jīng)拋棄這國家的人民了。這卑賤如下水道蟲豸般的人民，又有什么資格獲得救贖，在死后升上天堂了?。俊?p> “但是……”
“我知道你想說些什么。”
搶先一步打斷貞德的說話，黑貞德用那鄙夷的態(tài)度繼續(xù)道：“賦予我死亡，賦予我絕望，賦予我痛苦家伙們，絕不可能獲得原諒！
死亡，然后墮下地獄去，是那些賤民唯一的結(jié)局！
你要知道啊，死亡可是意味著不必再繼續(xù)承受更多「生」的痛苦。那正是我對賤民們最后的仁慈。”
沒有辦法溝通，沒有任何可以溝通的方向。
眼前的黑貞德是純粹的怨恨集結(jié)體，宛如上帝派來懲罰自私法國人民的殺戮天使。
被反駁到啞口無言的貞德已不知如何是好。
若對方真的是誕生自自己內(nèi)心最深處黑暗的產(chǎn)物，自己又怎么有資格去苛責(zé)她了？
“賤民嗎，好極端的稱呼啊?！?p> 緩緩走到貞德身前的立香，面無表情的迎上那金色的眸子。
“蟲豸，你又有什么不滿了？”
初次見面便稱對方為蟲豸？該說不愧是集合了「復(fù)仇」的反轉(zhuǎn)體，與貞德的道德觀簡直是兩個極端。
沒有發(fā)生任何改變的劇情，眼前這位黑貞德并不是真正死而復(fù)生的圣女。
她只是由某人的私心，向圣杯許愿后誕生的產(chǎn)物。
“不滿？完全沒有?！绷⑾爿p輕搖頭，“不如說我對這個稱呼非常滿意。”
“你在戲弄我嗎？可惡的家伙！”
陰陽怪氣的回答，令黑貞德眉頭一顰。
“別誤會，你稱呼我為蟲豸，無疑是在形容我力量的卑微這點我明白。并非是在形容我人格或思想的卑微，對吧？畢竟我們也未曾有過任何深入的交流。
況且對一個不了解的人輕易下判斷，我不認為貞德你這樣統(tǒng)領(lǐng)軍隊奪回法國失地的女性如此膚淺?！?p> “那是自然！”
看著對方微微揚起的下巴，立香腦內(nèi)快速思考著。
“大破英軍，最后卻死在自己人手中的英雄。想知道后世對你的評價是如何嗎？”
“無聊！我不需要任何人對我進行贊美、夸耀，那只會令我覺得惡心罷了?！?p> “這樣啊，那還真是遺憾……”
“……你想說什么？”
見立香似乎真的打算收口，黑貞德沉默一瞬便繼續(xù)追問。
“不，或許你是對的。那些后人傳頌的事跡或許真的沒什么意義，被人銘記有時也不一定都是好事。”
“唔……”
被勾起興趣，但又無法繼續(xù)下去，黑貞德握著那桿黑旗的手都不自覺捏緊了許多。
一番簡單的對話，立香便大概明白了眼前這名「贗品」圣女的弱點。
那便是高傲的「自尊」。
由圣杯誕生出的她，雖然沒有繼承貞德那既溫柔又剛毅的性格，但卻意外有著某些方面極強的自尊。
為什么她會稱呼貞德為村姑？為什么她覺得貞德令她作嘔？一切都能解釋為那自尊在作祟。
但同時，若這份自尊強過了頭，就會變成另一種東西，「自卑」。
黑貞德不希望自己被拿來跟原版做比較，因為她打從心里認為，那是應(yīng)該被拋棄，甚至掩埋到地下深處的黑歷史，
既承認那份女武神的榮譽，又不愿承認過去天真純良的自己。
如此矛盾的家伙，便是黑貞德了。
“夠了，我沒心情在這里跟你們閑聊有的沒的。只要看到那家伙的臉我便由衷感到不暢快！狂化Lancer，狂化Assassin去把他們都給我解決掉！”
許是出于被拉扯的尷尬，黑貞德直接下令命自己身后的一對男女開始動手。
同樣是被圣杯召喚出來的產(chǎn)物，Lancer與Assassin受到污染，被賦予了「狂化」的屬性，即力量提升，但理智下降。
滿頭白發(fā)的Lancer抬手用血液凝固成了一柄黑色的刃槍，戴著面具的Assassin則是用她的權(quán)杖召喚出了刑具，鐵處女。
“圣女的鮮血，純潔少女的鮮血，多么令人心動的一餐啊！”
“呵呵，只是分食血肉，想必也不能令大公你滿意吧。在我看來，那圣潔且從未有過半點玷污的靈魂才是絕佳的美食?！?p> 眼前兩個身穿華貴衣物的家伙，男方是羅馬尼亞的英雄，弗拉德三世，又被稱為「穿刺公」。
女方則是被稱為「吸血鬼夫人」的，伊麗莎白·巴托里，又名卡米拉。
貨真價實的兩位吸血鬼原型處于敵方，就連身在迦勒底的醫(yī)生也只感覺要寄了。
一個新手從者，一個被削弱力量的裁定者，還有一個沒有魔術(shù)造詣的筋肉御主。
簡直就是三道菜，一道比一道符合對面胃口。
“要戰(zhàn)斗了，馬修，貞德?！?p> “是，御主！”
“請指揮我們吧！”
雙方四人，幾乎是同一時間踏步上前。
槍與盾的碰撞，金屬交錯之聲不絕于耳！
交手短短幾合，馬修與貞德便落入下風(fēng)。這不僅是力量上的差距，更是經(jīng)驗上缺失所產(chǎn)生的不利。
四處飛濺的血液于地面形成一道道尖錐，令馬修與貞德在戰(zhàn)斗時還得留心不能行差踏錯。
“還在磨蹭什么??？快點給我解決掉她們！”不滿自己手下還在纏斗，黑貞德催促道。
“唔，玩心太重，令御主不悅了嗎。那么接下來，便認真些吧！”
酷愛折磨的吸血鬼二人組，一轉(zhuǎn)緩慢的進攻方式變得狂躁起來。
槍刃與刑具壓下來的力量重了不止一分，這令招架的馬修和貞德倍感壓力。
難道初入特異點的第一場對從者戰(zhàn)斗，便要以失敗告終了？
請看下章——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