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七彩流光閃動,兩道身影在流光之上,卻是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婆婆與侍女踏光而來。
一道蒼老的聲音道:“沒想到你竟然躲到這里享清閑。”
馬老道表情奇怪,似乎有些高興,又似乎有些害怕,更多的是有些尷尬。更加奇怪的是白發(fā)蒼蒼的老婆婆落在院中卻變作一位中年美婦。
中年美婦揮手間就將宇悠、冰楓和丁傲身上禁法解開恢復自由。又隨手將拐杖之上一只葫蘆取下扔到空中,那葫蘆迎風變得巨大將塬嶠山周圍水族妖獸連同海浪向葫蘆里吸去。
中年美婦緩緩對宇悠、冰楓和丁傲道:“這個老不死的曾經(jīng)攪得九天十地都不安寧,你們來找死么!”
馬老道卻轉(zhuǎn)頭輕聲對云璃道:“你去給我抓幾只螃蟹魷魚什么的,留下我們晚飯吃。”
云璃望了望眾人,一股煙霧化身一條蛟龍飛起,一身白鱗,背上一對小小翅膀,身下兩爪揮舞,頭上鼓起兩個骨苞,巨口獠牙猙獰無比。盤旋幾下沖上天空飛起的巨浪中,一聲龍嘯爪抓口咬尾擊帶下不少妖獸水族。
這些巨大的妖獸水族被扔到地上,云璃又化身少女與小謝將這些海貨撿起到后面處理去了。
宇悠、冰楓和丁傲怒氣滿胸卻不敢發(fā)作,先要躬身向那中年美婦施禮。
馬老道咳嗽了一聲道:“幾十年未見了,君壁你還好吧?!?p> 君壁龍母道:“還是愛占便宜的毛病改不了。”
扶桑樹下,君壁龍母與馬老道對坐飲茶,其他人只有站立兩旁連話都不敢說。
君壁龍母嘆了一口氣,道:“雖然東海龍族參與了強取靈根之事,但那是王族之事我也不能對丁傲如何,不過我會和敖廣去說遠離是非。”
馬老道笑道:“君壁你要是不好管我就將這頭小龍留下......”
君壁龍母搖頭道:“王族畢竟與我胡家歷代聯(lián)姻,我怎么能眼看著你將丁傲作踐死?”
馬老道說道:“那你這小小龍女與我徒弟成為道侶卻是不能改變了?!?p> 君壁龍母道:“這個恐怕......”
馬老道嘆息道:“想當年......”
君壁龍母打斷他道:“好了!我想辦法吧。你在這里收了幾個徒弟?”
馬老道笑道:“收了四個,長風出去辦事還未歸,這個是小謝、這個是王顛,這個叫做云璃?!?p> 君壁龍母道:“云璃?一頭蜃龍叫做云璃?”
目光在王顛與云璃身上游走,半晌道:“你這幾個徒弟真是奇怪,一頭蜃龍本就難得,另一個胸有五雷,還隱藏了龍族血脈。最可怕的最后一個是吉陽之體。”
卻招招手將云璃叫到身邊仔細觀看,隨手拿出一只明珠掛在云璃頸上。明珠照耀云璃小臉爍爍發(fā)光,旁邊宇悠、冰楓和丁傲、冰嵐看著明珠眼神驚訝。
馬老道說道:“云璃,快謝謝龍母賜你元珠。要知道這元珠可以變成龍珠,你才有機會修煉成一條真龍,就是師父也搞不來這玩意兒?!?p> 云璃聽了慌忙下拜,君壁龍母坦然受之。
君壁龍母道:“今日我對云璃有再造之恩,我也同意冰嵐與你徒弟結(jié)成道侶,你卻要答應(yīng)我三件事情。”
馬老道說道:“小君君,莫說三件,三十件也行。”
君壁龍母瞪了他一眼道:“第一,你徒弟得了我的元珠算我半個族人,必須要在我胡氏龍族中挑選道侶;第二,龍族有虺、虬、螭、蛟、角、魚、行、蟠等等卻沒有璃字,她的名字從云璃改為云螭,然后隨我修行五年;第三,如果龍族與人族發(fā)生戰(zhàn)爭,你紫芝觀不得對我龍族出手。”
馬老道搖頭道:“我這徒弟找什么道侶我從來不攔著,只要你龍族胡家有龍入了她的心,我一百個支持。至于改名字么,你我誰跟誰?你說改就改唄。第三條么,我只能保證將來萬一勢成水火,我紫芝觀絕不對龍族胡家下死手?!?p> 君壁龍母起身冷哼道:“你實際只答應(yīng)了我一個,剩下兩個條件全部打了折扣!”
馬老道苦笑道:“小君君,如果只是你自己,我可以上天入地也要護你周全,但是整個龍族良莠不齊.......”
君壁龍母搖頭道:“你還是如此無賴!”說罷轉(zhuǎn)身就要走。
馬老道慌忙站起連茶具都打翻,一把拉著君壁龍母的袖子道:“小君君,你就......不再坐會兒了?”
君壁龍母一甩衣袖道:“我和你沒有什么好說的了?!?p> 馬老道低聲道:“小君君,謝謝你。你我.....這個.....如此.....”
君壁龍母一聲霹靂扯斷衣袖卷起身邊侍女騰空而起,半空傳來君壁龍母話語:“一個月后讓冰嵐帶云螭去東海找我!”
宇悠、冰楓和丁傲追隨而去,只留下馬老道抓住半截衣袖看向那背影怔怔發(fā)愣。
半空中,君壁龍母疾馳而行,旁邊侍女道:“老祖宗,那個臭老道還拿著你半截袖子發(fā)呆呢?!?p> 君壁龍母冷哼一聲,可是侍女明明看到一道紅霞在君壁龍母臉上升起,似乎一下子年輕了幾十歲。
紫芝觀與碧云村又恢復了平靜。
今日,一位御劍而行的青年飛上塬嶠山,落在紫芝觀門口推門而進,正是長風師兄。他來到馬老道面前低聲說著什么,馬老道臉上越來越難看。
不多時,王顛、小謝還有云螭被叫回紫芝觀,圍坐在馬老道身邊。
長風道:“我出去打探來消息,現(xiàn)在大批自稱五德門的人進入各郡,似乎進行一個叫做英秀計劃的事情,以免費檢查醫(yī)治為名對不滿十歲的孩童進行身體檢查,奇怪的是他們竟然能號令各級府衙協(xié)助他們。應(yīng)該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到云州了?!?p> 王顛道:“難道洪武帝也支持強取孩童靈根之事?”
馬老道搖頭道:“口口相傳不記文,需得靈根堅髓骨。堅髓骨,煉靈根,片片桃花洞里春。唉,山雨欲來風滿樓啊,我們靜觀其變?!?p> 云州官道塵土飛揚,一隊人馬浩浩蕩蕩開進城去,包下最豪華的旅店。很快在云州最為繁華的地方有一家五德醫(yī)館轟轟烈烈開業(yè)了。
一個月后,在最豪華的包間內(nèi),云州城官卑微的向首座幾人敬酒。他們雖然未穿官衣,但是官威比這城官還要大。
如此的酒樓之外,一個大概只有七八歲的孩童背著一個更小的孩子在角落里翻撿著泔水桶。饑餓讓她顧不得泔水桶發(fā)出的惡臭與飛舞的蒼蠅,還有他們對面幾條惡狗在呲牙低吼蠢蠢欲動!手指觸碰到能夠吃的就塞進自己和背上嬰兒的嘴里。
惡狗終于按耐不住一聲犬吠撲上來,狗叫和孩子的哭聲絲毫沒有影響酒樓內(nèi)的歌舞升平。
森森的犬牙在幼小的身體上留下道道傷口,惡狗見了血更加的瘋狂,它們已經(jīng)打算將這兩個孩子撕開吞吃掉!
嗤嗤聲中,幾粒小石子飛來擊打在惡狗頭上,讓幾條惡狗哀嚎中逃跑。一身布衣的少年走進這偏僻的小巷,為兩個昏死過去的孩子止血包扎傷口。
一陣溫暖在兩個孩子身體中游走讓他們睜開了眼睛,王顛看著倆個與狗爭食可憐孩子,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王顛道:“你們的父母呢?你們的家在哪里?”
孩子抬起手來指著遠處的小巷根本沒有力氣說話,王顛將兩個孩子抱起來向那個方向走去。
破舊不堪的屋舍,滿屋子猶如一個垃圾場一般,一個渾身被汗水浸透的女人雙眼望著房梁傻笑,根本聽不到王顛說話。
王顛將兩個孩子放在一張破床上,看到一個精美的盒子上面寫著五石散。
此刻那個大孩子坐起第一件事情就是看自己的妹妹,看到她沒事大孩子松了一口氣。
王顛道:“你叫什么名字?這是你的母親么?”
大孩子道:“我叫韻皓,謝謝你。自從母親吃了五石散就這個樣子了?!?p> 王顛道:“哪里來得五石散?”
大孩子道:“五德醫(yī)館?!?p> .............................................................................................................
王顛放下一些吃的轉(zhuǎn)身離開這里,他如果放下哪怕一毛錢都會被這兩個孩子的母親拿去換五石散。
清晨,當王顛再次拿著吃食來到這里時,看到兩個大漢正在狠狠打著那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只是緊急抱住打人者的腿哀嚎痛哭。
大漢道:“給不起錢,拿你兩個孩子抵債也好!”
另一個人笑道:“他們跟著你不知道哪天就餓死了,還不如賣給我們?!?p> 此刻的女人難得的清醒,雖然挨打卻搖頭不肯答應(yīng)兩個大漢。
王顛走上前冷冷道:“她欠了你多少錢?”
其中一人道:“她欠了我們五千錢?!?p> 王顛甩給那人一只錢袋,那人打開看了看對另一個人使了個眼色,二人扔下女人向外走去。
那人走到門口又回頭冷笑道:“像她這種人不值得可憐,當她犯了癮就是天王老子都敢賣?!闭f罷揚長而去。
女人爬起來對著王顛不??念^,嘴里說著謝謝、謝謝,旁邊兩個孩子似乎已經(jīng)習以為常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那個女人忽然爬起來抱住王顛道:“我陪你睡覺,你再給我五千錢怎么樣?”說著竟然開始解自己的衣服。
王顛驚愕的看著這個女人努力擺脫她的糾纏將,一包吃食放到兩個孩子面前快步走了出去,他實在不知道如何應(yīng)對這樣的局面。
五德醫(yī)館這里生意好得比菜市場還要熱鬧,無論什么病一包五石散都是可以治,并且頭三次還免費贈藥。王顛在角落里搖頭,這些人怎么這么容易相信天下還有包治百病的靈藥?還有不要錢白給的便宜?
天馬上黑了,王顛買了幾樣吃的向那兩個孩子家走去,進了破敗的屋門卻只看到渾身灑滿粉末的女人。那個女人看到王顛猶如落入水中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
女人抓住王顛的腿道:“救救我的孩子......”
王顛道:“他們?nèi)ツ睦锪???p> 女人道:“我把他們賣給五德醫(yī)館.......他們說要她的骨頭......”
女人忽然大口喘著氣,似乎有一只手緊緊扼住她的喉嚨一口氣沒有上來竟然死去。
王顛眼中閃動寒光,五德醫(yī)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