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母后的鐲子?!崩铖椿卮鹬骸斑@白玉鐲,是當年父帝與母后大婚之時,太祖皇帝賞賜的,如今,母后將它賞給了我,我便把它賞給你?!?p> 這軟玉鐲的來歷屬實不凡,里面更是蘊含著百年好合的意味兒,這等上品,應(yīng)該戴在太子妃的手上,而不是她沈苑。
“殿下,這鐲子太貴重了,婢子受不得!”說完,沈苑連連將鐲子往下退。
“別動……”李翊叫住她,然后說著:“卿卿,這三年以來,送去芳華殿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可謂是數(shù)不勝數(shù),但是那些東西,是貴重了些,卻沒什么意義,但是這個鐲子不一樣,就當是你伺候我三年,我特賞你的?!?p> 看著眼前的鐲子,既然曾是長孫皇后的,想必日后,也必有大用,所以,沈苑最后選擇收下了。
李翊見沈苑收下了鐲子,心中很是高興,他拉著沈苑的手,將她攬在自己的懷里,磋磨著她細軟的發(fā)絲。
“今日是去哪兒玩了,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李翊柔聲問。
在東宮,李翊是從不限制沈苑的活動的,只是沈苑從李翊的口中聽出,似乎他并不知道自己被太子妃責罰的事情,不知……便不知吧,小事擾人耳。
沈苑輕聲說著:“婢子去宮外,想置辦院宅?!?p> 聽聞此話,李翊手中的動作一愣,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她是真的想走。他撫了撫摸沈苑的臉,欲言又止,指腹輕輕揉在沈苑白皙的臉頰上,很久很久。
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很喜歡沈苑,從三年前的上元節(jié),她抱著小兔子燈撞進李翊的懷里,也同時撞進了他的心里。
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從小到大,沒有什么是不能得到的,只是沈苑……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就在李翊沉思之時。
沈苑單薄的手臂已經(jīng)將他推拒開來。
手中空曠,心中更是一陣空,不由分說,李翊拽住沈苑的手,將她抵在了床邊,兩邊的月影紗帷幔遮住了沈苑的眼睛,讓李翊的動作更加的放肆。
“沈苑,你愛我嗎?”李翊喋喋不休著問。
沈苑不想對李翊說謊,可她……真的不愛他,所以,沈苑選擇了沉默。
朦朧的月影紗遮住了眼前的景象,沈苑分辨不出,李翊現(xiàn)在的表情,是明,亦或者暗,不過,就是猜也能猜出,李翊如今的臉,一定被氣的鐵青了。
李翊不甘心,還是問:“你愛我嗎?”
聲音很是迫切。
可是不管李翊問多少次,不愛……就是不愛,她的那顆心,早就隨著沈澈的死而碎的七零八落了,她如今就要離開,實在不愿再欺騙李翊,所以沉默,也許就是最好的答案了吧。
今天,李翊很累。
他在長孫皇后跟前兒伺候湯藥,連著兩日沒有合眼,剛剛的小憩,也難以解乏。
他再沒有對沈苑不依不饒,晚上的時候,只是抱著她,貪婪的吮吸著她的氣味。沈苑是背對著她的,想要逃離,但是卻仍舊被李翊緊緊摟住,他聲音中帶著幾絲慵懶和無奈:“別動,我就抱著你,不做什么……”
嗯……好吧……
這一晚,李翊出奇的安靜,而沈苑……也是出奇的乖,他睡得極熟,沈苑卻徹夜無眠,等身后的氣息均勻了,沈苑悄悄地轉(zhuǎn)過身來,纖細的指尖一直從李翊的唇瓣滑倒高聳的鼻梁,最后留在眼窩處,李翊和沈澈最相似的地方,就是這雙澄澈的眼睛。
凝視著李翊的眉眼,很久很久,就仿佛是無聲的告別。
。。。。。。
時間依舊是不緊不慢地流淌著,第二日,合歡殿竟送來了賞賜。
這賞賜,是一支米珠攢成的鎏金小花釵,還有些上等的糕點,沈苑雖然是算是個通房,不過李翊待她不薄,金銀珠寶是從未間斷的,相比于合歡殿的賞賜,確實是薄了些。
鳶喜兩只手指捻著這支小花釵,指肚揉捏,將它來來回回的看了看,癟嘴:“娘子,合歡殿今日來人,說是昨夜娘子伺候殿下有功,太子妃特意賞賜了這支小花釵……可是,太子妃怎么說也是宰相大人的嫡孫女,可賞賜的這鎏金小釵子,也未免太寒酸了些?!?p> 不過,沈苑倒是沒多在意,接過小花釵,就插在了鬢邊的發(fā)髻上,一邊對著鏡子歪頭擺弄著,一邊說道:“這話……以后便不必說了。這釵子清麗,我很喜歡?!?p> “是……”鳶喜抿抿唇:“可是……自從太子妃入宮以來,娘子多次伺候殿下,可為何唯獨今日,太子妃突然送來了賞賜呢。”
是啊……
“鳶喜,你聽說過,無事不登三寶殿嗎?”沈苑莞爾,她知道,這是魚兒上鉤了。
鳶喜搖搖頭:“婢子愚笨……”
沈苑接著說道:“太子妃差人送來這賞賜,你看著覺得寒酸,是因為我們芳華殿見慣了這種貴重的珠寶,可是轉(zhuǎn)念想來,我且不過是個通房丫鬟,賞這種品級的珠釵,太子妃亦是提醒你我,芳華殿的人,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能恃寵生驕。不過,合歡殿借著這次由頭送來賞賜,看來……是坐不住了,鳶喜,你且去將桌案上的茶悉數(shù)取來,一道送去合歡殿吧?!?p> “娘子果然心靈通竅,這些是婢子所想不到的,可是……”鳶喜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可是案子上的茶,是太子殿下愛喝的,娘子若是都送去了芳華殿,那若是殿下來了,該如何伺候?”
“就按我說的去做吧,太子殿下,日后……會常在合歡殿?!鄙蛟飞裆?。
只是鳶喜有些吃驚:“娘子這話是什么意思?婢子怎么聽不懂?”
沈苑笑笑,道:“鳶喜,你知道我為什么能夠留在殿下身邊三年,成為他唯一的帳中寵嗎?”
鳶喜像個撥浪鼓一樣地搖頭。
沈苑說著:“其實原因很簡單,就是我夠干凈,長得不也錯,而且十分熟悉他的喜好,所以伺候他的時候,總是能夠讓他舒心。而如今,太子妃更加儒雅,更加好看,她若是能夠好好琢磨如何讓殿下舒心,那日后,殿下豈不就夜夜留在合歡殿了?”
聽罷,鳶喜蹙眉:“娘子,你的意思是……要幫助太子妃得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