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勾結(jié)
待沉水碧走后,樹后之人才悄然現(xiàn)身。
纖腰玉帶,灼灼如華。
若沉水碧此刻折返,必然認(rèn)得出此人便是曾在宮中對她行曖昧之舉的那個(gè)登徒子。
來人薄唇噙著一縷毫無感情的笑,慢慢俯下身去,在那可怖的尸體動脈上探了一探,確認(rèn)扈羊已是一具殘尸,才略略遺憾地“嘖”了一聲。
“水碧也實(shí)在是太仁慈了些,竟就這樣輕易地讓你死了,還真是便宜你了?!?p> “不過……”
他指尖一閃。
一把尖刀出現(xiàn)在指間。
手起刀落間,扈羊那被剝?nèi)チ四樒さ念^便干脆利落地掉在了地上。
一把火,將馬車燒了個(gè)精光。
那無頭的光溜溜的尸體,便就這樣葬身在了火海之中。
再無半點(diǎn)痕跡。
那一邊,離去的沉水碧對此自然是一無所知。
她捧著人皮來到顧淮文身邊,顧淮文見她滿身是血不由微微一驚,再見她懷中的東西,即便顧淮文見過了無數(shù)尸體,也不由嚇得手指冰涼,臉色微微一白。
饒是再膽大,看到這樣一個(gè)清秀嬌憨的稚童渾身是血的抱著一張完整人皮也會猝不及防。
尤其還是如沉水碧這般金尊玉貴的堂堂帝姬。
旁人在她這個(gè)年歲還不諳世事,在父母懷中撒嬌,可沉水碧卻已鐵腕雷霆地開始籌謀起了一切于自己來說有利之事,甚至擅長利用自己的弱勢將其變作優(yōu)勢。
如今,更是用非常人所能的冷靜將對自己不利之人剝皮拆骨。
這是何等恐怖之能?
顧淮文頭一次,對一個(gè)稚童產(chǎn)生了懼怕之心。
夠狠,夠冷靜,夠決絕。
他莫名覺得眼前這位稚童,將來必然會將整個(gè)大燕掀起軒然大波。
他被自己這個(gè)想法嚇了一跳,連忙低下了頭去,將自己的想法吞入腹中。
沉水碧將他的躲閃看入眼中,卻也不戳穿,只是隨手將人皮遞給了顧淮文,淡淡道:“洗干凈,此物,可有大用處?!?p> 顧淮文強(qiáng)迫自己接過那人皮,道:“是。”
卻是連看一眼都不敢。
沉水碧坐上新牽來的馬車,顧淮文及眾侍衛(wèi)簇?fù)砥鋫?cè),一路護(hù)送著她回到了皇城之中。
雖是天色已晚,然而下鑰的宮人已收了一早回宮的月朗遞來的好處,沉水碧想要出入自然是游刃有余,更何況今日之前沉水碧已有意讓人大肆宣揚(yáng)了今日前往觀音廟之事。
因此即使此刻折返,于旁人看來自然也是合情合理中事。
然而走時(shí)雖是帶了大批侍衛(wèi),折返時(shí)卻只帶了顧淮文及幾個(gè)親信,又特意換了極不顯眼的裙裳,穿了素色的斗篷,幾乎掩埋夜色之中,更是未曾立刻回宮,而是趕往了御書房。
御書房中果真還亮著燈。
沉水碧脫了斗篷,趕來的阿蠻為她理好衣擺,頭發(fā)刻意梳理的不甚齊整,便是怕旁人看出衣裳是被換過的。
沉水碧提著一早準(zhǔn)備好的姜湯,跟門口的春喜遞了個(gè)眼神。
春喜笑呵呵道:“呦,殿下竟這樣早就回來了。”
沉水碧笑道:“公公辛苦了,原是該明日折返,只是走到荒郊聽附近的村民說近日附近鬧了草寇,便不敢前往,匆忙回宮了來。
“幸得趕上了宮門下鎖,想起父皇腹痛的病癥,便想著為父皇送些姜湯來?!?p> 她隔著槅扇望了望屋中,明知故問道:“父皇還在批折子么?”
春喜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自然如此。”
他嘆道:“皇后娘娘也是,雖說宴席之事要緊,卻也不能下令讓殿下您親自去佛寺祈?!礁呗愤h(yuǎn)的,若是真出了事可怎么好?”
沉水碧道:“這又有何打緊,不過舉手之勞,母后待我這樣好,自然不會害我的。”
她將姜湯遞給春喜,道:“還望公公替我交給父皇。”
春喜應(yīng)下聲。
待沉水碧走后,春喜推門而入,道了一聲:“陛下。”
燕興帝抬起頭來。
方才的話自然是聽入了耳中。
他淡淡道:“是承賢來過了?”
春喜道:“是。承賢殿下常常在御書房走動,這兩日沒來,自然是有了旁的要緊事?!?p> 燕興帝翻了一頁奏折,道:“什么旁的要緊事,能越過朕這個(gè)父皇?”
春喜道:“哦,原也不是大事,只是凌夕太子前來,宴席之事皇后娘娘交由了殿下打理,殿下便自請出宮,為此事祈福祝禱?!?p> 燕興帝抬頭,道:“自請?”
春喜垂下眼,避開了燕興帝的眼神。
燕興帝淡淡道:“直說?!?p> 春喜道:“皇后娘娘是下了旨意的?!?p> “……”
燕興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仿佛不經(jīng)意般換了話題道:“聽說前幾日扈家人進(jìn)宮了?”
春喜忙道:“哦,國公爺未曾進(jìn)宮,倒是扈大公子聽聞百衣殿下這兩日悶悶,便進(jìn)宮來逗她開心,兄妹情深,倒是說了一會兒話?!?p> 燕興帝道:“百衣那孩子,跟扈家人走的倒是近些?!?p> 春喜笑道:“畢竟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人,扈公子又只有百衣殿下一個(gè)妹妹,自然是會疼愛些的。”
燕興帝道:“宮中皇子眾多,堂堂嫡出帝姬,卻需要一個(gè)外男頻頻入宮,朕這個(gè)皇宮,當(dāng)真如菜市一般,讓人隨意進(jìn)出了。”
言外之意,便是百衣帝姬不知親近親生兄長,而是要親近表親。
往小了說,是兄妹生分。往大了說,便是扈后借百衣帝姬之名,行后宮前朝勾結(jié)之舉。
前朝后宮串通,自然是最易惹君王猜忌的。
古往今來前朝后宮串通自然不會為別的,為的自然是皇位二字。
更何況中宮有子,扈家又是武將。
難保扈家不會為了這個(gè)孩子而造反。
奈何眼下四國都盯著燕國,難保將來還有用到扈家之處。
扈家不能動,可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扈家蠢蠢欲動已端到了明面上。
幾乎是司馬昭之心。
驕縱的百衣帝姬和乖巧的沉水碧,兩個(gè)女兒之間的天平毫不猶豫地朝著沉水碧偏了過去。
只是,眼下時(shí)局正亂,扈家究竟是否有如他所想的那般更進(jìn)一步的囂張。
而眼下,正有一個(gè)可以試探的好機(jī)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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