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究竟發(fā)生何事?為何呵斥寡人的愛妃??”
高緯見高延宗一上來就把矛頭對準(zhǔn)斛律荷葉,心里不禁悄悄松了一口氣,他是實在不愿意和高延宗打交道。
高延宗卻是一副義憤填膺狀,他臉上的肥肉也因為太過激動的緣故,而顫抖個不休:
“我高延宗好不容易瞧中一名女官,就因為出宮幫我送了點東西,卻沒來由的遭到皇后宮中的惡婦一頓毒打,陛下,你說我氣不氣?!”
高緯作大驚失色之狀,回頭看向斛律荷葉:
“竟有此事??”
斛律荷葉滿腦瓜子都是疑問,她壓根不明白高延宗究竟在說什么,她宮中的下人去毆打高延宗看上的女官?這哪跟哪兒啊?
“陛下!臣妾冤枉?。 ?p> “冤枉?”
高延宗冷冷一笑,回頭對殿外大喊道:
“翠微!進來!”
他話音一落,臉蛋腫起老高的翠微便一瘸一拐的從殿外走了進來,怯生生的對著帝后二人見禮問安。
“你看!這都是你宮中那些惡婦打的!”
高延宗手指著翠微,唾沫星子飛濺!
而斛律荷葉在見到翠微的那一刻,心里先是愕然,旋即疑惑,最后仿佛是抓到了一絲什么。
高緯瞧著狼狽不堪的翠微,也隨口附和了一句:
“唔…果真?zhèn)貌磺灏 !?p> 聽到這句話,高延宗登時氣焰變得更加囂張:
“我不管!我今日非得要找那幾名惡婦討個說法!不然我就不走了!”
高延宗說著,小山一樣的身子便坐在了地上,他環(huán)抱雙手,呼呼的喘著粗氣,任誰見了都知他很火大。
高緯笑了一下:
“還以為堂兄平生只中意美食,原來也喜歡美人啊?!?p> 他說完,便看向神情復(fù)雜的斛律荷葉:
“皇后打算如何處置?”
斛律荷葉臉色陰晴不定,她摸不清高延宗鬧這一出究竟是為何故,于是試探性地問道:
“不知弟媳如何處置,才能令兄長滿意?”
高延宗舔了舔嘴唇,學(xué)著高儼對自己的那副陰惻惻語氣,答道:
“簡單。”
“統(tǒng)統(tǒng)杖斃。”
高緯并不知道斛律荷葉宮中的那些人是陸令萱私下里一手安排的,所以不由得嘀咕了一句,沒必要這般嚴懲吧?
可斛律荷葉這會兒也反應(yīng)過來了,明明是自己威脅翠微出宮送信,現(xiàn)在高延宗卻說是幫他送東西!
于是順著高延宗的話點頭道:
“既然如此,那就依兄長之意辦?!?p> 斛律荷葉說完,便朝高緯請罪道:
“臣妾管教無方,讓陛下在兄弟面前失了顏面,請陛下允許臣妾嚴懲犯事宮人!”
幾條宮人的性命而已,高緯并不如何放在心上。
最近宮里正好事多,殺幾個跋扈的刺頭讓其他宮人漲漲教訓(xùn)也好。
于是高緯想都不想便允許了斛律荷葉的請求:
“皇后乃是后宮之主,對宮人自然有約束管教之權(quán),寡人允了。”
斛律荷葉一聽,垂下的頭顱頓時露出一抹喜色,現(xiàn)在她有借口清除陸令萱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了!
“堂兄對皇后的處置可還滿意?”
高緯迫不及待的想趕緊把高延宗打發(fā)掉,他那身肥肉坐在那怎么看都怎么礙眼。
高延宗也懶得在于他多費唇舌,朝他拱拱手道:
“多謝。”
說完,便拉著翠微走出了昭陽殿。
“哼!總有一天寡人會要你好看!”
見高延宗對自己這般無禮,高緯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隨即對斛律荷葉吩咐道:
“盡快把那些惡奴處理掉,寡人不想再見到高延宗!”
斛律荷葉連忙稱是。
隨后,等斛律荷葉出了昭陽殿,準(zhǔn)備回到自己宮中收拾那幫眼線。
剛走到半路上時,便瞧見高延宗坐在前面等她,由于心中還有諸多困惑,她立即迎了上去。
“安德王為何要襄助本宮?”
高延宗摳著鼻屎瞧了一眼她的肚皮,曬然道:
“不過是互惠互利罷了,談不上什么幫助?!?p> 斛律荷葉遲疑了一下,開口又問:
“那本宮如何才能報答安德王呢?”
高延宗聽后嘿嘿一笑,他背著手走了兩步,見四周無人,壓低了聲音說道:
“很簡單,皇后娘娘只需要幫我送一個人去宣則宮即可?!?p> 斛律荷葉倏然一驚,她直勾勾的盯著高延宗,寒聲道:
“安德王莫非在打瑯琊王妃的主意?!”
高延宗不置可否,他笑瞇瞇的答道:
“皇后娘娘只需說幫還是不幫?!?p> 斛律荷葉以為這高延宗是在覬覦李玄妙的美色,心中不由泛起一絲反胃,這高家人怎么一個賽一個的惡心?!
但考慮到高延宗的確幫了自己的大忙,斛律荷葉也沒有直接拒絕,她上下打量著高延宗,語氣中充滿疑慮:
“似安德王這樣的身材,怕是難以混入宣則宮啊?!?p> 結(jié)果高延宗卻答道:
“誰說是我要進宣則宮了?我只是叫你送個人進去,可別把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
“那…”斛律荷葉糊涂了。
高延宗沖她笑了一下,忽然拍了拍手,一名身披斗篷,面纏帷布的黑衣人突然從墻角鉆了出來。
“帶他進去!”
斛律荷葉被這幅打扮的高儼著實嚇了一跳,她往后退了好幾步,才穩(wěn)住身形,定了定神,不放心的問道:
“此人是誰??又為何要去宣則宮??”
高延宗不耐煩地答道:
“你怎么那么多問題?斛律光都沒你這么磨嘰!”
“趙郡李氏過來的親眷,想偷偷進宮探望一下都不成嗎??”
聽到這兒,斛律荷葉這才稍稍放下了幾分戒備:
“趙郡李氏的?”
不過想想也有可能,高儼一死,孑然一身的李玄妙孤苦無依,娘家親眷擔(dān)憂她也是人之常情。
同為嫁入皇家的媳婦,斛律荷葉覺得自己很能理解李玄妙此刻的心情。
畢竟,現(xiàn)在最是需要家人照料安慰的時候啊。
“成,本宮可以帶他進去,但至多只能逗留半日,再多恐會惹人生疑。”
高延宗咧嘴大笑,朝她揖首道:
“那就多謝弟媳啦!”
斛律荷葉點了點頭,便欲離去,結(jié)果高延宗再次伸手攔住她,笑呵呵地指著高儼說道:
“弟媳有孕在身,怎可沾染血光?就順便把他也捎上吧,回頭早些帶他去宣則宮,兄長也好與人有個交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