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斛律恒伽也在斛律光軍中,勛貴們嘖嘖稱奇,難不成是斛律光自覺押錯了寶,又把他兒子給叫回去了不成?
對此,韓長鸞表示肯定,因為這兩日跟隨斛律光一路行軍,他發(fā)現(xiàn)斛律恒伽始終想與斛律光說些什么。
但斛律光每次都避而不見,甚至還當著他韓長鸞的面嚴厲呵斥,要斛律恒伽休要擅作主張。
高貞聽罷,終于放下心來,言之鑿鑿的調(diào)笑道:
“斛律明月老亦,竟出此昏招!”
眾人聞言,跟著放聲大笑。
斛律光就像是壓在他們身上的一座大山。
每個人都能感受到來自斛律光的壓力。
這會兒覺得他也有判斷出錯的時候,一個個心情登時暢快不少。
韓長鸞趁機說道:
“事不宜遲,陛下還在等候諸位解救,咱們繼續(xù)向鄴城進軍吧!”
于是這支勤王的大軍再次開拔,而婁仲彥在聽說斛律光打算袖手旁觀時,心里急得七上八下!
在他看來,如果沒有斛律光的幫助,高儼無論如何也不是晉陽勛貴們的對手。
他身為衛(wèi)尉卿,對高儼手底下的那點兵馬底細再清楚不過,除了少部分還可獨擋一面以外,剩下的幾乎就沒上過什么戰(zhàn)場,如何是這群如狼似虎的勤王大軍對手??
這個隊,婁家似乎站得太早了??!
婁仲彥從內(nèi)心深處發(fā)出一絲哀嘆。
他不禁回頭看了一眼被高貞裹挾而來的三千嫡系,腦中在隱約盤算著若是擒賊先擒王,能否幫高儼扳回一城,否則婁家遲早要面臨高緯的清算。
不過無論他在心底如何推演謀劃,自己的下場好像都不會太好。
恰好這時大軍路過斛律光的軍陣,婁仲彥忍不住朝那桿大旗暗暗唾了一口:
“呸!兩面三刀的鼠輩!”
“阿爺,若此時我等發(fā)起突襲,必能將這群鼠輩一舉擊潰,機不可失??!”
騎在馬背上的斛律恒伽,看著近在咫尺的勤王大軍,面上表情躍躍欲試。
斛律光斜眼瞟了兒子一眼:
“突襲擊潰?然后呢?”
斛律恒伽一愣:
“然后?當然是把他們綁去鄴城請大行臺發(fā)落??!”
斛律光聽罷曬然一笑:
“那邊境怎么辦?周人若是此時揮師東進,我們拿什么來抵御他們的進攻?”
斛律恒伽一時語塞,但過了一陣兒,他仍舊是忿忿不平的抱怨道:
“多好的機會啊,阿爺,把他們收拾了吧????”
斛律光指了指身邊的將士,輕笑道:
“你看這些將士像是要準備打仗的樣子么?若要發(fā)起突襲,至少也得讓他們先把盔甲披上吧?可等他們批上盔甲,綦連猛他們早就有防備了,那還如何能夠偷襲?”
斛律恒伽面色黯然:
“所以阿爺一開始就打算作壁上觀?”
斛律光一掌拍在兒子的腦袋上,笑罵道:
“怎能是作壁上觀?老夫自請去戍守邊疆也有錯?老夫這難道不是也在為齊國進忠嗎??”
被抽了一下的斛律恒伽惱怒道:
“阿爺?shù)囊馑际侵恢矣邶R國,而非是大行臺了??”
斛律光眼睛一瞪:“要盡忠你只管去盡你的,要老夫向一個小兒盡忠,做夢!”
“再說了,你我父子早就分家了,老夫雖然不知你帶著一萬射聲軍死皮賴臉的跟過來干嘛,但是作為你老子,老子不得不提醒你,你這趟要干的活計非常危險,稍有不慎,便會死無葬身之所!”
“阿爺猜到了?”
斛律恒伽摸著后腦勺憨憨一笑,對斛律光言語之間的擔憂視若無睹,嬉笑道:
“阿爺既然知道了就別說出去,這可是大行臺暗中授意孩兒進行的,成敗就在此一舉呢,大行臺還說若是能成,此戰(zhàn)孩兒當居首功…”
“瞧瞧你那點出息!”
斛律光冷哼一聲,罵道:“他高儼一點口頭上的恩惠,便能讓你高興成這樣,老夫真是白養(yǎng)你這個兒子了!”
斛律恒伽故作驚訝道:“阿爺這話好沒道理,自孩兒記事起,阿爺不是在軍營便是在打仗,孩兒怎么記得都是阿母把孩兒養(yǎng)大的呢…”
斛律光一聽,氣得又想抽這家伙,可隨后便被他的話給噎得吹胡子瞪眼,哭笑不得的沖斛律恒伽吼道:
“快帶著你的人滾!老子現(xiàn)在是一刻也不想看見你!”
斛律恒伽嘿嘿一笑,沖斛律光一抱拳:
“那末將就此拜別大將軍!”
斛律光看都懶得看他,一揮手:
“滾你娘的卵!”
斛律恒伽聽罷打馬便走,只是半路回頭沖斛律光喊了一嗓子:
“這話回頭孩兒一定原原本本轉(zhuǎn)告給阿母!”
斛律光身子一晃,險些從馬背上摔下來,他望著兒子遠去的背影,輕輕笑了一下:
“混小子,倒是有老子當年幾分風采?!?p> 而另一邊,小心通過斛律光軍陣的勤王大軍,則繼續(xù)往鄴城方向行進,當確定斛律光的人沒有從后面追上來后,幾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北平王高貞笑道:
“都說廉頗老矣,如今斛律明月也已經(jīng)失去了昔日的鋒芒,甘愿為我大齊做一看門犬耳!”
他這話聽在年紀同樣不小的鮮于世榮耳朵里,無疑有些令人不舒服,不禁皺眉道:
“斛律光南征北戰(zhàn),為我大齊立下不少功勛,大行臺將來無論何時何地,都須留幾分尊重與他?!?p> 高貞聽后,急忙躬身朝鮮于世榮認錯:
“言語輕率,請恕孤罪?!?p> 鮮于世榮點點頭,這便是他看好高貞的地方,能及時知錯且認錯,換做陛下可沒這份肚量。
旁邊的綦連猛見狀,為了緩和二人之間的尷尬氣氛,笑道:
“大行臺無愧為先皇龍子,氣量不似凡人??!”
河東王破多羅晃立即隨聲附和道:
“殿下頗具人主之相啊,晉陽在殿下的治理下愈發(fā)富庶便是明證,若是這天下也能如晉陽一般…”
“河東王慎言!”
破多羅晃還未說完,高貞便立即打斷他,正色道:
“吾等此去,皆是為了勤王,不作他想!”
破多羅晃立即點頭稱是,實則內(nèi)心對高貞的話多少有些不以為然,因為他剛才分明從高貞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向往。
果然,高貞呵斥過后,嘆道:
“希望三哥不要因為孤兵臨城下而加害皇兄?。 ?p>
因卿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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