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張德梅突然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如今已經(jīng)二十九歲了，她很清楚地感覺到臉上的膠原蛋白在消失。

　　游勵翔的追求讓她短暫地穿越回青春期。她的虛榮感得到滿足，有人追而且還是年輕小伙追，這是有魅力的證明。

　　張德梅暫時忘記了只交有錢的男朋友這條原則，她開始逗他，而吃醋是男人最可愛的時候。

　　鄭尤乾開車。張德梅故意坐在副駕駛上，故意喂他吃小零食，故意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自然地貼過去……

　　游勵翔開始還找借口上手阻止，后來只是生著悶氣。他的舉動可讓張德梅心情十分愉悅，張德梅越發(fā)享受游勵翔表現(xiàn)出來的小孩子氣似的醋意。她便更加肆意，跟鄭尤乾做著最大程度的曖昧動作。

　　游勵翔由氣憤轉(zhuǎn)為厭惡，他看著他們兩個，滿腦子都是他們兩做那事的幻想。

　　汽車暢通地在高速上開著，還有近一個小時的路程。這場三角劇的“演員”們都累了，都不說話也不演戲了。張德梅撐不住睡過去了，游勵翔的心情也慢慢恢復平靜。

　　到達目的地時，太陽正在發(fā)揮最后一點余熱，金燦燦的陽光斜鋪在地上。

　　張德梅用手機照著整理頭發(fā)，她無意瞟到陳夢麗剛睡醒的疲憊樣子。——白胖的像個小孩子，一點女人樣子都沒有。頭發(fā)是亂的，襯衫也皺了。

　　可陳夢麗年輕的皮膚讓張德梅很是嫉妒。相差不過幾歲，區(qū)別怎么這么大？陳夢麗白里透紅的皮膚在金色陽光下發(fā)著光，她臉上沒有皺紋、法令紋和眼袋。張德梅盡管每天都保養(yǎng)，可昂貴的護膚品還是難敵歲月。

　　張德梅下意識地走到陳夢麗身邊，她將陳夢麗的襯衫拉整齊。

　　“小陳，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九九年的?！?p>　　“年紀小好啊！”張德梅感嘆道。

　　陳夢麗發(fā)覺年紀稍微大一些的女人往往會更在意年齡。她以往兼職和實習的時候，身邊的女同事幾乎會問年齡，問了心里往往又不舒服。陳夢麗早就司空見慣，年紀小的優(yōu)越感一年沒有一年強烈。

　　張德梅雖羨慕她的皮膚和年輕，但很快她就在身材、長相和男人緣上獲得了勝利感。女人的快樂有時很簡單，只需要在另一個不如自己的女人身上找到優(yōu)越就行。

　　跟銀行的同事會合后，鄭尤乾怕這兩個新人還不熟業(yè)務便事無巨細地給他們講著。

　　游勵翔受不了他用上司的口吻安排工作，更受不了他的啰嗦。于是他在鄭尤乾還在講銀行指標的時候就打斷了他。

　　“鄭經(jīng)理，我們都很熟悉業(yè)務的，您不用講了?！?p>　　“行?！编嵱惹雽擂伟霅琅赝撕?，轉(zhuǎn)身走開。

　　忙完一批工人，另一批還沒下工，短暫休息時鄭尤乾領(lǐng)來銀行買的水和盒飯。

　　鄭尤乾在他們做激活的時候就看不慣他們廢話連篇地告知客戶，從而導致開戶速度太慢。吃飯時他想起這件事，便用教導的口吻說：“你們開戶還是不太熟練，來了人就該馬上要電話號碼，然后直接開就行，風險評估也直接幫客戶做。不要解釋太多，這樣速度才能提上去，像以前我們都是一個小時開二十多個?！?p>　　游勵翔剛想開口反駁，結(jié)果被陳夢麗搶了先：“也得合規(guī)吧！不能只管開戶數(shù)，而忽略客戶意愿吧?！?p>　　“這又沒什么，又不收他們一分錢。以后他們想買理財?shù)臅r候就可以直接用了?！?p>　　“這不是忽悠人嘛。”

　　“別較這個勁，每一次外拓都是我們辛辛苦苦跟銀行那邊談出來的。開戶數(shù)要是太少連油費都保不住，不要做虧本生意?！?p>　　陳夢麗沉默了。

　　鄭尤乾追問道：“你們開了多少戶？”

　　“沒多少?！标悏酐愋奶摰鼗厮?。

　　“那就是了，按我的方法來開戶特別簡單。”

　　新一批工人來了，游勵翔他們開始忙起來。游勵翔和陳夢麗仍按自己的方法，絲毫不聽鄭尤乾那一番教導。游勵翔不怕得罪他，還故意提高聲音。陳夢麗倒是有些心虛，下意識掩飾著。鄭尤乾走過來，她便立馬轉(zhuǎn)換，根據(jù)鄭尤乾所教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