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三人
昏睡中的陽晨并不知道他的體內(nèi)正發(fā)生著驚人的變化。
眉心空間內(nèi)是永恒的混濁,混沌升騰,突然一道光刺破灰暗,宛如開天辟地般,照亮這眉心的世界。
接著,一輪似是永恒般的驕陽升起,而后掛在空中,緩緩轉(zhuǎn)動間散發(fā)著無盡的光與熱。
一縷縷光芒透過眉心,在他體內(nèi)游走,似有著某種奇異節(jié)奏,炙熱與震動并行,熔煉他的筋骨血肉,改善著他的體質(zhì),光芒所過之處,暗傷盡皆修復(fù),肉身都染上了光輝。
與此同時,那破爛的道袍竟開始自動修復(fù),同時散起迷霧,漸漸籠罩了這片廢墟,迷霧中有光芒散射,看起來神圣無比。
那女子也被籠罩著,在光芒的照耀下,氣息竟變的平穩(wěn),傷口都開始愈合,最后恢復(fù)如初,只是左臉上永遠帶上了一道疤痕。
……
陽晨是被吵醒的。
迷糊間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名女子和一只正撒嬌的猴子。
“我湊...金絲猴?”陽晨出口就是芬芳,那可是金絲猴啊,牢底坐穿獸了解一下。
聽見陽晨的聲音,女子轉(zhuǎn)頭看過來,陽晨這才看清她的長相,臉龐略有妖意,卻不見媚態(tài),眉眼間彌漫著深深的哀愁,只一眼,就惹人升起憐惜之意,美中不足的是有一道猙獰異常的疤痕。
但最令陽晨震撼的是那雙眸子,比星空深邃,比清泉透徹。
透過眸光,陽晨似能看到她的靈魂中,一縷火星若隱若現(xiàn),不知為何,心底莫名一痛,下意識的伸出右手。
指尖一點光芒亮起,隨即飛到半空,緩緩沒入她的眉心。一直到靈魂深處,那點火星與之融合,頓時紅光大閃,映的她眼底通紅,只覺的一股股暖流淌過全身。
雙目相對,她看了看道袍,潔白無暇,哪還有一點破爛的模樣?這或許才是它最初的樣子吧。
牛二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多余,留下來不合適,走又不想走,只得硬著頭皮開口:“呃,那個,打擾一下,要不先吃個飯?邊吃邊敘舊?”
陽晨一愣,這才發(fā)現(xiàn)旁邊還有一個人,壓下哀傷,看向牛二,頓時大驚,這不先前那個渾身金光的大佬嗎?心中的算盤打的飛起,到底要不要先抱一下大腿呢?
陽晨糾結(jié),牛二心中更是一團亂麻。
之前一閃而逝的氣息,加上他隨手點出的光芒,這位明顯是個隱藏的大佬,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大機緣就在眼前!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嗯,決定了!
“神仙!”
“大佬!”
時間彷佛靜止,婓紅停止哀傷,陷入沉默。
看著眼前抱在一起的二人,她不禁懷疑自己這一脈這無數(shù)年來等了個什么?
那個穿著她祖?zhèn)鞯琅?,剛剛隨手喚醒自己靈魂中火種的男人,此刻正抱著另一個男人喊神仙,而另一個明顯身份不俗的男人,摟著她的信仰喊大佬。
陽晨:“?。?!”
牛二:“……”
陽晨感覺不妙,牛二感覺要遭。
“哈哈哈哈,我去打個獵,你們先聊?!苯K究是牛二敗下陣來,甩下一句話,金光一閃消失在原地。
再回來時,二人已升起一堆火,坐在火邊閑聊。
“來來來,嘗嘗我的手藝,在我們家,別的不說,論烤肉,我可是這個?!?p> 牛二比了大拇指,三下五除二的處理好獵物,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圍著火,在閑聊中三人正式介紹了自己的名字,陽晨,牛二,斐紅,張三。
張三是那只猴子,牛二給起的名字。
對此陽晨表示好名字,婓紅一言不發(fā),猴子翻了翻白眼,神特么張三。
接下來的時間里,陽晨牛二互相試探了不止一次,牛二說自己只是有把子力氣,陽晨表示呵呵。陽晨說自己失憶了,牛二表示他把自己當傻子,默契的是都沒有詢問婓紅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氣氛還算融洽。
“啊哈!”
陽晨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感到一絲困意,便開口說道:“挺晚的了,我要休息了哈,晚安各位?!?p> 說完起身隨意找了個地方躺下,閉上了眼睛。
“晚安。”
婓紅對牛二示意,抱著張三走向陽晨,在他身旁坐了下來,看樣子是準備就在這兒休息了。
牛二眼角一抽,猶豫之后還是決定走遠一點,否則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明月高照,漫天繁星,陽晨終于確定,這不是自己熟悉的那片夜空。
想起家鄉(xiāng)父母,勞苦一生,好不容易到了享福的年紀,卻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不由得悲從心來,眼眶漸漸濕潤,穿越固然刺激,但與至親分離,總是難以接受的。
“她們說,總有一天您會回來的。”這時,婓紅的聲音響起。
陽晨轉(zhuǎn)頭,看向這個帶著疤痕,但依然氣質(zhì)不凡的女子,在月光下,更顯得美好
“回來?”
“嗯?!?p> “她們是誰?”
“不知道,娘親是這么說的?!?,婓紅搖了搖頭,指著陽晨的道袍,壓低了聲音道:“娘親時常說,要保護好它......它是憑證”
“憑證?”
陽晨看了看身上的道袍,不知什么材質(zhì)制成,潔白無暇,其上的紋路像一片片云朵。
它是什么時候,怎么來的,他完全沒有印象,只記得醒來后就已經(jīng)穿在身上了。
“什么憑證?”
“不知道,娘只是說日后會有一個人穿上它,然后保護他?!膘臣t搖頭,認真的說道。
陽晨沉默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道袍,腦海里一片空白,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說道:“可以詳細的講講嗎?”
斐紅點頭:“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時間太久了,傳承都斷絕了,只有它流傳下來了,想來它應(yīng)該是很重要的吧?重要到娘親說要用生命去守護它?!?p> 或是動容,或是心疼,強烈的愧疚充斥著陽晨:“對不起?!?p> “沒關(guān)系的,不過終于等到了呢。”斐紅頓了一下,道:“這次我還以為它要在我手中遺失了呢?!?p> 聲音有些輕快,陽晨的到來,使她完成了祖祖輩輩傳下的使命,擔子終于卸下來了。
“不過?!?p> 話音一轉(zhuǎn),語氣陡然變的劇烈,即使壓著聲音,也能聽出其中的怨恨,她失去了什么,她不說,誰也不知道。
“也幸好他們不識貨!”
眼淚一滴滴流下,月光下的那張臉,那雙晶瑩的眸子,深深的刺痛了陽晨,他想要說些什么,卻不知從何開口。
或許是察覺到了陽晨的情緒,潔白的道袍起了變化。
衣角無風自起,飄到斐紅面前,拭去了她眼角的淚水后,同時一縷白色的霧氣散出,伴隨著不可知的低吟,沒入了婓紅的眉心。
很快,霧氣消散,低吟結(jié)束,而婓紅早已沉睡過去。
陽晨嘆了口氣,帶著痛惜,也閉上了眼睛,他沒發(fā)現(xiàn)的是,道袍變了模樣,潔白的表面似蒙上了一層灰色,時不時閃過一絲藍光。
躺成大字的牛二早已進入夢鄉(xiāng),只是從偶爾傳來的夢話可以看出,這并不是什么美夢。
“臭娘們,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