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羨不解釋了,霍從寒也懶得再問,把話題轉到其他問題上,問道:“做酒樓能賺多少錢?我時間不多了?!?p> 李羨皺了皺眉,“你時間不多了?你要死了?”
霍從寒瞪眼。
李羨笑了笑,擺擺手道:“開個玩笑,那你怎么就時間不多了?”
霍從寒想了想,還是說了,“我父親和我打了一個賭,要是在年前我不能靠那幾份產業(yè)賺夠一百萬兩銀子,我就要依從我父親的意愿嫁給別人。
我不喜歡那些世家公子,更不屑相夫教子,給人傳宗接代,那不是我要的日子。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寧愿去死?!?p> 孟晚琳忍不住看了霍從寒一眼,覺得這女子比自己厲害些。
當年她父母強迫她嫁,她就嫁了,根本不敢反抗。也不是不敢,而是不忍心。畢竟那時候孟家正值生死危難之際,只有她嫁給李家,才能得救。
為了孟家,她只能犧牲自己。
只是沒想到,剛嫁過來就出了那事,當真是命運多舛,坎坷磨難。
李羨偏著頭,沒覺得這番言論有什么大不了的,畢竟在原來那個世界,每一個小姐姐都想做自由的小公主。
只是最后如愿的又有幾人?不過做公主的還是蠻多,幾百一位。
“一百萬,這不是個小數(shù)目。你現(xiàn)在掙了多少?”
“十四萬兩?!被魪暮f道。
李羨張了張嘴,“十四萬兩?”
霍從寒有些不自在,“生意不好做嘛,就連賭坊最近都沒什么進賬?!?p> 說起這個,她又想到昨晚要不是李羨幫她趕跑了那個人,贏回了那七十四萬兩,只怕她現(xiàn)在是一文錢也沒掙到,估計馬上就要收拾東西回內城,乖乖聽父親的話了。
只是現(xiàn)在情況依然嚴峻,因為離過年已經沒多少時間了,而她卻只賺了十四萬兩,離一百萬兩還差這么大一截。以她的能力,估計是沒希望了。
所以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到李羨這個“似乎不太簡單”的人的身上,心想李羨畢竟是大家族出來的,或許有什么力挽狂瀾的手段。
只是這就要讓她失望了,李羨對生意也不甚了解。他不過是會些現(xiàn)代知識,會做一些這個時代沒有的東西罷了。至于能不能將其變?yōu)殄X財,還不太好說。
李羨敲了敲桌子,“也就是說你要在二十多天的時間里,再賺八十四萬兩?”
這可是一大筆錢,要知道一個雞蛋只要一文錢,一戶普通家庭,一年的開支,也才十兩銀子。
八十萬兩,這就差不多是一百萬戶家庭一年的開支了。
這么短的時間,去哪撈錢?
霍從寒問道:“你有辦法嗎?我記得李老太公是把你當未來家主培養(yǎng)的,應該教過你很多生意上的事吧?”
李老太公是指李羨的爺爺李瀚海,以前李家的家主,他對李羨十分疼愛,只是在那次劫難中,他為了保護李羨,被一個仙人打了一掌,后醫(yī)治不及,加上確實年邁,不久便去世了。
“我……我忘了?!崩盍w有些慚愧地說。
真實的情況是,李瀚海的確是把李羨當作家主在培養(yǎng),但李羨年少貪玩,每日不是逗狗,就是溜鷹,根本沒認真學。
所以生意上的事,他是真不太懂。
霍從寒有些失望,原本以為李羨會有辦法,卻不想他也是個半吊子。
“不過?!崩盍w話音一轉,突然又說道:“我雖然不太會做生意,但我會搞一些小玩意兒,如果運用得好的話,也未必賺不到錢?!?p> 霍從寒皺眉,“開酒樓嗎?開酒樓能賺多少錢?”
李羨道:“開一般的酒樓當然賺不到多少錢,但如果是豪華酒樓呢?如果我一頓飯錢就要上千兩,上萬兩呢?”
霍從寒鄙夷,“一頓飯一千兩一萬兩?你覺得有可能嗎?就算你做得再好吃,用再好的鹽,都不可能賣那么貴,你想錢想瘋了吧?!?p> 李羨搖頭,“只賣菜賣鹽當然不行,但如果賣名呢?”
霍從寒問道:“什么意思?”
李羨問道:“如果有兩把一模一樣的長劍,一把是仙人佩戴過的,一把是普通人佩戴過的,兩把劍都拿出來賣,你覺得哪一把的價格高?”
“當然是仙人佩戴過的?!被魪暮患偎妓鞯卣f。
“這就是了,明明一樣的長劍,按理說價值都應該一樣,可要是被仙人佩戴過,它的價值就完全不一樣了。為什么?”
李羨自問自答道:“因為它被賦予了價值嘛。因為當你買了它,并且只有你有它,當你佩戴上它,顯露人前時,你就會覺得特別有面子,你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這時,哪怕你花了再多的錢,你都不會覺得冤。因為這就是它的溢價?!?p> “溢價?”
“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如果我們也賦予一樣東西一個特別的價值,讓他成為某些人的專屬時,它的價值就不只局限于其本身了?!?p> 李羨笑著說,想到前世那些奢侈品,大抵都是這個路數(shù)。
霍從寒撓了撓頭,“雖然聽得不是很懂,但你的意思是有希望湊夠錢是不是?”
李羨點頭,“應該可以。”
“那就沒問題了?!被魪暮牧艘幌抡?,“就按這個思路來,你告訴我怎么具體做?!?p> 李羨偏頭想了一下,然后說道:“我需要一些東西,你拿筆來記一下?!?p> 霍從寒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東西,“你這里沒紙和筆?”
“這都家徒四壁了,你覺得會有那些東西?”李羨雙臂環(huán)胸地說。
霍從寒一想也是,便說道:“那你跟我回賭坊,去賭坊里寫?!?p> “我妻子病重,我不能走開,還是你把東西拿過來吧。”
李羨搖頭,他可不愿跟著跑,該有的姿態(tài)還是得擺出來,免得這位霍姑娘真把他當成小弟了。
霍從寒皺了皺眉,但看到床上狀態(tài)很虛弱的孟晚琳,最終還是沒說什么,轉身就走了。
李羨笑了笑,等她走后,便把碗筷簡單收拾了一下。
霍從寒這丫頭雖然一直在與他說話,但嘴上就沒停過,飯菜都被掃蕩一空了。
李羨苦笑不已,心想自己做的飯菜有那么好吃嗎?
孟晚琳看著他忙碌,眼中又是那種困惑的眼神。
她沒想到像收拾碗筷,做飯這些下人才做的活,李羨也做,而且做得很好。這與她印象中那個蠻橫暴戾的三少爺,完全不一樣。
她百思不得其解,又不好開口詢問,只能眼巴巴看著。
李羨洗完碗后,回到屋子,看到孟晚琳望著自己,便出聲問道:“怎么了?是渴了嗎?”
說著,就要去給她倒水。
孟晚琳搖頭,“沒有,我……”
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我感覺你和以前不一樣了,好像……變了一個人?!?p> 李羨心道:“不是好像,就是變了一個人。”
不過這話他不能說出來,只是苦笑著說道:“是變了,我總不能還像以前那么混蛋了不是?人總要長大,總要學會看清現(xiàn)實啊。
而且,我也不能總拖著你,讓你一個好好姑娘,陪我耗在這里?!?p> 孟晚琳有些失神地望著李羨,沒想到李羨還能說出這種話來。
孟晚琳問道:“接下來你打算做什么?”
當然是賺錢,然后請個保鏢去找伏羲,這話自然不能說……李羨轉身望著窗外,“重新開始,逐浪前行?!?p> 孟晚琳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她是想問李羨有什么好的打算,她自己心里好有個底。
她現(xiàn)在的處境很尷尬,原本想著等李羨死了,她就離開。可現(xiàn)在李羨活了過來,她再想走,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不管怎么說,李羨都是她的丈夫,而她是李羨的妻子。她現(xiàn)在就這么離開,算怎么回事?
名聲傳出去不好聽,她也做不到,畢竟李羨現(xiàn)在正是落魄的時候,正要人照顧,她不可能離開。
但不離開的話,那她就有可能一輩子綁上這個人。這也是一種痛苦。
她不喜歡眼前這個男人,雖說這個男人變好了不少,但性情這東西誰說得好。
而且,就算李羨很好,她不喜歡,再好也沒用。
所以,現(xiàn)在的她真的很糾結,不知道該怎么辦。
正沉默時,霍從寒又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方硯臺,一支毛筆,和幾張紙。
她把東西擺到桌上,“來寫吧,看你需要什么?!?p> 李羨坐回床邊,拿起毛筆看了一下,這玩意還是用不太慣,不過有原主的基礎,倒也不是什么難事。
刷刷刷……
下筆如飛,沒多時就寫滿了一張紙。
霍從寒拿起一看,發(fā)現(xiàn)這上面寫的東西其實并不多,主要是有幾樣東西這個世界沒有,需要木匠鐵匠去打造,因此李羨還附上了結構圖以及尺寸和注釋。
他原本就是學機械工程的,畫圖對他來說,不算什么難事。
寫完了一張紙,他又開始寫第二張,第三張……
偶爾手寫酸了,就甩甩手腕,然后繼續(xù)寫。
他主要是想釀酒和做豆腐,當然味精和精鹽也可以搞一下。
這其中當然屬酒的利潤最高了。蒸餾酒,這個世界還沒有,如果是這樣一種特別的酒弄出來,那價格肯定不會低。
至于最終能不能賣到一百萬兩,李羨心里其實也沒底,權當試試看了。
哪怕最后沒成功,相信其影響,也能幫到霍從寒。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能撈到錢。
寫了滿滿八張紙后,李羨終于停筆了,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其實也沒寫多少字,畢竟毛筆字每一個都很大。
他把墨汁吹干,遞到霍從寒面前,“先就是這么多,你快點去弄,時間緊迫,越早弄耗越好?!?p> 霍從寒皺著眉望著這密密麻麻的字,“這都是些什么東西???你弄這些東西有用嗎?”
李羨雙臂環(huán)胸,靜靜地望著她。
意思很明確,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不急。
霍從寒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擺手道:“好了,我知道了,我去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