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外面,黃掌柜拱手賠罪道:“二位,實在對不住了,本店食材已經(jīng)用完,只有等到晚上才有了。要是二位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晚上安排一桌給二位。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他故意不點破關(guān)語柳城主女兒的身份,只是把對方當一個普通貴客看待,只有這樣,他才好說出這些話來。
關(guān)語柳一聽說吃不到了,頓時有了小脾氣,質(zhì)問道:“怎么就用完了?你們怎么不多備點?有你們這樣做生意的嗎?”
黃掌柜心里嘀咕:“我倒是想多備點,但有人不讓啊?!?p> 只得賠笑說道:“實在抱歉,那個東西實在稀罕得很,每次制作都只能做那么點出來,一點多的都沒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當然,二位要是實在想吃的話,可以晚上來,我一定給您留一桌如何?”
見關(guān)語柳猶豫,又說道:“哦,對了,我們白玉宴雖然沒有了,但還有玉花和玉漿可以售賣,要不弄兩份給二位嘗嘗?”
關(guān)語柳問道:“那是一樣的東西嗎?”
黃掌柜哪知道是不是一樣的東西,只是看起來都是白的,應該都差不多吧。只得含糊說道:“大差不差?!?p> 關(guān)語柳猶豫了一下,又看向一旁的張凌,問道:“凌哥哥,要不弄來嘗嘗?”
張凌對這些不感興趣,他完全是因為昨天惹惱了這個丫頭,今天不得已才陪她出來走走,至于這些吃食,他是一點興趣也沒有的。
不過這會兒聽到關(guān)語柳詢問,他知道是關(guān)語柳想吃,便笑著說道:“弄兩份來吧?!?p> 黃掌柜心里竊喜,又賣出了兩份。當下立即進門去提了兩份豆花和豆?jié){出來,“二位客官請用?!?p> 這些東西都是用品相不錯的瓷瓶裝著的,但是這個瓷瓶就要一兩銀子,所以這一份賣一百兩,還真不算太黑心。
關(guān)語柳打開瓷瓶上的封面看了看,豆花是如雪一般的白,豆?jié){是像奶水一般的溫潤。小心嘗了一口,不由得贊嘆道:“果然不錯,凌哥哥,你覺得呢?”
張凌也沒見過這東西,吃了一口后說道:“嗯,確實不錯。”
他對吃食之類的東西興趣寡淡,即便是好吃的東西,也講究適可而止,所以在品嘗后,很快便從美食中脫離了出來,問道:“這個多少錢?”
黃掌柜指了指旁邊的大字報,“一百兩一份。”
“一百兩?!”張凌驚疑了一下,倒不是他沒這么多錢,而是他沒想到一樣小吃竟然會賣這么高的價錢。
黃掌柜見狀,猶豫了一下,心想要不要給二人免單,以此來拉好和城主府的關(guān)系。
但就在他猶豫時,張凌已經(jīng)把錢遞了過來,是兩片金葉子,剛好兩百兩。
黃掌柜只得收下,道了一聲多謝。
張凌看了看手中的東西,又望著街上人來人往忙碌的人群,不少人還身著薄衣,面露棗色。
張凌嘆息一聲,不知在想什么。
關(guān)語柳問道:“凌哥哥,你怎么了?”
張凌搖了搖頭,“沒什么,我們走吧,禹城的那幾位才子想必已經(jīng)來了,我們?nèi)ヒ娨幌掳伞!?p> 關(guān)語柳點頭,“嗯,聽說他們已經(jīng)在客棧下榻了,看來図園詩會要有一番較量了。凌哥哥,你可不能輸啊,我們蘇城的讀書人就全指望你了?!?p> 張凌苦笑搖頭,詩文這東西,他不太擅長。
看著兩人離去,黃掌柜松了一口氣,心想還好有張公子在,不然以那位大小姐的脾氣,非把自己的店拆了不可。
收了錢,快步回到后院?;魪暮泵ι锨皢柕溃骸叭绾??她為難你了么?”
黃掌柜搖頭,“還好他們急的去見那個禹城的什么才子,不然絕不會這么輕易放過我們?!?p> 說完又瞪了李羨一眼,那怨恨的表情顯露無疑。
李羨對此視若無睹,只是好奇問道:“禹城的才子?”
黃掌柜雖然討厭李羨,但還是解釋道:“近日蘇城有個図園詩會,邀請了禹城那群讀書人,聽說禹城來了好幾位才子,個個都是驚才艷艷之輩。”
說罷又看向李羨,嗤笑道:“難不成三少爺對詩詞之類東西也感興趣,也要參加?”
他知道李羨是個不學無術(shù)的草包,哪會什么詩詞,這樣說就是故意譏諷李羨,讓李羨難堪。
霍從寒聽后皺了皺眉,正要替李羨說幾句,李羨卻笑著搖頭道:“我對詩詞不太懂,肯定沒什么興趣,不過……對這個図園詩會倒是有些想法?!?p> 黃掌柜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能有什么想法?”
李羨沒說,直接吩咐季凱安道:“你把今天在這里吃過飯的人,把他們留下過的名字和住址拿來給我看看?!?p> 季凱安應了一聲,立馬去了。
霍從寒好奇問道:“你要這個干嘛?”
李羨解釋道:“之所以要他們名字和住址,肯定不單單是為了送貨上門,更重要的是我需要知道這些人的身份,方便以后拜訪?!?p> 黃掌柜忍不住潑冷水道:“拜訪?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那些人豈是你能隨便拜訪的。只怕去了,連大門進不了。”
能吃得起一千兩一桌飯菜的人,必定是權(quán)貴。而權(quán)貴一向是不與平民來往的。拜訪一般都是身份地位差不多的,彼此之間可以同級對話。
而李羨現(xiàn)在只是平民一個,如果他去拜訪那些權(quán)貴,必定會被阻擋在門外,一些惡奴甚至還會拳腳相向,冷嘲熱諷。
所以在黃掌柜看來,李羨說要去拜見那些人,完全是無稽之談,不可能的事。
李羨轉(zhuǎn)頭道:“哦,黃掌柜是這么認為?那黃掌柜要不要和我打個賭?”
黃掌柜皺眉,問道:“賭什么?”
李羨說道:“你不是說我拜訪不了那些人,連大門都進不了嗎?我們就賭我是不是真的進不了那些大門?;蛘吒y的,我不去拜訪他們,反倒是那些你口中的大人物主動來拜訪我,打聽我,如何?”
黃掌柜嗤笑道:“你以為你是什么玩意兒?”
黃掌柜自是不信,他哪會認為現(xiàn)在的李羨還要人主動來拜訪,又不是什么隱士高人,或者世家權(quán)貴,需要那些大人物來拜訪?真當自己還是以前了?
即便是以前,有幾個人真把你當回事?人家只是看在李家的面子上,不駁你面子而已。
黃掌柜冷哼連連,完全不信。
李羨笑道:“那好,既然你這么不相信,那我們就賭這個,怎么樣?敢不敢賭?”
黃掌柜雖然五十多歲了,但到底早年是在刀尖上舔雪過日子的,哪受得了別人相激,立馬道:“有什么不敢。要是你輸了該如何?”
李羨道:“要是我輸了,黃掌柜說什么就是什么,哪怕讓我跪下來磕頭,我也絕無二話。那……要是黃掌柜輸了呢?”
黃掌柜道:“要是我輸了,我也沒有二話,你說什么就是什么,隨你怎么處置?!?p>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我擊掌為誓如何?”李羨舉起了一只手。
“怕你不成?”黃掌柜冷哼一聲,拍了一掌過來。
啪!
李羨倒吸一口涼氣,這狗日的動用靈氣了,好痛。
黃掌柜看到李羨吃痛,心里暗爽,總算是扳回了一城。
李羨又沒理會他,又看向霍從寒,“霍小姐,那你就做個見證,到時候誰要反悔了,你可得主持公道啊?!?p> 霍從寒不知李羨要做什么,但還是點頭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