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于晨曦的陽輝,散在空曠僻靜的院子里,雖然此時寅時放過,但無極天內(nèi)早已熱鬧了起來。
一座不算太高的山腰上,屋舍儼然。
陌自房間中走出,迎著朝陽的暖,伸了一個懶腰,這才緩緩張開了還朦朧惺忪的雙眼。
突然,“砰砰砰”的敲門聲傳來。
“陌,你收拾好了嗎?”洪亮的一聲自門外傳來。
這一聲直接將還有些迷糊的陌喚醒。
陌連忙奔回房間,拿上令牌和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跑到了門口。
“我收拾好了,走吧,寰?!蹦罢f道。
“吾已經(jīng)看過令牌上的信息了,傳道樹應(yīng)該就是往這邊走,跟著吾。”朱寰說著,便向一個方向奔去。
陌點(diǎn)了點(diǎn)頭,連忙跟了上去。
兩人就這樣奔行了大約一刻之后,朱寰這才停下了腳步。
“傳道樹便是在那里了。據(jù)說,這棵樹在千年前無極祖師初次來到之前就已經(jīng)在這片天地扎根的一棵銀杏,無極祖師領(lǐng)悟無極之道,突破靈王到達(dá)更高級的境界后,便是在此樹下傳道,千年來,這棵銀杏也在傳道之聲中長成了靈植”
陌順著朱寰所指的方向望去,一棵參天大樹映入眼簾,層層疊疊的枝葉金光燦爛,在朝陽的輝光之中熠熠生輝,陣陣清風(fēng)拂過,片片黃葉如翩翩起舞之蝶,自枝頭飛落而下,金輝之間,如盤虬般的粗壯的樹干,又如一個巨爪鉤在了蒼茫大地之上。
而那樹下之人,在這棵巨樹面前,渺小如螻蟻。
陌和朱寰走到那傳道樹下,再一次被它的龐大震驚,那樹干,大約需數(shù)十人合抱,抬首望去,黃葉籠罩,創(chuàng)造出一片別具一格的天地,就連靈氣都比外處更加濃郁。
“所有人,時間已經(jīng)到了,坐回到蒲團(tuán)上?!睆堚咄蝗怀霈F(xiàn)在了大樹之下,說道。
陌和朱寰本還想再觀察一下眼前的這棵大樹,聽罷連忙奔到了離樹三丈的一個平臺上,坐到了蒲團(tuán)上。
“各位,今日之課,是你們在無極宗的第一堂課,也是你們的最后一堂課,今日之后的問題,可隨時到這傳道樹后的傳道堂中留下信件,自會有人為你解惑?!闭f著,張膺抬手向傳道樹旁指去。
陌順著望過去,只見那樹干旁,隱隱能看到一點(diǎn)檐角和停在檐上的一只通體青色,正四處張望的鳥雀。
“這堂課,主要是想和你們講一下我們無極宗的規(guī)矩,省得你們到處惹是生非,最后還要我們給你們收尾?!彪S即,一臉古板的張膺便開始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一開始,大家還有一些精神,可怎料這講起來根本就是沒完沒了。
數(shù)個時辰過去,那輪大日已經(jīng)從東南一隅爬至了天野的正中央,張膺這才結(jié)束了這長達(dá)兩個時辰的課,可一觀座下,個個搖頭晃腦,坐得是東倒西歪,有的哈欠連連,有的涎水都從嘴角緩緩流了出來,畢竟都還是些半大的孩子。
“好,今日便說到這里,不過還是提醒你們一句,雖說我們并未給你們安排課程,但這并不意味著你們的修行可以松懈,我們會不定期對你們進(jìn)行考核,各行各事去吧?!闭f罷,張膺的身形又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眾人這才漸漸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結(jié)束,瞬間就來了精神,一下子從各自的蒲團(tuán)上彈了起來,一個個又恢復(fù)了先前的活躍,四散奔去。
陌和朱寰也從漫長的神游中清醒,四個時辰間,他們沒聽進(jìn)去什么,但卻聽到了新生可以到藏經(jīng)閣一層無條件借閱一本武技。
“陌,不妨就拐去這藏經(jīng)閣借閱一本武技如何?”朱寰一面在令牌中查閱著藏經(jīng)閣的位置,一面對陌說道。
“正有此意?!蹦芭c朱寰一拍即合,一起朝著藏經(jīng)閣的方向走去。
……
“廣場的那邊就是藏經(jīng)閣了。”朱寰收起令牌,和陌一并朝著面前的廣場走去。
可廣場上的一角不知為何擠了一圈的人,將前往藏經(jīng)閣的路堵得水泄不通。
陌和朱寰不禁好奇這是發(fā)生了何事,對視了一眼,連忙擠進(jìn)了那人群之中。
人群之間,陌聽見兩旁之人議論紛紛。
“這秦霖倒也不是個東西,人家厲害贏了他,他倒好,帶人到處堵著別人,這下堵著了,又說了一堆廢話?!?p> “你可小點(diǎn)聲,我們可沒有蕭家千金那般背景和實(shí)力可以和秦家對抗,若是被他聽見,小心他來報復(fù)你?!?p> “這蕭家千金也是厲害,先天靈體,天賦異稟,那秦霖?cái)〉靡膊辉!?p> “你覺得不冤,人家才不這么覺得,秦霖也是秦家小輩中很不錯的一個,以靈士輸給了一個比自己小了三歲、還是靈者修為的女孩,自然臉上無光?!?p> “但是我估計(jì)他這次還是贏不了?!?p> 陌和朱寰在人群中擠了半天,終于擠到了人群圍成的圈的內(nèi)部。
只見圈中一旁,一個大概十七八歲的少年,長得不是很出眾,但渾身衣袍,皆是鑲金嵌玉,燁然若神人,手上把玩著一塊青碧玉石,帶著有些玩味的笑容,看著另一旁的那個少女。
那少女看起來年齡與陌相仿,一頭如夜空般藍(lán)色的長發(fā)又宛若瀑布般垂到腰部,靈動清澈的雙眸又是猶如初夏的丁香花一般的紫,一張輕薄的面紗將她的下半臉籠罩在朦朧之中,但此刻的她,眉頭微蹙,眼中隱隱流露出不耐煩之色,周身還有著一種令人不敢上前的威壓。
“蕭靈笙,上次了純粹是因?yàn)槲掖笠饬耍裉斓綀鲞@么多人都可以作為一個見證,我要向你發(fā)起挑戰(zhàn),下月月初,和你再到擂場上較量一次,你敢不敢?”秦霖對著那少女說道。
蕭靈笙眼神有些躲閃,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終于,眼中有些驚喜地看向一處地方。
一位和蕭靈笙年齡相仿的少女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站到了蕭靈笙的身旁。
蕭靈笙的眼中也是出現(xiàn)了一絲像是希冀的光,往那個少女的身后小小地挪了挪腳步,讓那位少女擋住了她的半邊身子。
那個少女則是瞪著秦霖,大聲喝道:“秦霖,這本來就是你技不如人而敗北,還給自己找理由,現(xiàn)在是不是還要仗著你人多勢眾來欺負(fù)我們靈笙,然后再使你那些齷齪的手段來證明你那虛假的實(shí)力?你是不僅實(shí)力不行,品行還十分不端正?!?p> 秦霖聽罷只是笑了笑,說道:“林悠,你可要拿出證據(jù)來,不要血口噴人,我只是想和她較量一番,她若是能贏,為何又不答應(yīng),難道是她耍了什么手段,這次用不出來了?”
“你…你!”林悠被這一番詭辯氣得有些說不上話,一把牽起蕭靈笙的手,“與你這等陰險之徒?jīng)]什么好爭辯的,靈笙,我們走!”說罷,便牽著蕭靈笙,順著人群中的一個缺口,一路小跑,離開了這廣場。
秦霖對著她們的背影說道:“下月月初,我會在擂場等你,就看你來不來?!闭f罷,便帶著他的那一伙人也離開了廣場。
圍在四周的眾人見此事已了,沒了看頭,便也各自散去,但“秦霖與蕭靈笙之戰(zhàn)”這一消息,估計(jì)也會以飛快的速度傳遍大半個無極宗外門。
陌和朱寰也繼續(xù)朝著藏經(jīng)閣的方向走去,但那秦霖的相貌卻清晰地印刻在了陌的腦海,感到熟悉但又有些陌生,陌一番思索,愣是沒想起來自己在何處見過他。
突然,陌的心中,一張模糊的臉龐浮現(xiàn),竟然與這秦霖有著七八分相似。陌的心中一團(tuán)怒火熊熊燃起,四個字出現(xiàn)在了腦海中:
“青蓮秦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