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天外流星
毛毛蟲大吼一聲分散逃,毛猩猩立刻轉(zhuǎn)頭狂奔。
江小魚輕嘆一聲,不理毛公雞,只是死死纏住毛毛蟲,十招之后一拳打在侏儒咽喉,毛家三兇的老大立馬了賬。
毛猩猩已經(jīng)跑遠(yuǎn),他追到毛公雞身后,扭斷了老二的脖子。
回到鐵心蘭身邊,他一咬牙劃破手臂,鮮血立刻從流出。
江小魚把自己的血滴入已經(jīng)昏迷的鐵心蘭口中,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從小就被神醫(yī)萬春流藥煉洗身,幾乎百毒不侵,自身血液也帶有藥性,能夠解除百毒。
“女人就是麻煩,剛才你再拖延一會,我保證讓那三個家伙都跑不了?!?p> 他在聽說對方用毒之后立刻將計就計,把隨身攜帶的毒粉散播在空中,同時裝死讓對方放松警惕,準(zhǔn)備找準(zhǔn)時機一擊斃命,可惜最終跑了毛猩猩。
他散播的毒藥癥狀嚇人,其實并不能置人于死地,也是幾人被嚇破了膽,不然他身負(fù)重傷下勝負(fù)猶未可知。
兩人養(yǎng)傷的地點非常隱蔽,也不知道怎么被毛家三兇發(fā)現(xiàn)。
原本若是留下了對方,他們還能繼續(xù)修養(yǎng),如今卻必須離開了。
毛猩猩死了兩個兄弟,一定會來報仇,下一次來的必定是他不能力敵的力量。
萬一要是萬松山莊的人,他真的只能變成一條死魚了。
苦死良久,他都沒有想到應(yīng)對天外流星這一招的方法,上次若非他詐稱自己身上有唐門的霹靂雷火彈,根本無法從柳若松的手中逃生。
鐵心蘭叮嚀一聲醒了過來,江小魚一點也不憐香惜玉,立刻拉著她踏上了逃生之路。
兩人專走荒野險山,渺無人跡之地,一連走了三天,翻過幾座大山,又渡過幾條大河,一直沒有人追上,兩人才算松了一口氣。
可好景不長,接下來幾天江小魚就發(fā)現(xiàn)了兩人頭頂經(jīng)常有一只老鷹盤旋不定,這畜生飛的極高看的又遠(yuǎn),死死釘在兩人頭上。
周圍山河不少,可海拔太高,林木極為稀疏,根本無法掩蓋身形。
“你有沒有聽說過武林中有養(yǎng)鷹的高手?”
江小魚無奈的看著天上的黑點。
鐵心蘭搖搖頭,她其實也沒有多少走江湖的經(jīng)驗,不過比江小魚早了半年。
“要是沒法把它弄下來,我們走到哪都會被人找到,稍微走到慢一點,就會被包圍?!?p> 鐵心蘭攤手道:“你又不是沒試過用食物誘惑,可它連降低高度都不肯?!?p> 江小魚積蓄了一肚子的郁悶,這和他想的江湖完全不一樣,高手層出不窮,還個個都不講道德,讓他從惡人谷學(xué)得種種技能都難以發(fā)揮。
他明明已經(jīng)青出于藍(lán),把五個師父的本事都學(xué)到手,卻處處受挫,聰明才智遠(yuǎn)不如在谷中有用,往日最不看重的武功反而成了救命稻草。
用了易容術(shù)和騙術(shù),卻仍然被人不分青紅皂白亂殺一氣。
這些尋找寶藏的簡直都是瘋子,完全不可理喻,唯一能夠說上幾句的柳若松笑里藏刀的功力比他還要深。
“看來我們是甩不開這只畜生了,必須打退它背后的人才行?!?p> 鐵心蘭苦澀道:“你我的實力早就暴露,敵人一旦來襲,一定有萬全把握。”
江小魚吐出嘴里的茅草,“天下哪有萬全的事,我就不信天無絕人之路?!?p> 接下來兩天江小魚終于找到了一處森林,可惜這座林子實在太小,藏于其中飛鷹無法找到兩人,但只要一出去立刻就又被盯上。
危險越來越近,江小魚下定決心把這里當(dāng)成伏擊之地,徹底解決背后的隱患。
如果真的沒有活路,那就拼個魚死網(wǎng)破。
他在林子里來回穿梭,布置簡陋的陷阱和機關(guān),地利是他唯一能夠得到的優(yōu)勢。
可惜這點優(yōu)勢實在微不足道,僅僅帶來了十幾個傷亡,追兵們就來到了江小魚面前。
幾十個青衣人把江小魚兩人圍得水泄不通,為首的青松劍客仰天長笑,“我就說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p> 柳若松志滿意得,自覺江小魚兩人已經(jīng)沒有任何逃脫的希望,假惺惺道:“你們只要交出藏寶圖,我不僅不殺你們,還會收你們?yōu)橥剑院笕f松山莊就是你們的靠山了?!?p> 江小魚一臉驚喜道:“你說的可是真的?武當(dāng)派肯要我們?”
柳若松笑意收斂,“當(dāng)然是真的,只要你們把藏寶圖交出來,等我找到燕大俠的寶藏和武功,也都會傳給你們?!?p> 江小魚回頭對鐵心蘭道:“事已至此,只能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了,把藏寶圖拿出來吧?!?p> 鐵心蘭一臉抗拒,可還是聽話的拿出了一張羊皮紙。
江小魚折好寶圖,正打算親手送上,柳若松卻大喝一聲停住。
“你不要過來,把藏寶圖放地上。”
江小魚聽話直接扔到了地上,馬上就有人去拾了起來,幾番檢查后交給了柳若松。
這幫人之前被江小魚折磨的不輕,害怕他放毒,所以極為謹(jǐn)慎,卻不知他已經(jīng)耗盡了庫存。
“峨眉?”
柳若松看著地圖驚疑不定,他認(rèn)出了標(biāo)記寶藏的地方,赫然是峨眉?xì)v代祖師的埋骨之地,他曾經(jīng)還去拜祭過。
燕南天怎么可能把寶藏放到這種地方,峨眉怎么也不會同意的。
柳若松敏銳的察覺這張圖有問題,臉色陰沉下來,“小子,你又準(zhǔn)備行騙!”
江小魚莫名其妙,他當(dāng)然不知道這張藏寶圖根本就是假的,只是江別鶴用來掀起江湖浩劫制造的假圖。
“它就是真的!”
鐵心蘭當(dāng)然不接受柳若松的污蔑,這圖是她費勁千辛萬苦才拿到的,如今不得不交出就已經(jīng)很委屈,卻被柳若松當(dāng)成假貨。
柳若松冷哼一聲,“這圖上的位置是峨眉派的靈堂祖地,燕大俠怎么可能把寶藏放到這種地方,獨孤一鶴怎么也不會同意的!”
江小魚試圖狡辯,“或許燕南天沒有經(jīng)過峨眉派的允許,偷偷把寶藏放進(jìn)去了,這種地方?jīng)]有藏寶圖根本沒有人想到?!?p> “哼!一派胡言!”
柳若松已經(jīng)耗盡了耐心,手一揮,“拿下這兩個冥頑不靈之輩!”
青衣人迅速形成陣勢向著兩人圍殺過去。
江小魚嘆息一聲,“看來今天真是我們兩個的死期了?!?p> 他不顧自身傷勢,全力出手,把鐵心蘭牢牢護住,“放心,我不會讓你死在我前頭的?!?p> 幸好是在樹林,到處都有林木阻隔,讓青衣人的陣勢無法展開,江小魚不時能夠取得戰(zhàn)果。
可無論同伴們遭受何等打擊和傷害,青衣人手中視若無睹,個個悍不畏死,爭相殺敵,仿佛和江小魚兩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江小魚疲于應(yīng)付,身上傷痕漸增,柳若松的聲音又響起,“我給過你們活命的機會,可你們把握不住??!”
鐵心蘭被江小魚護在身后,仍有余力開口,聞言忍不住罵道:“你這偽君子,偷人家劍譜的賊,一點臉都不要!”
柳若松的臉?biāo)查g黑如木炭,怒氣溢于言表,他最恨他人說他偷劍譜。
他拔劍出鞘,擺出一個頗為玄妙的姿勢,“就讓我用這一招武當(dāng)松下風(fēng),送你們?nèi)ヒ婇愅?,記得到了下面嘴巴不要還那么臭,不然被打入十八層地獄的時候,你們就會后悔沒有聽本莊主的苦口良言了。”
一道劍光驟然升起。
銀白而絢爛,如同天外的流星。
那一瞬間的光芒和速度,沒有任何事物能阻擋。
從天外飛來的流星,不可捉摸,不可抵御,將億萬年的光輝化作剎那。
江小魚并不是第一次看見它,他曾經(jīng)設(shè)想了上百種應(yīng)對的方法,但再次面對它時,卻發(fā)現(xiàn)一種都用不出來。
它實在是太快了。
快過風(fēng)馳電掣,快過日月輪轉(zhuǎn),快過白駒過隙,快過光陰飛逝,時光仿佛在這一劍下都停滯了下來。
滔滔不絕的時光長河驟然平緩下來,變得如同山澗小溪一樣潺潺細(xì)流。
死亡即將降臨。
江小魚滿懷不甘,他還只是初出江湖,還有無窮的才智和能力沒有發(fā)揮出來,他恨!
“想不到柳若松居然能夠憑借偷來的劍法晉升大宗師,他也算是個人才了?!?p> 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句話,可是明明沒有任何聲音響起。
更詭異的是,這句話明明很長,卻是在柳若松出劍的同時憑空回蕩在所有人腦中,似乎沒有消耗任何時間,
一道幽光如同瞬移一樣出現(xiàn)在柳若松劍鋒之前,下一瞬就驟然爆開。
一股如同八級臺風(fēng)的巨力與天外流星對沖,柳若松不敢冒險,立刻回劍自守。
“這劍法給你算是可惜了,明明沒有一往無前的心,如何能夠揮出真正的天外流星呢?”
兩個身影出現(xiàn)在江小魚面前,一男一女,赫然就是錢恒和憐星。
狂暴的氣流沖散了圍攻江小魚的青衣人,不過卻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錢恒很滿意金匱要略陰陽化生境界殺招之一彈指驚雷的效果,純以柔勁構(gòu)成不傷人還威力無窮。
他看著狼狽的柳若松,這武當(dāng)天一真人門下唯一的俗家弟子,如今的成就,已經(jīng)超越了自己的師父,可是卻無論如何也學(xué)不會天一真人的云淡風(fēng)輕。
柳若松眼神閃爍不定,他沒有認(rèn)出錢恒和憐星的身份,但也知道這兩人是他得罪不起的大高手。
僅僅憑借遠(yuǎn)處拋射暗器,就可以擊潰他的天外流星,十成十是不知名的半神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