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記憶’梳理
迪斯笑了很久，作為男方家長，在某些情況下，確實是占據了許多天然優(yōu)勢。
例如當你的兒子跟其他女性，已經發(fā)生或可能發(fā)生某些事情時，你并不覺得自己兒子算是吃虧，因此你可以用一種很愉悅的心情去拿這件事情開玩笑。
又過了一會兒，他才停下來問道：“對了，死神需要注意口碑嗎？”
“需要，也不需要?！?p> 南柯看著迪斯體內的光團皺了皺眉，他很想提醒迪斯注意時間，但卻發(fā)現(xiàn)迪斯體內的光芒雖然小，但卻異常地堅挺，燒了這么久還有一大半。
這種情況在信息中也沒有記載，但在幾千年歷史中，肯定出現(xiàn)過，只能夠說是因為這種情況過于罕見，因此面具靈母覺得沒必要告訴自己。
“好一句廢話。”迪斯顯然沒有在意自己還能‘存活’多久，他甚至在旁邊搬了個有靠背凳子半躺了下去，他的身體是不可能感覺到累的，但那種思維上的習慣還在。
“死神需要被人記住?！蹦峡掳研畔⒅械囊欢卧捳f出來，“神不害怕死亡，但害怕遺忘?！?p> “那也就是說，死神還是需要口碑的，畢竟你口碑好，其他人才會記得你?！?p> “口碑差也行，一般歷史上能夠讓大家印象最深刻的，要么是圣潔的明君，要么是殘忍的暴君?！?p> “呵呵，你不適合當暴君，但如果那位君王是個女人，那么你挺適合當那位霍亂后宮的男妃。而且人死后，怎么可能去傳播這些消息？”
“這是一種很復雜的規(guī)則，簡單來說，在你逝去后，你的靈魂會進入另一個維度，在那里你可能會有托夢的機會?！?p> “那我逝去后，是不是可能偶爾出現(xiàn)在你夢里，跟你聊聊天？或者說，去其他人夢里串串門，給你刷刷存在感？”
迪斯相信以自己的‘傳教能力’，哪怕是去了另一個維度，也能很快幫南柯拉起一批信徒來，畢竟，這方面他是專業(yè)的。
“隨便你，我跟它們不一樣，我不需要這種口碑?！?p> “行吧，先暫停一下，我覺得你需要休息?！钡纤箍粗峡律n白的面色道。
“可以，我再理一理我腦子里面的信息。”
在發(fā)現(xiàn)迪斯的‘燈油’異常堅定后，南柯也不再強撐著說下去。
面具靈母提升了自己的靈魂，但并沒有解決自己身體方面的頑疾。
那殘缺的肺堅持到現(xiàn)在，已經快要逼近了極限，南柯感覺自己的胸口就像是壓了一條金克絲的腿。
靠在了躺椅上，南柯半瞇著眼開始休息，同時開始將腦子里面的信息和自己的思考相結合。
他發(fā)現(xiàn)迪斯似乎是在通過問答的方式幫助自己梳理問題的脈絡，從而讓自己能夠有條理地對腦海中的信息進行梳理。
這種方法，確實很有效，就像是考試前有一個學霸在幫你劃拉考試重點，能幫自己節(jié)省很多時間。
十幾分鐘后，迪斯打斷了南柯的思考。
“休息好了？”
“差不多了。”
“那我們繼續(xù)。你一直在說你不一樣，那么你和其他死神，有什么區(qū)別？”迪斯雙手疊放在膝蓋上，這是他平時最習慣地姿勢。
“它們會被規(guī)則制約，但我暫時不會，因此我擁有更多的自由空間?！?p> 符文大陸的每一個種族都擁有自己的神話體系，而每一個神話體系就會‘制造’一位死神，當有了它們的傳說后，面具靈母就會出現(xiàn)，并賦予它們相應的面具以及責任。
因此這群死神們，雖然名字里沾了一個’神‘，但本質上它們更像是一個有著明確目標的組織，組織會給每一個死神布置任務，同時制定規(guī)矩。
這些規(guī)矩就像是一把抵在它們心臟位置的刀刃，直接約束著它們的行為，甚至能夠定義它們存在的意義，但就現(xiàn)階段來說，南柯沒發(fā)現(xiàn)屬于自己的那把刀刃。
因為現(xiàn)階段，整個符文宇宙所有種族或是群體，都已經擁有了屬于自己的’死神‘。
可以說在南柯出現(xiàn)之前，整個組織已經有了完整的框架和運轉體系，他反而像是多出來的一個，沒有具體職責劃分，但卻占著一個坑位。
這種人如果放在現(xiàn)實世界里，絕對會被第一個清算，但在這里，一切都是未知的。
“我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免費的，才是最貴的。”迪斯看向了南柯，忽然嚴肅道：“你還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什么嗎？”
南柯回答道：“寧可清醒著死，也不要混沌的活?！?p> “那你覺得你現(xiàn)在算清醒嗎？”迪斯看向南柯，繼續(xù)道：“你知道你現(xiàn)在看起來像什么嗎？就像是十年前我剛把你領回來那時一樣，表面上起來很堅強，但你的眼眸里卻透露著一股濃郁的不安?！?p> 南柯聞言沉默了，和其他擁有傳說和信徒的死神不一樣，在面具靈母給出的信息描述中，自己就像是一個本不該存在，但又真實存在的個體。
因此，南柯很難將自己的’責任‘和’義務‘進行具體化，畢竟對于世界意志來說，它的初始規(guī)劃中根本沒有自己，自然而然也不會有什么針對自己的原始布置。
而一旦一個人發(fā)現(xiàn)當下處境中絕大多數元素都屬于無法被掌控的狀態(tài)時，內心會自發(fā)地產生出更多惶恐和不安全感。
“你曾經跟我說，你并不屬于這個世界?！钡纤拱欀挤治龅溃骸叭绻銢]瘋，那么我們來推測一下，對于世界來說，你是一個絕對的意外；
而意外往往意味著不可控，這種不可控可能會產正面或負面兩種影響，那么它對你的安排，只可能是將你往正面影響的方向上去進行引導。”
“正面引導？”
“對，把自己代入進去試著想想，不要把它們想太高，哪怕它們只存在于傳說中，但我們跟它們的差距，是力量，而不是智慧，就用最基本的邏輯去想。”
迪斯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也可能是賦予你力量的存在遇到了其他意外，所以抱著試試的心態(tài)給你投點資，然后希望你們兩個意外互相抵消呢？”
說到這里，迪斯自己笑了起來，然而笑著笑著，他忽然發(fā)現(xiàn)南柯也跟著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