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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覺無意,意意皆你

第三十七章 花染坊

君覺無意,意意皆你 幺蛾呢喃 3276 2022-08-20 18:00:00

  草野君一聽他想打聽冥喜院的事情,婉言謝絕了他的好意,重又將玉環(huán)留下,快步離去。

  皓文君在身后怎么追趕央求,都沒能換她一次回頭。

  恰逢冷越出來找尋草野君,正碰上她被皓文君死纏爛打地追趕,立馬擋在二人中間。

  “想必閣下便是許家的獨子吧,不知您光天化日追著我家侍女不放是何用意???”

  皓文君看著面前這個面色有些蒼白,但神色如鷹的男子,猜到了他一定是與那個冷蘇一母同胞的兄弟了,言辭刻薄,絲毫不輸給那位。

  “冷兄誤會了,我與草野君有些事情想商量罷了,并沒有別的意思?!?p>  “噢?我看您的這商量怎么顯得有些是強人所難呢?”

  這冷越顯然并不想給自己一個臺階下,又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句緊著一句,他只能作揖賠罪,表示失禮。

  躲在冷越背后的草野君應(yīng)了一聲算是接受了道歉。

  站在一邊一直在看戲的冷蘇此時突然走了出來,開始打起了圓場。

  “哎呀,都是誤會,我家許公子出自望族,怎會行這般失儀之事。我看此時正恰午飯時候,不如一同移步去一月酒樓,我做東,大家好好吃頓飯?”

  “阿兄美意,自是要受的?!?p>  “請”

  “請”

  這兄弟倆就像沒事兒人一樣,互相虛言假意地謙讓著一道兒坐上了來時坐著的馬車,草野君緊緊跟著,皓文君也不好鬧情緒,只能也跟上,權(quán)當(dāng)都是為了岳岳的平安順遂,吃些委屈也不算什么了。

  就在皓文君剛準備上馬車時,一支不辨方向的冷箭直直扎進了距離他右手只有一毫處的地方。箭尾綁著一塊布條,上面依稀有留下未干的字跡。

  冷蘇等人早已前行駛出去了,沒有人在意到突發(fā)的狀況,看來射箭之人是為了避開別人,專門送給他的。

  “你先去一月酒樓候著,等他們到了,若問起來,就說我有事回府一趟?!别┪木掷锏牟紬l,吩咐了小廝甲仁替他遮掩此事后,牽走了馬車的一匹馬,趕去了布條上寫下的地方——花染坊。

  染坊的位置偏僻,并不在城中心處,若是硬要算的話,差兩步就算出城了,皓文君之前從也未聽說過這家染坊,但是這布條里別的沒提到,卻提到了女君和岳岳的名諱,讓他不得不前去一探究竟。

  騎到一處胡同里,最里處的房門口掛著一塊及不起眼的牌匾,清清楚楚的寫著“花染坊”,那邊就是此處了,皓文君拴好馬匹,徑直向里走去。

  “你們坊子傳信都用如此危險方式嗎?”

  皓文君舉著箭支朝著里頭大喊,卻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yīng),女工們手中的活不曾因為他手里的箭而慢下半分,這么冷靜反倒是古怪。

  “婦穗聽聞許府家大業(yè)大,但卻只育有一子,想必就是你吧。”

  一個女子的聲音從他身后的樓閣里傳出來,一位身姿裊娜的年輕小婦款款走下階梯,手中絹帕卷在指尖,輕輕地指了指皓文君的方向。

  “在下皓文,方才失儀,多有得罪?!别┪木臃较蜃髁艘?p>  “無妨無妨~本就是我家的女娘手段粗魯了些,驚著了公子,還得是我這個小坊主要給您道歉呢。”

  “女娘?”

  “妻鶴!快出來向許公子道歉!”婦穗突然變了臉色,朝著閣樓頂上一句怒吼

  不出片刻,一位長相顯幼的女娘從樓頂上探出身子,“憑什么我道歉,怪就怪他自己膽子??!更何況這不也全須全尾地找來了嘛!”

  “你!快給我出來!都是我平日里太嬌縱你了,使得你這般無教養(yǎng)!”

  婦穗把絹帕往腰間一別,擼起袖子就要沖上去收拾妻鶴,皓文君趕緊沖上去攔住了她,雖是還未搞清楚狀況,但總不能就站著看她收拾自家孩兒還一動不動的。

  “坊主莫要動火,我無礙的,妻鶴姑娘說的是,我并未受傷,也不需受她道歉?!?p>  “就是這個意思,看來你這個貴家子弟,也還是有點腦子?!?p>  妻鶴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從樓頂上的一根柱子滑了下來,站在了皓文君的身后,朝著婦穗就是一個鬼臉,氣的她差點又要沖上來揍她,皓文君只能橫站在二人之間,充當(dāng)和事佬。

  “二位二位,聽我說一句,不如先放下你們母女之事,先解釋一下讓我來此的緣由吧?!?p>  “母女?!”

  這倆人似乎并沒有在乎信紙的事情,更在意皓文君把她們兩個當(dāng)成了母女,突然一致地將矛頭對準了他。

  “我看著這么老嗎?”婦穗質(zhì)問

  “我看著這么小嗎?”妻鶴質(zhì)問

  “我…”

  皓文君被倆人逼得連連后退,在事態(tài)嚴重之前趕緊賠罪道歉。

  “罷了罷了,看在你知錯就改的份上,我們姐妹就勉強原諒你了?!?p>  妻鶴一臉大肚地擺了擺手。

  “姐妹?”

  “嗯?”

  “姐妹!嗯!在下眼拙,你們一看就是姐妹啊!”

  皓文君用干笑極力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好了好了,你我還是莫要再尋許公子的開心了,妻鶴,備茶去,我與許公子還有好些話要說呢?!?p>  “是?!?p>  妻鶴收起臉上頑童的笑離開,婦穗引著路將皓文君待到了花染坊的深處,一座別院。

  “想必許公子一定好奇,我為何會單單將您帶來吧。”

  “確有此惑?!?p>  “其實這個中緣由,你也應(yīng)當(dāng)能猜上幾分。與你同行的人入局都各為利益,唯獨你是因為一個情字走進了這局中,所以我才確信你是可以囑托之人?!?p>  “囑托?”

  “你不是在查冥喜院的事情嗎?”

  “坊主知道冥喜院?”

  婦穗一聲冷笑,眼神無光,“何止知曉,簡直恨之入骨?!?p>  “莫非坊主…”皓文君不敢說出來,怕惹怒面前的人

  “沒錯,我與我姐姐都曾是冥喜的人,只不過那時候還沒有冥喜院這地方罷了?!逼搡Q一邊上前斟茶,一邊云淡風(fēng)輕地把皓文君說不出口話說了出來。

  若是面帶仇恨的人會讓人心生畏懼的話,那么能掩藏情緒的人才最叫人可怖。

  皓文君不知該憐憫還是該抱憾,面對這二人,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必覺著我們可憐,死里逃生已然是我們姊妹最大的幸運了,我們從未打算生活陰霾中。”

  “二位堅韌,皓文佩服。”

  “奉承便免了吧。此次來,有兩件事要拜托許公子?!?p>  “請講?!?p>  “既是查冥喜院,欲廢女君之人,那便就是我們的友軍。冥喜的事情,我們二人比你了解,只憑你一己之力是探查不到里頭的虛實的,所以…”

  “所以,你須得帶上我。“妻鶴坐在了皓文君身邊,湊近了。

  “可是…”

  “有何可是?”

  “妻鶴姑娘有所不知,我身邊還有一位來自冥喜院的人,只怕你與她相遇,會被識破身份。”

  “噢?你說的可是那個叫草野君的樂伶?”

  “坊主認識?!”皓文君有些驚訝于花染坊的消息速度。

  “算不上認識,不過是有些耳聞,許公子大可放心,我與妻鶴離開冥喜的時候,這草野君還不曾入冥喜院,我聽聞她也是個可憐人,自小家道中落,遭非人待遇,一路輾轉(zhuǎn)被發(fā)賣,經(jīng)手過幾家青樓老鴇,好在是個剛烈的,未曾失了身,可惜脫不了籍,還不如我這坊里女工來的自在?!?p>  “原來如此,草野君原是這般可憐?!?p>  “許公子,婦穗提醒你一句,像我們這種混跡慣了煙柳地的女子,身世沒有一個不可憐的,但能夠活下來的,必然也是不簡單的,公子還是別著急可憐吧。”

  婦穗的一句提醒,意思足夠明顯了,皓文君自然是懂得。

  “欸,許家公子,考慮的如何了,我阿姐與你說了這么多,你可想好了?”

  “妻鶴姑娘不介意,皓文自然也不介意的,只不過需要委屈姑娘以侍女的身份示人,以便行事?!?p>  “侍女便侍女,比這更糟糕的我都做過,我妻鶴可沒這么矯情?!?p>  她倒是應(yīng)得爽快,從進門開始到現(xiàn)在,從未看見她臉上露出過半分的悲傷,好像是心寬的,但是手上的厚繭暴露了她為了某些事情,付出了多少。

  “既如此,那我就說我的第二件事情了。我希望許公子能夠阻止小女君和霍將軍的聯(lián)姻?!?p>  這第二件事屬實是皓文君沒有料及的。

  “坊主所說的第二件事,與冥喜院有何關(guān)系嗎?”

  “自然是有關(guān)的,眾人皆知霍將軍年輕才俊,殺敵無數(shù),手下的將士也是以一敵百的,坐擁兵力百萬,追隨他的朝臣如今也不在少數(shù),若是讓他與小女君成功聯(lián)姻,可不就是替那妖女(女君)添柴加瓦了嘛,到那時,我們想扳倒她都難了?!?p>  “原是如此,想必坊主有些事情并不清楚?!?p>  婦穗疑惑。

  “許公子想說的是小女君的身世嘛,這我是知曉一二的,雖非嫡出,但自幼也是養(yǎng)在宮里的獨女,被妖女利用也是必然啊?!?p>  “坊主誤會了,若說別人能為女君帶去兵力,尚且可信,唯獨這霍將軍是萬不能夠的,再者岳岳與女君的關(guān)系也并非你所想的那般,如今的女君不過視她為棄子,時刻準備取她性命,又怎會讓她與霍氏結(jié)親。這事根本無需我插手,女君自己就會阻止?!?p>  “看來是我多慮了,但是防患于未然總是好的,更何況,我聽說許公子也傾心于小女君,難道你愿意看著自己中意的女子與承歡他人?”

  “喜歡自然是喜歡的,但我不想強求,我做這一切只為她安穩(wěn)一世,若她能看到,我自然是心喜的,若看不到,那便是無緣,能一直做她的良友也是好的?!?p>  “許公子果然心胸不凡啊?!?p>  “坊主高看了,我不過就是自我安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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