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審訊與幕后主使
“少爺,抓了兩個活口。”丁航一手提著一個將俘虜扔在了蘇澤面前。
蘇澤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顯然還沒從剛剛的戰(zhàn)斗中回過神來。
原本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了,殘肢斷臂到處都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血腥場景的蘇澤有些惡心,只能在侍衛(wèi)的攙扶下才能勉強站穩(wěn)。
“說說吧,是誰派來的?!?p> 蘇澤一屁股坐在一塊石頭上,也顧不得這是大冬天,石頭上還有雪。
丁航扯開了俘虜塞在口中的破布,踹了對方一腳,“說吧,都到這時候了,就別想著逃走了?!?p> “咳咳咳?!蹦凶庸蛟诘厣?,喘息后一會兒后,有些恐懼的回頭望了望丁航。
這個此時一臉憨笑的男人剛剛一馬當(dāng)先,只是一刀就將百戶大人給斬于馬下,死在他手里的兄弟不下于二十個人。
黑衣男子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可是又想到了還在京城的家人,瞬間閉嘴不言了。
他是死定了,可不能拖累家人,若是出賣了指揮使大人,按照紀綱的性格一定會對他的家人下手的。
他低著頭,看不清神情,悶聲說道:“既然落到你們手里,是殺是刮悉聽尊便,我沒什么好說的?!?p> 蘇澤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喲呵,還是個寧死不屈的漢子?
蘇澤看向另一個黑衣男子,笑道:“他不說你說,你說了本官放你一條生路,截殺朝廷命官,這罪名你們這些小嘍啰擔(dān)待不起?!?p> “大人此話當(dāng)真,若是說了真會放我一條生路?”
黑衣男子聽聞蘇澤此話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對生的渴望讓他來不及思考,連忙開口。
這話被他的同伴聽到了,立馬斥罵道:“李樂,想想你的家人,不要拖累了他們!”
蘇澤皺了皺眉,丁航一腳踹了過去,重新將破麻木塞到了他的嘴里。
“本官說真的,你只要說了,本官就放你走。”
“你也不用擔(dān)心你的家人會受到牽連,你可以回去將他們帶走,就算你背后的人想做些什么也沒那么快?!?p> “你自己想一想吧,你不過是馬前卒,犯得著為此葬送了性命?”
蘇澤像是惡魔低語一般,充滿誘惑的話語不斷飄到對方的耳中。
李樂神色有些掙扎,他不敢說,不敢出賣紀綱,可他更不想死!
來的那么多人都死了,既然有生的希望,他也不想死在這里,命是自己的。
“好,我說!”
他的同伴聽到這句話劇烈的掙扎了起來,在地上不斷翻滾,怒目而視。
“嗚嗚嗚.....”
蘇澤揮了揮手,平淡的說道,“阿丁,拖下去殺了,記得離遠一點。”
丁航獰笑一聲,像拖死狗一般將那人拖了下去。
蘇澤緊了緊袍子,神色有些不耐,“好了,現(xiàn)在沒人了,說吧!”
“我們是北鎮(zhèn)撫司的,這次來截殺大人你是奉了指揮使大人的命令?!?p> 蘇澤皺了皺眉,有些疑惑,這和他想的不一樣,他想過很多人,可沒想過錦衣衛(wèi)會對他下手。
他和錦衣衛(wèi)的關(guān)系還算不錯,他想不明白錦衣衛(wèi)為何要殺他,或者說紀綱為何要殺他。
“王康呢,死了?”
“死了,指揮使親自下令弄死在詔獄的?!?p> “這么說,你們來是為了賬冊?”
李樂有些詫異的看了蘇澤一眼,有些意外蘇澤居然這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
“是的?!?p> 蘇澤嘆了口氣,當(dāng)對方說王康死了的時候,他就明白為何錦衣衛(wèi)要對他下手了。
蘇澤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之所以他有錦衣衛(wèi)的賬冊完全是因為他和王康的交易。
王康想從他這里拿銀子,可他蘇澤的銀子是那么好拿的嗎,自然要有些把柄捏在手里才會放心和王康做交易。
“紀綱,紀綱!”蘇澤手指敲著膝蓋,不斷地思索著什么。
紀綱就是一條瘋狗,見人就咬的瘋狗,如今被這條瘋狗給盯上了,蘇澤多多少少有些危機感。
想了想,蘇澤起身,丟下一句“殺了吧”轉(zhuǎn)頭就走,絲毫不顧李樂的怒罵和求饒,對于敵人,他可不會心慈手軟。
既然選擇和他作對,那就應(yīng)該做好去死的心理準備。
誰若是擋了他的路,那就去死!
蘇澤還沒走兩步,高武就跟了上來想說些什么。
還沒等他靠近,就被蘇澤的侍衛(wèi)給攔住了,拔出刀死死盯著他,高武也識趣的沒有再靠近。
高武也是錦衣衛(wèi),誰知道和剛剛那群人是不是一伙的。
蘇澤擺了擺手說道:“蘇七,退下,高武是太孫的人。”
蘇七想說些什么,可被蘇澤瞪了一眼,他才悶悶不樂的將刀收了回去。
高武松了口氣,還好蘇澤沒有失去理智,他們是太孫的親衛(wèi),和北鎮(zhèn)撫司的那些人可不一樣。
“蘇大人,事情屬下都知道了,等回了京城一定稟報太孫殿下,為蘇大人討回一個公道?!?p> 蘇澤笑了笑,“高百戶,今晚的事情就不要讓太孫知道了,這是我和錦衣衛(wèi)的私人恩怨?!?p> 高武急切的說道:“那怎么行,蘇大人你是太孫殿下看重的人,錦衣衛(wèi)居然敢截殺朝廷命官,這......”
蘇澤擺了擺手,打斷了高武的話,“好了高百戶,本官說了,這是私人恩怨,不涉及朝堂爭斗,本官自有定奪?!?p> 高武欲言又止,他還是覺得不妥,他不明白蘇澤為何不愿意聲張此事,畢竟今晚一個不慎就會有生命危險,于情于理都不應(yīng)該就這么算了。
可蘇澤已經(jīng)走遠了,壓根不給他再開口說話的機會。
高武看著已經(jīng)遠去的蘇澤,覺得愈發(fā)覺得看不透這個讀書人了。
蘇澤自然不會把自己的打算告訴高武,即使對方是太孫的親衛(wèi)。
紀綱既然敢派人在京城不遠處截殺他,那就一定不會留下把柄給他。
這也是為什么蘇澤沒有留下活口的原因,僅憑一個俘虜?shù)囊幻嬷~能扳倒紀綱嗎?
蘇澤覺得不太可能,若真要這么簡單,蘇澤倒要低看紀綱一眼了。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而紀綱是皇帝養(yǎng)的一條瘋狗。
只要皇帝不愿意,那這條狗就死不了。
紀綱這些年做的事情,砍了他的九族都不為過,可皇帝還要用他,所以才一直留著。
萬一今晚的這件事情是皇帝安排的呢,他紀綱也只是聽命行事呢。
不過蘇澤也不打算就這么算了,一直被一條瘋狗也挺惡心的。
大不了私下斗過一場,你既然派人截殺我,那我就派人去暗殺你。
私人恩怨,不涉及朝堂,就算紀綱輸了,皇帝也不會說些什么。
也好試探一下皇帝對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若真的覺得當(dāng)今陛下就是那個在清風(fēng)縣談生意的和藹老人,遲早會死無葬身之地。
坐的位置不同,所思所想自然不同,伴君如伴虎,不外如是。
行路難,行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