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出兵打仗者,皆需要出師有名,這一點,楊堅早已想好了,那就是利用后梁。
當時南朝分為宋、齊、梁、陳四個朝代,梁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小國。其中的宋、齊早被滅了,如今只剩下梁與陳,而梁實則名存實亡,現(xiàn)在依附于隋朝,相當于隋朝旁邊的一個小藩國。
而此時西梁的皇帝名叫蕭琮。
此時此刻,皇帝楊堅覺得作戰(zhàn)準備一切就緒,可以揮師南下,奪取陳地。
現(xiàn)在,隋朝只缺一個出師的由頭。
這個由頭楊堅早已想好了。
~~
一個普通冬日的清晨,蕭琮接到消息,隋朝大皇帝楊堅邀請他前往大興城作客。蕭琮自然知道這到底意味著什么。
他們西梁只不過是個傀儡王朝,開皇五年的時候,隋文帝征召蕭琮叔父蕭岑入朝,以為大將軍,封懷義郡公,并將蕭岑扣留在長安,又設置江陵總管以便監(jiān)視蕭琮。
西梁對于隋朝只不過是個沒有威脅的小國,但這不意味隋朝就會任由西梁發(fā)展,西梁只不過是隋朝的一塊籌碼,一顆棋子。
平常的時候,只是監(jiān)視后梁,而到了關鍵時候,再將其拿出來用一用。
現(xiàn)在,關鍵時候終于到了。
蕭琮手里握著隋朝來的書信,面色凝重,似乎生死之時即將到來。
一旁的大臣見狀大抵是猜出什么了,蕭琮將書信遞給臣子,大臣頓然震驚。果然,該來的總會來的。
“陛下!”
“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叫我陛下。我現(xiàn)在只不過是小國之主,好比于亡國之君,去隋并不可怕,可怕的只是我何有面目于地下以見先人??!”蕭琮道。
“陛下,只要臣等還活著,您就是我們的君主!”
另一人道:“陛下。此去隋朝必將萬分兇險,陛下還是不去為好?!?p> 蕭琮嘆了口氣,“隋朝強大,我乃一隅之主,豈敢不去?”
“我有一計,必可保陛下安全?!庇质且蝗说?。
“是何計策?”眾臣皆問,滿懷期待。
“讓皇上南下陳朝,得陳朝庇佑,隋必不敢再為難陛下?!?p> “不可!”蕭琮破音道,“我若去陳,隋帝必然氣憤,到時候定會傷及臣民百姓,而且還可能南下攻陳,此舉只會讓天下更亂,百姓更苦,我一偏安后主,豈有面目讓百姓為我承擔苦痛啊!”
左右聞之,難忍不泣。
“可皇上此番去隋,必是兇險萬分,臣斗膽說不吉之言,此一去恐怕九死一生?。”菹?!”
“是啊,陛下!”眾臣皆跪下。
“卿等勿要勸我,我——去意已決!”蕭琮斬釘截鐵道。
“不可啊!陛下!萬萬不可!”
眾大臣仍然在苦勸。
“只恐怕皇上此一去猶如楚懷王,有去而無回呀!”
蕭琮叔父太傅、安平王蕭巖道:“我看不如這樣,我們整理軍隊糧草,與隋拼了!既然他們不讓我們活,那我們也不能叫他們好過!”
“隋乃虎狼,吾梁只是螻蟻,豈可擋之!我又怎愿意為我一己之利,而犧牲數(shù)萬軍民?今一去,無論是死是活,是留是歸,望諸君皆勿念!只求諸位大臣能照顧我大梁的十萬百姓,護他們周全,吾即便于地下,亦心滿意足了!”
“陛下!”
“陛下??!”
眾大臣哭哭泣泣,一時難停。
“我意已決,諸君勿要再勸!有再勸者,有再勸者,猶如,猶如此案!”蕭琮拔出隨身佩劍,將桌角砍斷。
大臣們知道再勸也沒有作用了,只得放棄,送皇上最后一程。
蕭琮在步輦之上,眾臣子軍民目送皇帝離開。
百姓無不落淚,擔心蕭琮再也回不來了。
蕭琮表面上淡然自若,實則也十分傷心,但男兒豈能輕落淚?蕭琮覺得再想哭,也得忍住。
送到江邊,蕭琮對自己的叔父蕭巖與弟弟蕭瓛(huan)等人再三強調(diào)道:“無論發(fā)生什么,萬不可為我報仇,也不能投靠陳國,知道嗎?”
眾人都沉重地點了點頭。
蕭琮弟弟蕭瓛道:“都這個時候了,大哥還在為百姓們考慮,你倒是想想你自己呀!”
這么一說,眾人傷心地更加厲害,有些百姓甚至沖上來,拉著蕭琮的胳膊,不讓他走。
這時,一個叫張绱的人卻大笑起來。
“陛下離開,眾人皆哭泣不止,悲痛欲絕,為何你獨自一人發(fā)笑?是何意思!”蕭巖呵斥道。
“我只是在笑諸位過于憂慮,陛下定會平安,頂多是被隋朝廷扣留,絕不會傷害陛下性命。”
“為何?”
張绱笑道:“因為陛下的妹妹乃是隋晉王楊廣的王妃,更是深得楊廣的喜愛,有此關系,隋不會對陛下輕舉妄動,這是其一;其二,陛下寬仁大度,深受百姓愛戴,隋若殺害陛下,是不義之舉,恐遭天下恥笑?!?p> 蕭巖大笑道:“先生之言,甚是有理,讓在下茅塞頓開,我侄兒無危矣!”
頓時,大家都覺得開心起來,目送蕭琮離去。
三日后,蕭琮來到大興城,隋帝楊堅親自設宴歡迎他的到來。
李唐亦是功臣,此次宴會也有他的名額。
李唐第一眼見蕭琮,就覺得其人風度翩翩,模樣也是不錯。
不愧是歷史上有名的美人蕭皇后的哥哥,模樣確實不錯,從這就能看出蕭皇后肯定更加美艷了。只可惜蕭皇后早已是楊廣之妻,又深藏于宮中,無法見得。
第二日,蕭琮欲返回,卻被楊堅直接扣留了。并且楊堅還故意讓這消息今早傳到西梁去。
蕭皇后聞訊更是驚慌難坐,立刻求楊廣幫幫自己的哥哥,一定要保他周全。
楊廣安慰道:“大哥不會有事的,皇上只會扣留他,卻不會傷害他,你放一百個心好了,你大哥一定不會有事的。”
“可是陛下為何要這么做呀?”蕭氏問道。
“他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