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娘跟在后面:“姑娘莫心急……”
我看她這般樣子十分不爽:“你個奴婢,敢和主子頂嘴,格桑教的你真是膽大妄為。”
“奴婢與自家主子相處一直如此,郡主知曉奴婢的一番苦心,不勞姑娘費心了?!?p> “以下犯上,便是不該。”
“人無完人,姑娘難道就完美了?郡主待我們素來寬厚,有時啊,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諍言才是真真兒可貴的。”她話一轉(zhuǎn),出言諷刺我,“姑娘如此,奴婢才曉得大瀛滅國的真正原因?!?p> 我被這話刺得說不出話,心更是一抽一抽地痛:“下賤胚子,狗仗人勢,我大瀛皇帝再如何扶不上墻,也不會像你們的士兵皇族一般屠城!”
“你以為你們做的滴水不漏?!早有蜀地的官員發(fā)現(xiàn)你們暗暗籌集糧草,皇帝寬厚,更覺得你們不會蚍蜉撼大樹來攻打我大瀛,便放下警惕,誰知你們竟如此!”
浙娘的臉青轉(zhuǎn)白,冷冷地道:“無能的人便不要找借口了?!?p> 我欲還口,卻被推進了一處院子中,院子里零零散散三四個婢女在灑掃和清洗衣物,一旁的桿子上還掛著一些衣物,看來浙娘是想讓我當個浣洗婢女。
她們把我推進去后,就把大門關(guān)上。
浙娘在外面道:“還請姑娘把那些衣物洗完,不然奴婢不敢保證姑娘的飲食?!?p> 一行人我腳步聲漸行漸遠,我狠狠錘了一下大門,不出意外地落了鎖。
我氣極了,又無可奈何。不給吃食便不給,反正一條命在這兒。我也不怕格桑以我的父母來威脅我,堂堂一個郡主,淪落到替他人浣洗而生。
太恥辱了。
如果父母被打入牢中,那么他們大抵會自殺,一條命罷了,和尊嚴比又算得了什么。
父母是一直這么教導(dǎo)我的。
我環(huán)顧四周,一個面容怯怯正在洗衣物的小姑娘抬頭看了我一眼,又低下了頭,其他人有的在歇著,有的不加掩飾的用不屑的目光看著我。
一個年紀稍長,面容刻薄的女子給我踢過來一個木盆,里面裝著一些衣物。
我連瞧都沒瞧,就裹緊身上的大氅坐到一旁花壇邊。
那女子穿著粗布衣裳,頭上戴了朵淺紅色的花兒,手指上全是凍瘡。她嚷起來:“來這兒可不是讓你享福的!還以為你是勞什子郡主?。∧悻F(xiàn)在不過是比我們還輕賤的奴婢罷了!快點干活!”
我剜了她一眼,她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見我仍是沒開口,她怒氣沖沖地跑過來,揚起手準備打我。
其他婢女停下手中的活兒,看著她,我冷哼一聲,仰起臉:“你打啊,你打我一下,我就自殺,等格?;貋恚憧茨氵€有命活嗎?”
“你你你你……不過是前朝余孽,死有余辜!”她指著我的鼻子罵,“郡主是感念與你主仆一場才留下你的狗命!要不然你就像你那爹媽一樣——”
“蓮蒂姐姐,快別說了,若是郡主真的怪罪下來,咱們一院子的人可就得給姐姐這番話負責了?!闭f話的是那個小婢女,她沒停下手里的活兒,寒冬臘月,她手指凍得通紅。
“姐姐,你活夠了,妹妹還沒活夠啊,妹妹還想伺候好主子,到年歲后嫁人出去呢!”她繼續(xù)說著,手指抹了一下眼,好像真哭了似的。
攬盈
不知道起啥標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