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才子牽馬,有富豪花錢,還有官家夸贊若是擱在后世這就是妥妥的頂流了。
自然也是少不了士子的追捧,可是看見她的身邊竟然跟隨的是一個京城出了名的草包。
不通文墨不知風雅,只知道斗雞走狗玩蛐蛐,身邊卻是有佳人在側(cè)怎么能不引得他們心中憤憤不平呢?
而他們的言語譏諷恰好被池蟠身邊的小胖子聽見,他立刻將此話轉(zhuǎn)述邀功。
池蟠這個性子哪里能忍,本就是來興國寺陪張好好上香,心性跳脫的他能夠忍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分難得了。
這恰好遇到這檔子事情,可謂是火上澆油了這如何能夠讓他咽下這口氣。
這罵人的事情若是引經(jīng)據(jù)典十個池蟠也比不過對面那群士子,若是潑街罵娘的本事可就是秀才遇上兵了。
且他身邊的這群隨從都是市井之輩,可不管什么斯文不斯文的事情。
所以也就有了開頭那士子說池蟠有辱斯文的事情,占據(jù)上風的他就像是打了勝仗的將軍一樣。
坐在那里身邊有人拿著折扇為他扇著風,這個時節(jié)還有些微涼,所以只覺得一陣涼嗖嗖的冷風向自己吹來。
他喝罵一聲:“你要冷死我嗎?”
那人陪著笑立即又捏著肩,不以為忤這池衙內(nèi)雖然看起來兇惡倒是對于他們是十分厚道的,所以并不覺得誠惶誠恐。
“東京城里正是有你們這種膏粱子弟,我等讀書人才會憂心國事,只知享樂不不圖思報國恩!”
楊秉的馬車到了興國寺,青荷給車夫付過錢后便將一應(yīng)行李都放了下來,這幾人的錢財都是由青荷保管。
綠珠性子跳脫馬虎大意,若是讓她保管錢財怎么能夠讓人放心?
剛下馬車就見到這寺廟外這幅場景,這看起來可不像是讀書人之間的辯論,雙方對話也不在一個頻道上。
不過倒是十分克制,那富家公子身邊的那些隨從雖然捋起了袖子卻沒有動手打人,只是言語上有些過激而已。
楊秉這幅做派可不像是一個讀書人,身邊有身材魁梧的護衛(wèi)還有模樣清麗的女婢,看起來倒像是官宦子弟。
不過楊秉的舉止倒不似那些衙內(nèi)恣意隨性,他本想著既然客居于此,也恰好到廟里上一柱香。
若是抱著現(xiàn)代的思想他并不會相信所謂的思想迷信,可是如今設(shè)身處地到了自己身上也不過是求一份心安。
他不會希冀在漫天神佛上,科舉這種事情將希望寄托在他物上就已經(jīng)沒有希望了。
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熱鬧場面,哪有廟觀的清凈雅致。
不過倒是也頗有趣味,綠珠便是直接笑出了聲來。
池蟠聽見遠處的笑聲轉(zhuǎn)過頭看認真且嚴肅的說道:“那邊的小娘子你在笑什么,我們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他堂堂池衙內(nèi)豈能成了他人口中笑柄于是留下一句:“我就是看不上你們這些迂腐的讀書人!”
張好好也不阻攔就在旁邊靜靜看著,看到池衙內(nèi)的模樣也會忍不住發(fā)笑。
綠珠看著張好好離去的背影說道:“公子,這東京的小娘子生的真好看”
她的眼神中若是有動漫特寫的話,那應(yīng)該是崇拜的小星星了。
那些士子是住在興國寺旁邊的邸店,平日里也會和其他香客一樣來廟觀上香。
楊秉身著襕衫也只有讀書人多有如此打扮,且也并不是什么名貴的料子。
不似池蟠一身上下看起來就華貴逼人,妥妥的有錢的具體表現(xiàn)。
那些士子之中有人見楊秉氣度不凡想要上前攀談,可奈何吳六那兇惡的神情讓人心生退意。
這些日子吳六心中皆是懸著,擔心有人對楊秉行刺所以才會這幅樣子,對任何人都是抱有警惕。
楊秉也并不怪罪他,只是笑著說:“吳六哥如今已經(jīng)到了汴梁,可以放寬心了沒有人會傻到在這里對我們下殺手”
京畿之地可不同于州府,那伙人甚至不敢在臨安下手將地點選擇在海運上,又怎么會跑到汴梁來下殺手。
吳六道:“是,公子”
這興國寺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興建于五代后周時期,入眼所見的便是一處佛塔,塔四周樹已成蔭。
見到楊秉的目光,身旁有一道女聲響起:“若值春夏之交,花草叢生綠樹叢中更顯崇秀壯觀”
楊秉回身原來是剛剛的那位清麗女子,他作揖道:“多謝小娘子告知,在我看來這美在佛塔,美在山間美在周遭自然風景與其相襯之美?!?p> 她也同樣微微弓身回禮,禮節(jié)無虧這樣才會做到并不失禮。
雖然這些繁文縟節(jié)看起來有點麻煩,可是卻是這個時代必不可少的方式。
綠珠投來羨慕的眼神:“這位姐姐你怎么會生的如此好看”
她的性子向來活絡(luò),加之在楊秉的身邊變得更加跳脫了。
張好好覺得這樣的夸贊,在這個小婢女口中說出顯得如此真實,比起往日里那些圍在身邊寫詩夸贊她容貌與歌聲時更加真誠。
她正因為見識太多了人情冷暖才會對這種純真的情感更加感觸,她笑著說:“你也一樣很美”
“我怎么一轉(zhuǎn)眼就看不見你了,沒想到竟然跑這里來了”
面對池蟠得抱怨,她冷著臉說道:“讓你陪我上個香也如此不情愿”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買”
說著他目光投向楊秉身上,說道:“在東京城我怎么沒見過你”
楊秉笑著說道:“這東京之大,公子又怎么會認識所有人”
他一副了然的樣子:“這倒也是”
說著便沒有了興致了,同身邊的張好好說道:“是我錯了,我陪你一起去上香”
這人倒是挺有趣,有世家子弟的紈绔習氣可也不欺負良善,在外面和那群士子罵得不可開交,卻沒有依仗著人多而動手。
倒是有幾分真性情,這樣的人沒有心機相處起來倒是挺寬心的,他以前身邊有一個朋友便是如此沒心沒肺的樣子整天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