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入晚,我回到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的蘇家,面對自己嚴厲的老父親,我深感不妙。
“父親!我不是故意甩開柳枝,獨自一個人玩的!”我記得原主一有什么錯就是對著這個看起來冷冰冰的父親撒嬌,然后百試百靈。
結果,空氣突然安靜下來,旁邊哭唧唧的柳枝也似乎愣住了。
我:???
難道是出現(xiàn)bug了嗎?
蘇丞相原本嚴厲的模樣一下子化為虛無,取而代之的是關愛,他胡子一顫,粗糙的手摸在我額頭上面:“姩兒,你是生病了嗎?”畢竟他們的姩兒,不喜叫他們,撒嬌更是少的可憐。
生病了?我搖了搖頭,突然腦子靈光一現(xiàn),便狗腿子般,扯住自己父親的衣角,盡量讓自己露出可愛的笑容:“父親,我決定后天去五靈山?!?p> “五靈山?”
家里的人甚至一同喊了出來,我一愣,看著周圍人像是吃了翔的模樣,忍不住把自己露出去的小虎牙縮了回去:“不行嗎?”
我慘兮兮的聲音也是被他們一同拒絕,我懨了吧腦袋,一只溫暖的大手蓋住了我的腦袋,輕輕的拍了拍,我抬頭一看,是這具身體的母親,柳氏。
柳氏容貌雖不如二十一、二十二歲的小姑娘但是對于她們這個年齡來說,太年輕了,她頭上帶著的步搖,襯托著她美人的溫婉氣質,澄澈溫柔的眸子讓我的心流入一股暖意。
我自私的一把抱住柳氏,好聞的茉莉花味瞬間彌漫我的鼻腔。
“母親母親……”不知為何,我竟然眼睛一熱,鼻子一酸,幾滴淚水奪眶而出,一下子我的情感便一瀉千里。
柳氏見我這樣,抬起手把我抱了起來,輕輕的拍打著我的背,我因此得到了些許安慰。
在旁邊看著的蘇丞相神色困窘。
“姩兒,去五靈山,必須得要靈力,你尚未滿十二歲,肯定……”還不等蘇父說完,我便擦著淚水,一臉倔強的表示:“不用了父親,我已經(jīng)擁有了靈力。”
說完,我就把胖乎乎的小手伸出來,在眾人面前表演了一個砸水。
沒錯,我這沒有變身的身體,極限只有練氣中期,所以我這五行中的水也只能是小水球。
但在他們眼里我可就是個天才,畢竟我還未滿十二歲就已經(jīng)擁有別人十四五歲才擁有的能力,我不經(jīng)眼神轉移,尷尬的摸著圓滾滾的鼻頭。
“我們家的姩兒是個天才!”
“對,大小姐是個天才!”
“大小姐居然是個天才!”
…
自家父親的話一說出,本來罰我的位置,成為了粉絲見面會,不少奴仆丫鬟抬起頭打量著我,我避開他們熾熱的目光,縮了縮腦袋。
這,抱歉,有點社恐了!
直到……
“我們姩兒居然是個天才呢?!比缃系娘L吹到了邊疆一樣的聲音,讓我心頭一顫。
我伸出腦袋,母親愛意綿綿的模樣照進了我的心里,這是我從來沒有得到過的溫暖。
這使我驕傲的露出一對小虎牙,擠出我認為最好看的月亮眼,送給她,我認為最溫柔的人,她也被我逗笑到了,她笑的溫婉,是標準版的大家閨秀,笑不露齒,我轉頭看向一旁臉上還有胡須渣渣的父親,忍不住流露出幾分怨念。
這怎么看的上?
簡直就是鮮花插牛糞,牛糞掉茅廁!
蘇丞相完全不知情,還以為自家閨女因為不讓她去而不開心:“既然這樣,那姩兒后日就去吧,柳枝你去收拾一下。”他臉上掛著欣慰。
柳枝在一旁,低頭:“喏!”便離開了。
亥時已到,外頭微風徐徐,蟬鳴吱呀,我的房間里面還是亮著的。
我洗漱完坐在床上,手里拿著毛筆和玉,旁邊的桌子上點兩根蠟燭,足以照亮我的視線。
“老頭,下午我找人打聽了,這塊玉是皇家專屬的,那個皇帝不是姓季嗎?”我摩挲著手里白玉刻著“李”的輪廓,好深打量一番。
這玉絕對是尚好的白玉,巴掌的大小,摸著光滑的很,玉上面刻著鏤空繁體“李”字,系著紅繩子,一看身份不凡。
我半瞇著雙眸,清澈的眸子里面印著兩只蠟燭熾熱的火焰,我想起了下午我詢問的那些人,都說紫安國并沒有這個姓氏,那根據(jù)這條信息,想到玉只有身份屬于貴族的才可以擁有,那豈不是他是敵國的貴族?
想到這,我冷汗冒出,原來這個老頭是想讓她造反,這么危險的任務,難怪交給她!
老頭看出了我的心思,解釋道:“造反是遲早的,你放心,你只要替他鋪路,照顧好他,然后造反的事情,只是時間的事情了?!?p> 他說的平淡,我聽的心慌耳鳴。
想到自己一世英名的孤魂居然和這么一條野鬼搭上了同一搜船上,只好認命的制定計劃。
要說這個年代并不發(fā)達,紙是原汁原味的木頭做的,所以相對于現(xiàn)代,它顯得粗糙并且生黃,我提起毛筆,很熟悉的在紙上寫下了一排字。
計劃1.守護墨垣鋮,了解他更多信息
計劃2.提升他個人能力
計劃3.為他找到得力干將,發(fā)現(xiàn)兵力
計劃4.發(fā)展財力
一和二為個人提升,三和二歸屬為勢力發(fā)展,因為皇帝的養(yǎng)成不止于個人,還要勢力突出,要不然以后怎么造反?
寫完這些,我心里的石頭終于落地了,老頭看完我的計劃,居然也夸贊起我。
我把紙和紙收好,然后把兩根蠟燭一吹,安心的躺在軟趴趴的床上。
完全不知床邊的那老頭慈祥和藹的眼神居然劃過一絲凌厲。
“看來也只有你可改變這結局了?!?p> 他消失在昏暗里。
后日清晨,我起的比往日早,柳枝見我,立馬給我梳洗打扮,因為今日是去五靈山,所以頭發(fā)的飾品并沒有太多,我端倪著鏡子的模樣,面色冷淡。
五靈山,只不過是因為老頭讓我去的。
我要去的是辰溪秘境,尋找我的記憶,他們完全不知道我的不為人知的一面,我勾起一抹微笑,對上鏡子里面的自己,鏡子里面的杏眼不在那么可愛純潔了,竟然多了幾分狡猾。
因為我是天才的事情在京都傳翻了,所以我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透過粉色勾勒著迎春花的細紗,看得見路旁的人對我朝來的羨慕的目光。
我到不是一個驕傲的人,我身為一個孤魂來到這里說起來也是奇怪,都不要那老頭教,自己便能熟悉的完成一切,我有時候都懷疑起自己是不是上上輩子在這里活過,要不然怎么這么熟悉?
也是,那個老頭漏洞百出,打通了我的脛骨,卻沒有告訴我怎么煉,就好似我天生會一般。
我把細紗放下,低垂著眸子,沉思了片刻。
那老頭便一如既往的慈祥,坐在我的身旁,看見我眉目的愁容,問:“丫頭,你怕了嗎?”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說:“別怕,你可是擁有不同尋人的資質,那群練氣的家伙們,你也只需動動手指頭?!?p> 話是這么說,可是一百年過去了,有些不熟悉靈力難免有些會擔心。
不過我可不會和他這么說。
“你個老頭,管好你自己吧,我完成我的任務就會走,要不然你反悔的話,我就利用我這傲人的天資,把你銷毀,你可被怪我!”
我一臉傲嬌,看起來與孩子一樣的語言惹老頭子哈哈大笑,他并未責怪我,而是連連應聲,全部都讓著我,我到?jīng)]有之前的那分驚訝。
到達山下面,我們需要上去參加新人選拔,方可修煉,我下了車,幾個奴仆把我的行李箱裝好,和我一同上山。
我其實想利用法術直接上去的,但奈何自己父母給找的兩個挑擔仆從,只好硬著頭皮,爬了上去。
這非常的不方便,要是在現(xiàn)代還有纜車,可惜現(xiàn)在除了一個比現(xiàn)代耀眼的靈力外,并沒有什么可以比得過了。
我爬著山,看著如此高得山峰,咬緊牙關,難免會想起柳枝替我端茶倒水的日子,唉,真是想念!
就在我朝著太陽的方向不斷前進著,旁邊一道我熟悉的身影闖入我的視線。
是墨垣鋮,他今日穿的簡樸的黑衣,青絲不同昨日散開,由一條黑色的帶子綁了起來,一雙冷漠的丹鳳眼朝我這里一瞥,我身體一顫,只覺得在如此烈日之下居然覺得幾分寒冷。
王霸之氣冠軍非他莫屬!
我是個十級顏狗,居然被他的容貌,慢了幾拍步伐。
他今日的容貌不同往日的美俊,今日的他眸子居然變成了墨黑色,削弱了他五官的美感,增添了幾分屬于男人的穩(wěn)重氣概,要不是我想成為富婆,肯定會在他成為皇帝后進入后宮,哪怕在后面舔舔美貌也可以。
我猛的回神,盡量避免尷尬的把目光瞥到一旁小石碓。
哪只墨垣鋮卻不知什么時候湊到我身邊,拉住我的手,少年變聲器的聲音低沉且充滿磁性:“等等,我和你是不是認識?”
他聞到了一點點熟悉的味道,不過很快就沒了。
清晰看見的睫毛,映入眼簾,我耳根已經(jīng)紅透了。
一個男生,干嘛睫毛這么長,隨便一顫抖,都是在挑撥我這個活了幾百年的老孤魂的心。
我穩(wěn)住心態(tài),想了想,這男生叫我姑奶奶都不為過,我只是把他當做孫子,并沒有那種感情,我認為著。
“不認識?!蔽艺Z氣清冷的回答,扯開他的手。
墨垣鋮見我扯開他,一雙冰冷深邃的眸子死死盯著我,瞬間還暗了暗,危險陰森的氣息彌漫在我周圍,我的身體忍不住發(fā)軟。
我大喊:“喂喂喂,你不會把我認錯成別人吧?”認慫著。
墨垣鋮沒有說話,只覺得我說話的語氣畏畏縮縮,似乎沒有那人的豪放之資,于是便繼續(xù)冷著臉,從我身邊走過去。
老頭子摸了摸白花花的胡須,反常的安靜。
我:……
老娘等會不干了呢!
出現(xiàn)這么一處,我的心情肯定是不好的,老頭子后面一臉幸災樂禍,我也不愿意說話,然后拖著又渴又熱的身體上了山,一眼都沒有瞧那個走路輕快一路向前的“孫子”。
來到了山上,幾個穿著藍色統(tǒng)一服飾的弟子一臉和睦的看著來的我。
“沒有靈力者拒之,小姑娘你沒有開始覺醒吧?!蹦侨艘豢次冶阌X得我年齡小,畢竟我本就幼態(tài)的相貌,在年少時可是發(fā)揮到極致。
我感到了鄙夷,抬頭望著比我高不知多少的男人說:“我已經(jīng)覺醒了!”奶兇的聲音引得他們準備嘲笑,不等,我手里就凝聚了一個小水球,管事的弟子一看,瞬間目瞪口呆。
“厲害厲害,你這相貌倒讓我倆少估計了?!彼袊@完,接著道:“姑娘,你先把信息填好,李次,你去把這個小姑娘先帶到宿舍那邊去,讓她身后的人休息休息?!彼钢疑砗蟮膬晌慌驼f道。
我的臉上因為熱和累變得通紅,其實我也覺得,雖然跟上來的奴仆收了錢,但似乎在人權方面……
我下意識看了看后面挑著擔,拿著父母為我準備的東西的倆人,小臉瞬間掛不住了。
我填完信息,低下頭:“嗯,走吧。”
事后,我來到了宿舍,比起丞相府里面的閨房而言這里簡直太簡單了,一間沒有任何修飾的房子,里面也只有和四張床椅子和桌子。
“小姐……要不然我去和你說說,這里這么簡陋?!?p> 仆從見我臉上的模樣大約就猜出來了。
我把頭搖成撥浪鼓,拒絕道:“沒事的,你倆下山吧,和我父親說一聲,他們的女兒很好?!?p> 雖然說自己對柳氏的味道依舊戀戀不舍,但想起這里不是唯一的歸宿,就利用這次做個小小的心里了斷,對于原主的記憶,我來到這里,要經(jīng)歷一個星期的選拔,然后在成為內(nèi)部弟子,進行幾月的修煉,在下山完成任務,后面才可以出師。
嘖。
對于墨垣鋮那種人看起來還要經(jīng)歷好久。
倆人聽了我這話,面面相覷,然后做了個恭敬的動作,走了。
突然那個好久都沒有出來的老頭,一臉急匆匆的冒了出來:“丫頭,墨垣鋮出事了,快去救他!”
又出事了?怎么這么弱。
我感覺他除了長得好一無所有。
我把東西鋪好,準備出去營救,但還沒有過門檻,我就聽見了一陣笑聲伴隨的話。
“哈哈哈,季珛居然也來了,他這個廢柴,不就是讓我們?nèi)覙纷拥膯???p> “公主說的沒有錯,那小子都到束發(fā)之年了,才練氣一,我們公主金釵之年就已經(jīng)到達了練氣中期了,那個廢柴像極了他那個卑賤的母親,剛才我看見他被人打,簡直太開心了!”
“哎,公主,四人一間房,我們?nèi)?,豈不是還要一個女的?”
“怕什么?”
于是嘭的一聲,門被為首一位穿著紫色華服,頭戴珠寶,看起來就囂張跋扈的女生用“氣”打開。
我手里凝聚著小水滴,已經(jīng)面對這來者不善的人做準備。
但想起剛才我聽到公主的字眼,眉頭一皺,覺得不想惹這個麻煩,又把手里的小水團收了回去。
“你叫什么名字?”
季黛安上下打量了一番,心里想:還有年齡這么小的學員?
我看著囂張跋扈的女生和后面?zhèn)z位穿著綠色微微樸素的女生。
她們?nèi)菝舱f不上好看,看去了比我大,都長得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樣,非常不討人喜歡。
我沒有回答她們的話。
“你知道你面前的是誰嗎?紫安國的公主,季黛安,你不跪下?”后面的狗立馬跑在了主人的前面,一臉護主的樣子我竟然也笑了。
“我是來這里讀書的,有必要告訴你名字嗎?再說,等選拔過完,我們也不一定是一個門派的!”我直話直說,完全沒有害怕幾個比我不知道小多少歲的人。
在她們眼里,可就侵犯了她們的尊嚴。
我到不喜歡她們的態(tài)度,也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想越過他們到外面透一口空氣,熟悉熟悉環(huán)境,并救個人。
“你!冰刺!”
空氣瞬間變得冰冷陰森,我不經(jīng)眸子一沉,看見對我使絆子的綠衣微胖的女生,手里用出了她一樣的法術,當然,在她們看來,這就是失誤。
“秦心然你住手我來!”見那個叫秦心然的失敗后,旁邊穿著同樣衣服的女生,使出了比剛才的女生高一階的法術:“烈火燃!”
“嘭!”
還好我足夠聰明,在強烈的法術相互抵撞,碰出白色濃煙時,我乘機掩住口鼻,溜了出去。
黛安公主?可笑。
這有我救人重要嗎?答案沒有!沒有!
這可是富婆炸彈,我要去保證他不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