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拜厄神教
下午放學(xué)之后,格麗塔提著布包向小鎮(zhèn)外走去,看見有個衣服破爛甚至被血染紅的人影扛著一只魔狼的尸體在街上到處晃悠。
主要是他的樣子實在太顯眼了,周圍人雖然沒有直接指指點點但是視線基本都在這個人的身上。
“是他?他怎么在這!?”格麗塔盯著這個奇怪的人影看了幾秒,然后就認(rèn)出了這好像是昨天的那位先生。
她走上前去仔細(xì)打量了一下,確認(rèn)對方還認(rèn)得自己之后將陳暮拉走,也不顧陳暮身上的血把她的手弄臟。
“你……”剛想開口詢問為什么昨晚要出去,還搞出這么大動靜,但想起對方聽不懂,到嘴的話又卡住了,只好將其一路領(lǐng)回家里。
“媽媽!還有沒有爸爸不需要的衣服??!這位怪物先生的衣服又破啦!”
從廚房里出來的莫塔看到昨天還干干凈凈的陳暮今天回來就變得像乞丐一樣,還抗著一只魔獸回來感到有些奇怪,不過還是進(jìn)房間拿出了一套托德的衣服放到陳暮手上,讓陳暮把肩上的魔狼放下,叫格麗塔帶他去浴室洗洗。
陳暮在格麗塔的示意下進(jìn)入浴室把自己身上的血污清洗干凈,換上新衣服出去。
“唉,不出去了,再出去指不定又得跑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p> 昨晚他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反正是碰到一大堆魔獸,先是一只熊,好像跟白天遇到那只是一對。
然后就給陳暮手化爪兩三下生撕吞了,沒走多久又遇到扎堆的魔狼,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想把他當(dāng)宵夜,給陳暮觸手亂掃拍死一大群之后剩下的跑了,留下一只魔狼,剩下的當(dāng)加餐。
好像還被一些人給看到了,他們見到陳暮立馬扭頭就跑,那聲音喊得跟陳暮殺的不是狼是他們一樣。
其實他也不想吃生肉,可是真的只有吃生肉味道才是最香的,吃人類的食物都沒啥味。
在森林里瞎走了大半個晚上,可算看到人類小鎮(zhèn)了,但是人生地不熟的,語言也不通,想找人問個路也不行,想找個地把魔狼賣了發(fā)現(xiàn)那些店鋪他根本就不知道都是些啥店,一家一家的找,反正是沒看見哪家可以回收魔獸的。
去肉鋪那試著賣掉,結(jié)果把狼尸體往桌上一擺,比劃了半天讓老板知道自己想賣掉這個尸體,但是他們不收,去其他地方更是因為自己太邋遢連門都進(jìn)不去。
然后就這么在街上晃悠了大半天,直到被格麗塔認(rèn)領(lǐng)回家。
陳暮走出浴室,找到格麗塔,指了指自己的嘴,雙手又做出寫字的樣子。
“這是……餓了?”格麗塔走到廚房端出一碗飯。
陳暮搖了搖頭,看到旁邊架子上有幾本書,拿了一本下來指給格麗塔看。
“哦~是想學(xué)咱們的語言嗎?”格麗塔理解了陳暮的意思,然后將這事告訴給了莫塔。
“學(xué)習(xí)語言嗎……有點麻煩啊,要不找個靈魂系的魔導(dǎo)師幫忙建立一下靈魂鏈接?這樣子的話學(xué)習(xí)語言會簡單一些,我記得帕亞姆也是靈魂系魔法師吧?你可以把他帶到帕亞姆那里給你們建立長期的靈魂鏈接?!蹦岢隽藗€不錯的建議。
直接教的話她們母女倆也不會教,托德那個大老粗就更別想了,去外面找專門的導(dǎo)師很難,而且還特別貴。
反正格麗塔平時也沒啥事干,看她也一副挺樂意的樣子也就隨她了。
隨手將地址寫在紙上交給格麗塔,莫塔則繼續(xù)去做沒做完的晚飯去了。
等到托德回家,吃過了依然嘗不出什么味道的晚飯之后,很快到了睡覺時間。
今晚陳暮倒是沒有亂跑,他躺在床上無所事事地看著窗外的月亮。
“上一次這么安詳……額,悠閑的看著月亮是什么時候了?十年前?可能還要再往前推幾年,但反正這么多年來就沒怎么賞過月?!彼锌?。
然后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十分鐘,二十分鐘,一個小時……
“完全,完全睡不著啊……算了,還是出去溜達(dá)溜達(dá)?這次就在房子周圍,不瞎跑,應(yīng)該沒事?!?p> 于是他又爬窗出去了。
在房子周圍到處閑逛,看看這顆樹,看看那朵花。
不得不說異世界還真蠻有意思,隨便找顆植物要是放到毀滅前的藍(lán)星估計都能賣出高價,因為它們的樣子真的很奇特。
有的看著像棵大樹但實際上是一朵綠色的花,沒錯,綠色的花,花蕊部分長得跟張嘴一樣。
有的一眼看過去像一頭高達(dá)五米的狼,但實際上走近一看是數(shù)朵長毛的巨型蘑菇聚集在一起擬態(tài)成狼。
還有的乍一眼看上去像個穿著黑袍的人,仔細(xì)一看……等等,好像真的是人,還是一堆人拼堆搞什么奇怪的儀式。
陳暮悄咪咪地摸了過去,想看看那群人鬼鬼祟祟地在搞什么幺蛾子。
“偉大的圣族,請傾聽吾等卑微信徒的訴求,讓這個毫無意義的世界陷入毀滅,讓災(zāi)厄布滿整片帕蒂斯大陸!”為首的人面帶狂熱,將手中的小刀刺進(jìn)自己的胸膛,讓鮮血噴灑在面前的魔法陣上。
“臥槽,這妥妥的邪教啊,怎么感覺他們要搞的事情挺大呢?要不上去把他們噶了?”陳暮看著前方不遠(yuǎn)處的黑袍人,正想著要不要上去來個正義執(zhí)行,黑袍人面前的魔法陣突然開始發(fā)出紫光,而周圍則傳來了一陣陣驚呼。
那個捅自己一刀的黑袍人則突然咧嘴無聲大笑,嘴唇微動像在說著什么。
“教中的那些廢物做了那么多儀式都沒能成功,他們做不到的事……我做到了……我讓圣族降臨了!我讓災(zāi)厄降臨了!我是血肉末日的召喚者,這個世界的終焉號角由我吹響!”
很可惜,沒人聽到他的遺言,也沒人會記住他的名字。
“不妙啊……有點不妙啊……”陳暮看著那個紫光濃郁的魔法陣,感覺里面好像即將出現(xiàn)一個可怕的生物,但是他又感覺這個法陣有點熟悉。
就在陳暮打起萬分警惕的時候,他的腳下突然也出現(xiàn)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法陣,嗡的一聲,他被傳送到了一眾黑袍人之間。
“……?”陳暮和周圍跪下一臉狂熱的黑袍人表情同時變得有些呆滯。
只有那個已經(jīng)失血過多意識已經(jīng)模糊的老哥還在嘶啞的低聲狂笑。
陳暮還在懵逼中,旁邊的一個黑袍人則立馬反應(yīng)了過來。
“恭迎圣族圣使大人?。?!”
旁邊一眾人也都跟著喊了一樣的話。
站在黑袍人中間的陳暮腦子一下就空了。
我是誰?我在哪?我怎么就好像成了這群人的頭頭?這群人嘰里呱啦的屬實搞得我有億點慌啊。
周圍的黑袍人看著陳暮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也有些疑惑,但很快就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說服了自己,然后接著恭敬地跪在地上。
看他們的樣子……好像還有些惶恐?
陳暮的腳往旁邊挪了一步,他們的視線也跟著挪了一點。
就這樣陳暮在黑袍人的注視下一步一步挪到了人群邊緣,然后,撒腿就跑。
倒不是他不敢打,主要是這莫名其妙的一幕讓他尷尬得腳趾差點摳出三室一廳。
這群人說的話他又聽不懂,站在他們之間就好像他是個部落酋長一樣。
他可不想當(dāng)什么部落酋長。
而一眾黑袍人則越發(fā)感到奇怪。
他們已經(jīng)做好了將自己獻(xiàn)給圣使的準(zhǔn)備了,可是這位圣使大人怎么一聲不吭扭頭就走了?說好的毀滅世界呢?
“不對啊,教典上寫的圣族不都是瘋狂無比長相兇殘的嗎?而且教典上好像沒有寫有什么圣族可以變成人的吧?”原本他們認(rèn)為只要是由教主發(fā)明的法術(shù)召喚出來的肯定是圣族的圣使,但這個“圣使”看上去好像跟教典所述的有些不一樣。
看他一步一步的走還以為是在挑選獵物,畢竟教典里也有寫有一小部分圣族只喜歡殺死強壯的生物,對弱小者不屑一顧。
“***(帕蒂斯大陸通用語臟話),我們被騙了,那根本不是圣族圣使!快追上他!我們暴露了??!”一個看上去好像是這群人的頭頭的人突然怒罵,其他人聽見也立馬反應(yīng)了過來,朝著陳暮追去。
有一個黑袍人不知施展了什么魔法,一陣藍(lán)光閃過,黑暗的森林在他們眼中驟然清晰。
回頭看見那群黑袍人正氣沖沖地朝自己追來,陳暮也有點惱火了。
“他媽的,每天晚上出來溜達(dá)都出事。我不想搞死你們就覺得我好欺負(fù)是不是?”
陳暮來了個急停,左手化作鐵黑色的觸手向前襲去,瞬間穿透一個人的胸膛,橫掃擊飛數(shù)人再將觸手收回,右手化為利刃將拉至面前的人腰斬。
鮮血瞬間噴灑在陳暮的身上,讓他看上去從一個普通青年變成了一個殺神。
雙腿發(fā)力朝著黑袍人沖去。
期間有一部分黑袍人下意識的拿出武器反擊。
這群人的武器參差不齊,有法杖,有刀劍,除了都穿黑袍之外沒有任何共同點。
而那些武器瞬間被陳暮雙手化為的利刃砍斷,武器的主人還沒有做出有效的反擊就被瞬間砍成兩截。
很顯然,陳暮雖然跟巨型怪物搏殺過,也跟黑皮耗子群打過,但他第一次殺人依舊很生疏,至少他沒有選擇最省力的砍脖子而是直接把人腰斬。
主持儀式的黑袍人總共只有十幾人,幾乎一瞬間就死了一半,還有幾個被擊飛的在撞斷數(shù)根樹木之后也陷入重傷昏厥。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剩下幾個黑袍人給震懾住了。
“這……這是真正的圣使大人!”不過這個震懾不是恐懼于陳暮將殺死自己,而是震驚于原來陳暮真的是“圣族”。
“圣使大人!我愿獻(xiàn)出我的生命,乞求您能讓我回歸樂土!”他和剩下幾個人變臉變得比翻書還快,瞬間跪下狂熱得大喊。
“求饒也沒用!今天你們必死?。?!”陳暮還以為他們是在求饒,眼中殺意更濃,雙手化成利爪將他們一人一爪全部開膛破肚。
從周圍黑袍人的慘叫聲可以聽出很顯然他們雖做好了死亡的準(zhǔn)備,但他們好像并沒有忍受痛苦的毅力。
鮮血噴濺在陳暮臉上,讓他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個愉悅的笑容。
這時格麗塔一家子也被慘叫聲吵醒。
“媽媽,外面怎么了?”格麗塔推開房間門,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詢問莫塔。
“沒事,你先回去睡吧,我們?nèi)タ纯础!蹦嗣氊惻畠旱念^,叫上托德帶好武器拿著火把出去看看。
兩人來到了慘叫聲發(fā)出的地方,相比于最開始的撕心裂肺,現(xiàn)在慘叫聲已經(jīng)逐漸減弱,那些人似乎已經(jīng)沒有力氣繼續(xù)叫喊了。
然后他們就看到了在職業(yè)生涯中不算最危險恐怖但算得上相當(dāng)血腥殘忍的畫面。
地面上滿是散落的殘肢碎塊,在火光映照下可以看到綠色的草地都被染成了血紅色,這同時也證明血液才濺出沒有多久。
周圍每隔數(shù)米就能看見一個身穿黑袍的人的半個身子,有的是下半身,有的是上半身。
而在不遠(yuǎn)處則蹲著一個血紅的身影,鋒利的雙爪在火光下反射出微光。
“誰在那?。?!”托德拔出腰側(cè)的劍指向那道身影。
托德眼中的身影似乎愣了一下,撇了眼雙手的利爪,然后一陣變形成了人手,緩緩向他走來。
那道身影靠近一步,托德和莫塔就往后退一步。
“喂喂,不是吧,我有這么嚇人么?”托德二人聽不懂的語言響起,他們二人同時呆住。
“額……客人先生?”托德不再后退,火光打在陳暮的臉上,雖然被血染紅的臉把兩人嚇了一跳,但很快就認(rèn)出了陳暮。
看到陳暮那渾身被血浸染的樣子托德突然慶幸沒把格麗塔帶出來,不然天知道會把她嚇成什么樣。
托德第一次見到陳暮的時候還以為他是哪里的外地旅人,看著他一副斯文(宅男)的樣子總覺得莫塔說的救格麗塔一命有些扯淡。
不過現(xiàn)在他信了,因為他看見了陳暮那可以變成爪子的手。
“他絕對不是什么普通的旅人,甚至可能不是人?!毙闹杏辛藢㈥惸黑s走的打算。
但是想到這個人形怪物可能會因此發(fā)怒,甚至對他們一家趕盡殺絕,立馬就打消了這個危險的想法。
托德看了一眼莫塔,莫塔好像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她似乎早就猜到了這位客人不是人。
格麗塔才是最早和他接觸的,應(yīng)該也很清楚這點。
得,合著就我一個啥也不知道是吧?
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現(xiàn)在他對自己一家好像沒什么敵意。
陳暮指了指身旁的黑袍人。
“嗯?話說這是拜厄神教么?這個樣式的標(biāo)志性黑袍,想不認(rèn)出來都難?!蓖械潞芸炀驼J(rèn)出了黑袍人的身份,曾經(jīng)也聽說過剿滅拜厄神教據(jù)點的行動,不過他沒參與。
據(jù)說他們就是穿著一身統(tǒng)一黑袍。
“等等,這可以領(lǐng)賞錢?。 蓖械孪氲搅斯蛡虮鴧f(xié)會的長期委托。
好歹也是在雇傭兵界混過的男人,托德很快把尸身還算完整的黑袍人拖到了一塊,重傷暈厥的順手補刀。
回家拿了幾個裝野獸尸體用的大袋子裝好放到家旁邊,打算明天跟魔狼尸體一塊拿去雇傭兵協(xié)會交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