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簡素口中得到這番情報,何言笑的心里頓時變得踏實(shí)下來。雖然潛在的敵人看起來很強(qiáng)大,但總比兩眼一抹黑來的強(qiáng)。
于是,何言笑跟樓玉瓊商量了一下,就先請她用珠翠雕翎舟把簡素給裝進(jìn)去。簡姑奶奶這次倒是十分配合,因?yàn)樗緛砭筒幌矚g多說話。要不是沖何言笑的面子,她早撇下所有人,自己自顧自地修行去了。
而簡素先待在珠翠雕翎舟里,不急著露面,先看看情況再說。她能省力,何言笑能省心,正是一拍即合!
出云關(guān),位處華胥西北,離陽華都城頗有一段距離,與百劫戰(zhàn)朝的疆域相距就更遠(yuǎn)。按理來說,還算一處較為安全的華胥腹地。
尤其其地勢特殊,除了一座云遮霧繞,綿延不知方圓幾許的山脈。之所以被稱為關(guān)隘,乃是因?yàn)槊罟庵薜牡貏菹鄬δ合薇辈康驮S多,有一條華亭長河順著邊界隔阻兩洲。而在出云關(guān),則有一道百丈高的瀑布,飛練直墜無敵深壑隔絕,天然形成了屏障。
正因?yàn)樗麡O為充足,被妙高宗稱為大須彌山的禁地,才常年伸手不見五指,云霧渺渺,宛若道家仙境一般。
“真美……”
“也難怪這里的秘密會保存這么些年?!?p> 乘著珠翠雕翎舟,感受著氤氳水汽撲面而來。何言笑跟樓玉瓊各懷感嘆,而后就事論事道:“費(fèi)老沿途留下的記號,已經(jīng)感應(yīng)不清方位了。”
“存神境的高手都會被模糊感應(yīng),通玄也不會強(qiáng)到那里去呢……而且妙高宗占了地盤,卻又不敢在華胥境內(nèi)大動干戈,始終不得其門徑,卻也是一樁奇事?!?p> 自從受益于簡素的數(shù)算之道,得以突破還胎境,樓玉瓊眼中的天地已與何言笑截然不同。憑她一身堪輿本事,眸中所倒映的,乃是大須彌山附近,盤根錯節(jié)的靈脈匯集節(jié)點(diǎn)。
一旦有人試圖蠻干,勢必導(dǎo)致正片大須彌山地域,乃至相鄰方圓幾百里天地動蕩。妙高宗再怎么死皮賴臉,都絕對不敢以蠻力強(qiáng)行破解禁地奧秘的。
而且,華胥并不承認(rèn),所謂的大須彌山屬于妙高宗。只要不是摸到妙高宗老巢,在大須彌山周邊,時??梢姼邅砀呷サ母呤?,來此尋仙覓勝。
特別,像是子熙老人那種本身在華胥地位崇高者,其實(shí)并不怎樣貪圖凈蓮仙臺的遺留。而出于政治目的考量,華胥給這佛宗一個開山立派的余地已是胸襟開闊,斷不可能容忍讓妙高山在國境內(nèi)亂來,破壞方圓靈脈靈力流淌,以致引發(fā)天災(zāi)人禍。
縱使“了神通”級別的高手,擁有通天徹地之能。但萬事指望老大出頭,打得天崩地裂的……那還要收一堆小弟,大家占地盤講規(guī)矩作什么?
不過,何言笑此刻僅想著早點(diǎn)跟費(fèi)忘年匯合,沒什么心思去研究妙高宗的“無能”。而按照三元宮內(nèi)部的獬豸雕像的存在,何言笑能夠客觀肯定,大須彌宗內(nèi)部一樣存在著獬豸雕像。
所以,在跟丟了費(fèi)忘年之后,他們所要做的便是就近找到一座雕像,從而通過傳送的法子,直接深入陣中,不必再重復(fù)前一次三元宮的覆轍,在幾重地宮之間闖關(guān)。
但大須彌山被妙高宗經(jīng)營許久,如果這么容易就被人闖進(jìn)去,未免就顯得太名不副實(shí)!
“閑人止步?!?p> 驀地,就在珠翠雕翎舟在附近搜尋到一處獬豸石像的位置時。樓玉瓊剛指揮飛舟接近,就見一輪耀眼寶光如虹,堅(jiān)決地阻擋住速度并不快的寶石舟前進(jìn)去勢,非常蠻橫地將之?dāng)r下不允深入。
“此處乃吾妙高宗禁地,望二位迷途知返?!?p> “迷途知返是這么用的?”
何言笑吐槽了一聲,與樓玉瓊相視一望,把珠翠雕翎舟的高度下放,從重重迷霧中看到一位裝束怪異的僧人。
不知怎么的,何言笑總覺得為首之人,跟他記憶中的和尚不太一樣,眉清目秀竟有些女相。而且頭戴寶冠、身披瓔珞著華麗服飾,比起一身素雅的樓玉瓊穿得都要艷麗。
當(dāng)然,論顏值還是要比樓妹妹差好幾層樓的……
只是一個男身女相的僧人,后面跟著的大體都是一群“好看”的比丘,怎么著都很奇怪不是?
而且這人的心腸似乎是直的,非常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道:“女施主與佛有緣,不如結(jié)納于妙高宗,未知意下如何?”
“……”
“……”
樓玉瓊聞言一呆,一時沒理解結(jié)納是什么意思。但何言笑就覺得有些煩了,怎么什么阿貓阿狗都找樓玉瓊麻煩?
不過,這卻是何言笑有所不知了。妙高宗的“天”,善見摩迦有好幾個妻子,其中有一兩個就是他在搬遷到華胥前娶的。而且這個過程就顯得頗為霸道。
彼時善見摩迦見妙光洲一部眾王族有一女極為貌美,比他的后宮都漂亮,便先以提親為名求娶。但在被那位王族拒絕后,善見摩迦就率領(lǐng)宗內(nèi)高手打了過去,把對方女兒給搶來大張旗鼓“娶”了,強(qiáng)迫他那位“岳父”與他和解。
從這一點(diǎn)上來說,妙高宗的修行者,的確跟何言笑認(rèn)知中的和尚一點(diǎn)都不一樣,就是那么死皮賴臉的雙重標(biāo)準(zhǔn)!
上梁都這么離譜,可想而知整個妙高宗空有修持佛法之名,實(shí)則妙高宗地界不僅修有歡喜園,乃至各項(xiàng)極樂之地,完全跟清修沾不上邊。
當(dāng)然,這也可能是何言笑不懂佛法,體會不到博大精深處而已……
因此,他選擇擼起袖子開干,很少不跟別人客氣:“閃開,沒空跟你們啰嗦?!?p> “施主深入我宗禁地,還膽敢如此理直氣壯?”
“據(jù)我所知,華胥可從來沒承認(rèn),這么一處靈地隸屬于妙高宗。只是平時你們仗勢欺人罷了。怎么,人家允許你建一個門派,大好山河就不是人家國家的了?”
大家都是外來戶,擱著裝什么大尾巴狼呢?
何言笑目光瞄著一眾僧人身后,正有一條寬闊的曲折山道岔口,矗立著一座獬豸石像,使得何言笑不禁一愣,心里暗生懷疑。
“看來這些人不是湊巧在附近巡視,而是自始至終都了解凈蓮仙臺的起源,在這里斷絕類似洞微五子魚前輩一樣的人借身份之便調(diào)查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