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群久經(jīng)沙場的精兵,無需過多安排,各部迅速就位,呈防御態(tài)勢安營扎寨。
雖只有八千人馬,卻是立足蒼域的基石。當(dāng)晚,刺松從周邊找來幾位金鳳人族村民打聽情況。據(jù)村民所言,妖鬼二族已開始調(diào)動兵馬,在海岸線各處布下天羅地網(wǎng),只等我們上岸,一網(wǎng)打盡。
蒼之海的海岸線以大山峭壁為主,我們所在的位置名為陀曼峰,高達三千米。老長海告訴我們,此處正是陀曼峰腳底的中心位置,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聽罷老長海的描述,我們對陀曼峰有了大致了解,決定外出察看地形。
刺松回到蒼域后,始終處于興奮狀態(tài),仿佛有使不完的勁。他主動請纓,成為偵查的第一線。一路上,他告訴我,他已將那柄長刀命名為“離火”,以此紀念恩師。
提到離火,刺松的神情不由黯淡下來,眼中閃過一絲哀傷。他低聲呢喃,思念起家鄉(xiāng)。自從離家尋我以來,時間雖不算長,但在海鑄的悉心照料下,刺松已褪去青澀,多了幾分沉穩(wěn)。
海鑄一直以將才的標準培養(yǎng)刺松。無論是作戰(zhàn)部署、人員任命,還是統(tǒng)籌規(guī)劃,他都將刺松帶在身邊。盡管刺松身為金鳳人族,外貌與常人迥異,但軍中上下無不敬重這位身材修長的異族悍將。對此,我心懷感激——海鑄,是真兄弟!
陀曼峰腳下的溝壑中,駐扎著一支鬼族小隊。篝火點點,約莫百余鬼族兵,皆是露營。然而,一旦有風(fēng)吹草動,他們的消息傳遞速度極快。
我們不敢有絲毫大意。八千將士初來乍到,需時間適應(yīng)蒼域的環(huán)境,方能發(fā)揮最大戰(zhàn)力。
行走在山腳,陀曼峰的陡峭地勢令人心驚。向上望去,懸崖峭壁間僅有一條狹窄小徑可攀爬。山腰處有一處寬闊平臺,若加以利用,必是攻守兼?zhèn)涞慕^佳之地。
夜深人靜,山下篝火閃爍。海鑄與我商議,趁鬼族熟睡之際,剿滅這支小隊,并將難域?qū)⑹垦杆俎D(zhuǎn)移至此。畢竟,天一亮,我們的行蹤便再難隱藏。
刺松拔出離火長刀,躍躍欲試,恨不得立刻沖殺過去。我趕忙拽住他:“再等等!三人一起動手!”
刺松咧嘴一笑:“我急著試刀呢!”
“一會兒讓你試個夠!一百個夠不夠?”
刺松瞪大眼睛:“真的?”
海鑄笑道:“我和山朗封住退路,它們?nèi)粝胩樱蛣e怪我們下手無情。你可得快些!”
刺松聞言,樂不可支:“行!”
海風(fēng)起,正是月黑風(fēng)高夜,三人悄然摸向鬼族營地。按照計劃,我與海鑄各守一側(cè),刺松從中間殺入。
一切就緒。我與海鑄相隔五十米,遙相呼應(yīng)。有我們二人把守,鬼族插翅難逃。耳畔忽響起一聲驚呼:“有敵人!”緊接著,“噗通”一聲,是頭顱落地的聲響,正是刺松的離火長刀首秀。
鬼族小隊瞬間驚醒,見只有刺松一人,紛紛圍攏上來。我并不擔(dān)心——這正是刺松想要的。只見他手中長刀舞動,金屬交擊聲不絕于耳,鬼族的兵器紛紛斷為兩截。刺松殺得興起,一時哈哈大笑起來,并開始數(shù)數(shù):“一、二、三……”他對這柄長刀是極為滿意。
隨著刺松的游走,鬼族開始慌亂逃竄。正欲發(fā)射響箭試圖報信,可惜盡數(shù)被我盡收眼底,意念起,只見亂石橫飛,眾鬼族來不及悶哼半句便倒地不起,其余鬼族兵士見刺松如此彪悍,紛紛選擇逃遁,可惜退路狹窄到只能容一人的身位,命中注定的一幫冤鬼!
刺松左右橫突,離火長刀揮舞得呼呼作響。有我與海鑄把守兩端,鬼族無處可逃。刺松在幾十米的距離內(nèi)來回穿梭劈砍,身形快如閃電如鬼魅,不多時,隨著最后一聲刀嘯,戰(zhàn)斗徹底結(jié)束。
刺松跪地,仰天望去,滿眼含淚,悲聲道:“師傅,離火今日擊殺八十九名鬼族,這是給您的一點心意。若師傅在天有靈,請將魂意注入刀柄!”
話音剛落,空間仿佛凝固。通過炁場感應(yīng),一股清流破空而來,從我身體穿過。那氣息熟悉而溫暖——是離火!真的是離火!清流緩緩注入離火長刀的握柄,刀身一剎那泛起紫紅色光芒,一閃而過。
刺松欣喜若狂,顫聲道:“師傅真的在我左右,他回來了!”隨即,他閉上雙眼,進入冥想狀態(tài),嘴唇微動,似在與離火交流。
“魂意?”我心中疑惑,“難道離火的魂魄一直伴隨刺松?這世上真有靈魂存在?”
海鑄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道:“人魂分離,這是他師傅留給刺松的禮物,彌足珍貴?!?p> 刺松緩緩睜眼,解釋道:“這是我們金鳳人族的秘密。人死后,魂魄會脫離軀體,強者可保持更久??磥韼煾挡⑽辞巴窕贲!且恢痹诤_叺却??!?p> “神魂冢?儲存靈魂的地方?意思是軀體和意識可以完全分離?”我對刺松的秘密愈發(fā)感興趣。
“正是!進入神魂冢的魂體會逐漸融合,化為混沌,隨新生嬰兒重現(xiàn)世間。至于未來如何,全憑造化?!贝趟赡托慕忉尩?。
“很神奇。我曾聽聞有人擁有前世記憶,或許這便是原因。你們金鳳人族獨有這種能力嗎?”我追問。
“其他種族是否有,我不清楚。但我們確實能感知到。我本以為師傅已入神魂冢,但方才戰(zhàn)斗時,我感受到了他的存在?!贝趟傻臏I水再次滑落。
“我也感覺到了,是離火從我身邊經(jīng)過?!蔽壹拥卣f道。
“哥,師傅讓你感應(yīng)到,必有深意。按我爺爺?shù)恼f法,這意味著你也將擁有神魂分離的能力。”刺松臉上浮現(xiàn)笑意,目光堅定。
“這是好事?”我遲疑道。
“是!我認為。以后你會慢慢明白。這……是一種能力?!贝趟烧f完,轉(zhuǎn)身朝長刀深深一拜。
神魂從軀體剝離,獨立穿梭于時空之中?若有載體,是否便能制造出超乎常理的現(xiàn)象?靈魂,是否存在于維度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