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沈教授他才不古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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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
中心區(qū)。
某家酒店的高層包廂內。
許家沈家父母推杯換盞間將聯(lián)姻的事情徹底敲定,絲毫沒在意一旁指尖輕撫表盤的當事人之一的想法——或許他們根本就不在意,畢竟另外一個當事人甚至都還沒有趕到現(xiàn)場。
“抱歉,路上堵車,我來晚了?!卑鼛煌崎_,隨之響起女人清麗的聲音。
許廿色匆匆趕來。
是真的沒辦法,路上堵車,她工作也實在忙。
沈家的長輩們對于許家的這個女兒是很滿意的,更別說眼下兩家還要敲定聯(lián)姻的事情,自然不會說些什么怪罪話,反而是熱情地招呼著許廿色落座。
“現(xiàn)在小孩兒的工作都忙,正常正常,快坐下歇歇不小廿!”
“是啊是啊,上次見到小廿時,她還是個這么大點兒的小孩子呢!瞧瞧現(xiàn)在,出落的漂亮極了,是個大女孩兒啦!”
“對對對!哎,快別說了,人家小廿好不容易趕過來,快讓人家坐下喝口水吧!”
“小廿啊,這是溫的白開水,這是果汁,這是紅酒,你看看,想喝哪個就喝哪個!”
“……”
“你好?!?p> 在幾道噓寒問暖的聲音里,這略低的嗓音格外突兀。
于是許廿色的眸光便順著聲音落在伸來的手掌上。
她莞爾一笑,指尖也順勢搭上,眸光卻上移。
男人西裝妥帖,肩頸線條流利,唇角微彎,噙著恰到好處的笑意。
視線再往上,卻猝不及防地撞進他眸眼。
是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
看似儒雅紳士,實則侵略性極強,好似其中暗藏著一條絲綢化成的鉤子,仿佛能拽著她沉淪進去。
分秒乍錯,不過幾息。
各自落座后,雙方父母互相就彼此的子女帶了幾個話題,便又接著剛才的事情商談。
然在此期間,沈書岑收斂了之前的漫不經(jīng)心,指尖輕叩桌面,心下順著他們的談話思忖起來。
這位未曾謀面的許小姐……
他眉眼微垂,面兒上儼然是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
然而當敏銳地捕捉到父母間的話題偏離時,沈書岑心思一斂,兀地抬眸。
她正專心致志地卷意面。
許是察覺到強烈的視線朝自己看來,許廿色長睫微顫,卻還是先把意面送到了自己口中。
莫名的,沈書岑輕笑一聲。
又及時地在她的視線過來時恢復如初。
許廿色眨了眨眼,端起桌上醒好的紅酒,淺淺啜飲著。
不出意外的話,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她以后合法的長期同居對象。
來的路上許廿色已經(jīng)在心中設想了多種方案。
聽說這位沈先生的職業(yè)是A市著名高校的教授。
知道對方是為人師長者后,許廿色難以避免地就先給對方預設了一個形象——古板教條老干部。
她當然知道一切還需要實際考察,不過潛意識里已經(jīng)認為兩人不是一路人。
但獨獨沒想到……就目前不能稱之為接觸的接觸來看,這位先生,挺和她胃口。
——好吧,許廿色承認,自己好像確實有點顏狗的成分在的。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織,幾秒,又各自十分循規(guī)地移開。
她執(zhí)杯淺酌,他撫眉微思。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許廿色道了聲抱歉,她必須趕路了,公司那邊有點急事兒需要處理——許廿色畢業(yè)之后并沒有選擇進入家里的公司、而是根據(jù)自己的愛好就業(yè)了——而相應的為自己的決定付出的代價,就是答應向來嚴格的父母提出的聯(lián)姻的要求。
聯(lián)姻就聯(lián)姻吧,如果不合適,以后可以離婚或者分居。
男人對許廿色而言并不重要。
然而如果是錯失了自己心愛的事業(yè),許廿色覺得,那樣自己才要痛苦一輩子。
長輩們相談甚歡,不甚在意地允了。
站起身時,她的眼神與沈書岑相觸了幾秒,但短暫的好像只是巧合。
許廿色離開包廂,關門的動作卻是被另一股力道阻截。
沈書岑已經(jīng)走到了她身前。
她微微歪頭,狀似疑惑。
沈書岑指了指桌上的紅酒杯,眉峰微挑,未語,。
一切盡在不言中。
……
·
車上。
面積較小的空間,只有兩個人——很顯然,這是非常不錯的交談機會,但可惜的是,許廿色一上車就接了通電話,談起關于明天要跟合作方對接的公事。
沈書岑只好老老實實地當起了司機。
只是免不得側眸瞥她而已。
等綠燈的間隙,他突然想起來了一個東西——原是出于教養(yǎng)和他們幾乎板上釘釘?shù)年P系準備的,現(xiàn)在想來,他竟然有些慶幸自己的態(tài)度還算周到。
于是臨下車時,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出聲:“許小姐?!?p> 許廿色已經(jīng)掛了電話,還沒來得及應聲,就感受到鋪天蓋地的男性氣息朝自己襲來。
她下意識地繃緊呼吸。
沈書岑垂眸看她,壓了壓有上揚之意的唇角,抬起手落在她頸部。
頸間一涼。
“見面禮?!彼f。
沈書岑的身子朝后撤了撤,卻依舊離她很近。
近到能夠感受得到彼此的呼吸末梢,像是輕飄飄的羽毛,不至于勾人撓心,卻也實在難以忽視。
素白指尖撫了撫項鏈,許廿色能夠摸出項鏈墜著的是字母“S”。
“S”?
許廿色下意識地就去猜測有沒有什么指代意義。
比如許廿色的“色”是S——總不會是沈書岑名字里的S吧?
甭管心里想到哪,她面上當然是禮貌地說道:“謝謝?!?p> 視線再次不可避免地在空氣中相撞。
那雙眉眼醞釀的情緒太過昭然若揭,但卻安靜地只是保持著注視。
深邃的瞳孔里平鋪溫柔,暗藏繾綣,不動聲色又張揚至極,在這涌動的夜色之中,仿佛是詮釋已經(jīng)度過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愛事。
許廿色條件優(yōu)渥,但也從未應對過這么直白的視線,一時招架不及,呼吸亂頻,眼神偏移。
“麻煩你了,送我來公司,”借著低頭撥弄手機的功夫,許廿色調整呼吸。
再抬起頭時,她已經(jīng)恢復了素來的正常姿態(tài),然后將微信二維碼頁面呈在他面前,“后天晚上有空嗎?”
對方唇角勾起: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