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爾德想要反駁,卻下意識想到那個老人,不禁膽寒。
“我們生來追求自由,你們所謂的寵愛在我們看來只是束縛,我們自上到下,無論是高高在上的首座,還是埋頭在日常的士兵都毫無例外?!?p> “邪惡并非由他人認定,我們追求著心中的正義,即便萬死也不悔?!?p> “而你,我聽說你的事例,你剛剛復生,我們友好的招待你,你卻將復生之地視為自己的領土,還恬不知恥的向我們討要民眾?!?p> “霄滅隊長,神圣左手,君主眷屬,何等強大的稱謂,將我們視于無物,肆意妄為,也許你自以為我們是你的仆從,但很遺憾,我們不承認?!?p> “狂歌者呼聲不止,元素暴動千萬,追尋過往的血色,不退的祈禱之聲,反面而行者,表內(nèi)混淆的無妄怪物,無限轟鳴的爆烈?!?p> 如同在念誦箴言一般,齊休目光閃耀,存在感變得極為強烈。
“強大只是一時,止步不前即會頃刻顛覆,而你試圖挑釁我們,慶幸吧,你成功了,恐懼吧,你成功了”。
穆爾德面色抽搐,雖然他不知道對方話語的意思,但他明白能引起他心神動搖的話語,其中是何等重量。
對方話語中的存在恐怕都有不下于他巔峰時期的力量。
“你,你們到底是什么?!”穆爾德臉冒冷汗,不由追問。
“不過是區(qū)區(qū)異類而已?!饼R休神色平靜,眼中沒有波動。
“時機也該差不多了......”
穆爾德臉色一變,身影消失,將意識投入外界,心湖中只剩齊休與黑王存在。
齊休并不急切,轉(zhuǎn)身面對黑王,眼中稍有遺憾。
“小黑,你知道嗎?即使我能打倒對方,你也回不來了,這也許就是我們的最后一面了?!?p> 黑王略作沉默,臉上洋溢著笑容,眼中毫無后悔。
“那就夠了,倒是連累恩人來此救我。”他頭顱朝下,深深一拜,半響不語。
“只有一言,還望恩人再度考慮一番,那些小妖們也許在恩人看來不值一提,但我覺得它們都是該擁有自己人生的家伙,不該全部死去。”
“還望恩人憐憫,饒恕少許妖類,就算讓他們?yōu)槟螂s,也未嘗不可,他們都是很機靈的家伙,盡管有時會有些小小脾氣,不過細細一想,不也挺熱鬧的嗎?”
“如果他們有日真的犯了大錯,還請恩人念在我的微不足道的小功下,寬恕它們一二,當然,一切都任由您決斷,我絕無二言。”
“.......我會考慮的。”齊休沉默片刻,繼而答應下來。
雖然他原本打算將他們?nèi)繗⑺溃唤o自己留下后患,但如今.....他還是再想想吧。
黑王抬起頭,眼中閃過欣喜,他雖與宮守誠暗中交易,想讓對方在這次事件后照料一些妖類,以及城市中的動物,但他最愿意相信的還是自己的f恩人!
“那就足夠了?!焙谕踉侔荩镁貌豢掀饋怼?p> 齊休隱隱聽見些聲音,他停在原地,靜靜思考片刻,最終轉(zhuǎn)身離開,而黑王的頭顱再度抬起,臉上淚水點點。
“保重啊,‘父親’?!?p> 穆爾德睜開眼睛,凝神打量眼前場景,一切與他先前離去的情況一樣。
刀一在不遠處做著無用功,不斷揮舞大刀劈向這邊,身體被天火焚燒的噼啪作響。
頭發(fā),眉毛被燒盡,臉上有灼燒的痕跡,身上鎧甲放光為其提供一些庇護,只是效果不佳,畢竟它是專注作戰(zhàn)的武裝。
他的身體不時發(fā)出焦味,面容揪到一塊,眼神卻無比的認真,沒有絲毫猶豫,還在還有下方的河流為其提供后援,只是也是杯水車薪。
刀一的身體恢復的越來越慢,不,準確的說是天火在不斷焚燒下已經(jīng)到了一個極點,原本鮮紅,澄黃的火焰此刻越發(fā)旺盛,毀滅的氣息越發(fā)濃重。
“寂靜而寂寥的宇宙突然出現(xiàn)一道光亮,升騰至大地,躍動于湖面,與氣流呼應,‘光’隨之誕生,‘熱’緊隨其后,‘火焰’由此降生。”
穆爾德還未放寬心,耳邊出現(xiàn)一道秘辛,他不禁神情一震,這是?!
一道虛影立在天空,面孔模糊不清。
“世間孕育無數(shù)生物,有兩足而立者,聚群而求活,遠離大地,躲避河流,在呼嘯暴戾中狼狽奔逃,天空聲響大作,遮天巨叢傾倒,有一物顯于其中?!?p> “其有生命,滿含生機,升騰而起,照亮一切,人始知‘此乃火’,故譽之‘明火’,祂是第二位與萬物發(fā)生聯(lián)系存在。”
“其性深沉,不喜之動,故靜止之時孕育生機,帶來希望,然而祂某日有了興趣,若是整日和諧相處的人相互之間斗爭將會如何.......祂愛上了這種感覺?!?p> “為世間帶來繁盛,極盛時毀于一旦,鼻息發(fā)出怒焰,那是祂喜悅的歡呼,身為創(chuàng)始者遺存的血液,祂由衷崇尚著斗爭,那是源自創(chuàng)世之時的一場戰(zhàn)爭?!?p> “因此祂即是守衛(wèi)者,也是戰(zhàn)爭的愛好者,他平等地站在兩側(cè),等待人們給予的樂子?!?p> “祂名炙熱余燼,八大君主之一?!?p> “你竟敢直呼君主之名?!”穆爾德神色驚恐,膽顫欲裂。
天空飄起了莫名的灰燼,圍著刀一焚燒的天火隨之散開,它們忽地一靜,其中一道火焰發(fā)出強烈地光亮,周圍的火焰頓時涌向了中心。
一雙明亮的眼睛顯露出來,祂對著這處場面發(fā)出滿意的笑聲,火焰在祂的眼中升騰。
穆爾德連連吐血,周身的氣息猛地衰弱,皮膚上的薄膜崩碎成無數(shù)光點,隱隱有著風的哀嚎。
“仙音.....弱者耳......”
齊休聽得宏偉之音,便見到眼睛逐漸褪去身姿,天火消失無蹤,而他腦海中對于這一刻對祂的記憶也變得有些模糊。
嗡!齊休感覺手背一痛,一道猩紅的數(shù)字顯露其上。
4%
齊休的目光變得幽深,逐漸模糊的記憶再度記起,他伸手捂住手上的數(shù)字,所以‘數(shù)字’即是饋贈,也是詛咒。
它使得它們不會在高階存在的影響下失去記憶,但同時也是一個標記,代表著它們是數(shù)字主人的所有物。
而他們.....絕不承認這一點!
“嗯?我這是.....”穆爾德?lián)u搖腦袋,卻猛地發(fā)現(xiàn)自己蒙受恩寵所誕生的護盾憑空消失了。
“.....莫非有哪位存在路過這邊了?!?p> 穆爾德也并非沒有見識,他猜測著也許是哪位和自己侍奉的那位不對付,所以擊破護盾,卻不屑于處理自己,所以才能幸存下來。
他細細感受著自己的靈魂深處,一道青色的符文還存在,只是無比的破碎不堪,他心下慶幸,還好沒有完全斷裂,還有恢復的可能。
“就是現(xiàn)在!”一柄大刀猛地突擊而來,刀一雙目閃爍精光,周身再度散發(fā)出天火沖鋒而來。
“雕蟲小技?!蹦聽柕卵壑谐爸S,雙手凝出無形風刃輪,就向前而去。
鏘嚓。
大刀與風輪相碰撞,映照著前者凝重,后者驕橫的神情。
“闡命溯源,血脈追述,無形有致,應者答復何在?”齊休手持黑王鮮血,神情淡淡,對著穆爾德念誦。
穆爾德冷笑一聲,這種一看就是應激似的的攻擊,誰會答應???!但他的面色突然一變,眼中白光亂閃。
“....我在?!币坏谰G色重新占據(jù)三分之一的地盤,話語從‘黑王’嘴中吐露。
一道血色的鎖鏈穿透了‘黑王’的身體,齊休身體狂震,身影虛化消失。
“這樣你們短時間就能保持身體的平等使用權(quán)了,這之后就靠你們各自的手段了?!饼R休只留下這份話語。
“你!混蛋!你這樣也會死的。”穆爾德白色覆蓋綠色,看似重新占據(jù)了優(yōu)勢,只是他表情驚慌,聲色俱厲的怒喊。
“沒有人不會死,我也一樣,只看他的理想是否實現(xiàn)了?!焙谕醯纳碥|下方突然變成一團云霧,身體一側(cè)的一只手無限縮小,形成一道翅膀狀態(tài)。
“這是?!”穆爾德大驚失色。
“所以我就算失去一切,也能讓你離開這里,卻殘害我的兄弟,我的族人,還有......”
白翼展開,瞬間遮擋了半片天空,無數(shù)羽毛飄散而下‘黑王’翅膀所在的那側(cè)綠意眼睛首次壓過了對方,‘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心中卻感到虛無一片。
“你竟敢接觸那種自毀傾向嚴重的眷屬,再這樣下去,你連自我也會蕩然無存的.....”穆爾德咬牙切齒,怒怒的咒罵著。
“總比被你融合的好。”黑王嗆了對方一句,望向嚴陣以待的刀一,臉上露出笑容。
“來吧,刀一,來復仇吧,為了不甘的自己!”
他大聲呼號著,穆爾德想要離開,卻被白翼領域鎖住了身體,不由神色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