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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們的舞臺劇

74,渺音漸隆

人偶們的舞臺劇 觀尾墨魚 4574 2024-11-12 20:24:00

  在阿巴拉之國有著一群兔子。

  一群無憂無慮的兔子。

  滿地皆是的鮮草與隨處可見的溪流,它們的族群一日日的壯大著,甚至遍及了這個世界的每個角落。

  一只兔子,兩只兔子,還有三只兔子..........

  白白的耳朵,紅紅的雙眼,云朵般的身體,玉石般的四肢,以及那道縮在身后的短尾。

  兔子,兔子,一蹦一跳。

  有一天,它們和人相遇,哎呀,不可思議,兩者成了好朋友。

  “喯蹦,喯蹦,兔子跳在頭上...........”

  “喯蹦,喯蹦,兔子跳在腳下............”

  “喯蹦,喯蹦,兔子跳在了懷里............”

  啪嗒。

  露珠滴在額頭之上,沿著臉頰直直的滾落而下,被浸濕的棕黃頭發(fā)拖在腦后,原本強調(diào)精美的白色裙擺此刻卻顯得異常單薄。

  現(xiàn)在正值凌晨時分,前日剛下過一場雨,眼看著溫度瞬間降了下來,哪怕是尋常的成年人一旦出門不多加幾層衣服也會不由打個寒顫。

  然而............

  一個只有六歲左右的小女孩就站在那里,口中低聲喃語著自己曾聽到過的童謠,橘黃色的眼眸則一眨不眨的看著不遠處的一顆高大林木。

  如同人的手掌般的葉片,針刺般的枝干如花朵般綻放,在彼此的摩擦中,掌葉互不相讓的爭奪著陽光,在下方土黃色的樹身上則是八道淡藍色的紋路。

  伊爾吉普斯,傳說中見證了‘天地新生’的初始之樹.........雖然大概率是后人牽強附會的產(chǎn)物,這方面那些異域商人出了不少力。

  那是這里的‘主人’從遠方專門進回來的特殊物種,由專人照料方才長成今天的模樣,所以格外珍貴。

  她雙手捧起,掌心中間是一道白色的圓形瓶子,正好對著正滴著露水的葉片下方。

  此刻,在底部的位置只有薄薄的一層水霧。

  而在隔著數(shù)米后的位置則筆直的站著一排女侍,她們或是面露猶豫,或是神色僵硬,卻唯獨不敢去阻止對方的行動。

  因為這是此地‘主人’的命令。

  “為了生病的母親,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也該有些用處才行,去把那個瓶子裝滿,讓我看看你的孝心!”

  在怒聲咆哮著的主人面前,沒有人敢阻攔那份哪怕只是聽起來都顯得極為荒謬的命令。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原本墊著腳尖的小女孩逐漸站穩(wěn),而后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喯蹦,喯蹦,兔子跳在頭上...........”她低聲喃語著。

  滴答。

  露水滴入瓶內(nèi),卻哪怕連一絲浪花也沒有濺起。

  這份工作還需要很長的時間。

  日光逐漸偏移,在卷著落葉的寒風中,所有人的呼吸中都帶著一絲冷意。

  滴答。

  “喯蹦,喯蹦,兔子跳在腳下............”顫抖的嘴唇依舊在喃語,橘黃色的眼瞳中沒有一絲光輝,她只是木然的看著上方。

  隨侍的女仆已經(jīng)走了許多,在這個莊園中她們也有些大量的活需要干,不可能一直受在這里。

  還留在這里的只剩下三人。

  最為年長,平日里也極為嚴肅的女仆長,以及剛進莊園不久的新手女仆,以及一個負責打掃庭院衛(wèi)生的女侍。

  在莎莎的聲音中,手中的掃把將落在地面的落葉全部掃走,姿色普通的中年婦女瞥了眼還站著的那個孩子,無聲的搖了搖頭。

  “這樣可不行啊......”她嘆口氣,像是在隨意感慨一般。

  女仆長冷著個臉,只是掃了對方一眼,卻沒有多說什么。

  “對一個孩子這樣....太殘酷了?!毙率峙筒桓实牡驼Z著,她的眼中閃閃絲絲掙扎,手掌緊攥著自己的衣角,卻沒有上前的勇氣。

  “........血脈之貴,大過一切,家主的命令是絕對的,想要在這里干活就給我記住這一點,不然,還不如趁早離開?!?p>  女仆長神情冷淡的述說著,而她的話語也壓住了原本還有些不甘的新手女仆,后者咬咬嘴唇,最終把頭偏到了另一旁。

  噗通。

  重重倒地的聲音響起,三人不約而同的望向發(fā)聲地,卻見那個小女孩已經(jīng)倒在地上,同時,她的懷中還緊緊抱著那個白色瓶子。

  “真不好?!敝心昱妥叩降瓜碌男∨⑸磉?,搖頭嘆息著。

  “喂,女仆長,我的職責是打掃衛(wèi)生,那么這個東西該如何處理呢?”她轉(zhuǎn)過頭,手指對著孩子,目光卻看向了這邊。

  “...........把她懷中那個東西給我,其他的雜務由你自己決定,我隨后會去向家主稟告?!?p>  “好咧?!?p>  中年婦女蹲下身,抓住女孩的手,冰冷的氣息瞬間刺向皮膚,她眉頭一挑,將瓶子從對方的手中奪走,然后快步走到女仆長身邊,一把塞給了對方。

  “清理衛(wèi)生,清理衛(wèi)生?!敝心陭D女口中呼著,頓時抓起了女孩,將她一把放在自己的懷中,動作顯得很是輕柔。

  “偶爾也會碰見一只不錯的兔子吧?!彼÷暤?,隨后笑了笑,便大步向著前方趕去。

  而一旁的新手女仆則只能呆呆的看著這一幕,一副無法理解這種情況的表情。

  女仆長雙手相疊,按在腹部上,向著遠方走去。

  原地頓時只剩一個茫然無措的新手女仆。

  “欸.............”

  ..........................

  啪嗒,啪嗒,啪嗒。

  在一道幽靜的走廊上,提著裙擺的少女正奮力趕向某處,她的眼中滿是雀躍和欣喜。

  嗵。

  黑紅色的門被猛地推開。

  “聽我說,聽我說,小姐那邊傳來消息了,似乎三天后就會抵達這邊。”

  “.........這樣啊。”

  坐在紅貝椅子上,手中拿著珍奇書本,卻連目光也懶得抬起的氣質(zhì)高雅的女子隨意應和一句,便再度沒了反應。

  “...........您看起來也不怎么興奮呢,是我的錯?”

  負責擔任對方貼身女仆的少女一臉困惑,明明前不久對方甚至比自己還顯得高興的,怎么今天就成了這個樣子。

  啪,書本被合上,然后被好好的放在一旁。

  高雅女子看向這邊。

  “因為該做的準備已經(jīng)都完成了,我也就不需要展現(xiàn)‘欣然’的樣子了。”在冷靜的話語中,女子搖搖頭,橘黃色的眼中毫無波瀾。

  在已經(jīng)完成訂婚的現(xiàn)在,可以說這件事已經(jīng)成了定局,無論她愿與不愿,這件事都會一直推行下去,容不得任何人拒絕。

  “那...那您不是喜歡勞克德先生嗎?”女侍怯生生的問道。

  “喜歡,嗯,我確實喜歡,若不是他,我怎么能離開這里呢?”

  女子微微一笑,但那張面容上卻沒有絲毫嬌羞表情,只是純粹基于理智所作出的判斷。

  “...........那可算不上喜歡吧,大概?!迸绦÷曂略阒m然她也沒有什么戀愛經(jīng)歷。

  “啊,對了,還有一件事。”

  女侍一拍腦門,猛地想起一件事,在女子注視的目光,她掏出藏在口袋中的信封,并雙手向前捧給對方。

  “小姐,這道晚宴的邀請.........您要不還是不去了吧。”她語氣微弱的建議著,雖然她也覺得沒什么用。

  女子目光一凝,一抹冷光在眼底滑過。

  她接過邀請函,無聲的看著上面的文字。

  “.........那個家伙也會去的,這是最后的交鋒了?!彼吐曕Z著,眼中帶著些釋然和堅決,無論如此,此后她便會謝絕一切邀請,直到迎來平靜的生活。

  這么多年,一直都在各個方向努力的她自問不會輸給其他人。

  哪怕武力不如芳華苑。

  對經(jīng)典的評析不如謝麗。

  著眼未來的眼光不如蕾克利。

  但她都有信心在其他方面完成超越,全面的強大,這才是她所追求的東西,然而........在她的面前卻出現(xiàn)了一道墻壁。

  一道自從她出道以來都無法逾越的墻壁,哪怕咬牙撞去,舍棄平日里努力維持的姿態(tài),依舊只能收獲失敗。

  而就在她不斷挑戰(zhàn)的同時,那些對她滿懷惡意的人卻不知何時圍繞到那個東西的旁邊,于是,看著那越發(fā)高大的墻壁,她不得不吞下這份失敗。

  遠嫁外地,既是她主動的選擇,同時在另一方面,也暗示了她內(nèi)心那想要逃避的意愿。

  所以,這最后的一次挑戰(zhàn)........她絕對不能逃走,要挺胸抬頭的離開那里。

  她望著前方,神情逐漸肅穆。

  .......................

  失敗了。

  一如往日的失敗,在出發(fā)的那刻就已經(jīng)明白的失敗,然而,這份失敗感卻是從未有過的苦澀。

  淅淅瀝瀝。

  雨滴落在肩上,在如瀑的雨幕中,她昂著頭,任由雨水沿著臉龐流下。

  “喯蹦,喯蹦,兔子何時才能跳入我的懷里............”嘴唇顫抖著,口中發(fā)出的音色卻清晰的傳入耳中,那是滿含自嘲的聲音。

  她早就該知道的。

  純白的兔子是不可能跳到她的懷里的。

  對她‘友好’的父親會為了‘感情’怒斥她。

  對她‘依賴’的弟弟會為了‘愛情’遠離她。

  同樣的,對她表示‘親切’,述說‘愛意’的那個人也會為了別人而背叛她。

  可是,在某一刻,沒準是在晚宴之前,她內(nèi)心某處也許還是相信的。

  “........要重新考慮計劃了?!?p>  壓制著所有情感,壓制著無用想法,壓制著堵在嗓子眼的話語,她強行讓自己變得冷靜,必須,為了今后,必須立刻思考。

  那個人已經(jīng)沒用了,不能指望,也不能心懷僥幸,要有確切的,可以實現(xiàn)的目標...............

  “......................”

  “.................................”

  “.....................................................”

  沒有。

  啪嗒。

  “咦,妮莎妹妹,難道是在哭嗎?”耳邊那吵鬧的聲音響起,輕浮而虛假,是只有蠢貨才會相信的聲音。

  “————————”

  “莫非是因為先前的事,抱歉呢,我也不想的?!蹦鞘菨M懷歉意,隱隱帶著些哽咽的聲音,哪怕一聽上去都會讓人心中生出愧疚之情。

  “————————”

  “.............噗?!逼婀值男β曧懫鹆?。

  貝克妮抬起臉,眼眶顯得有些紅,她只是咬著牙,冷眼看著眼前正捧腹大笑的女子,那同發(fā)色一樣的眼眸中滿含戲謔。

  “會因為這種事而悲傷,所以你才贏不了我,真是悲慘呢,那種落荒而逃的樣子,可是呢,寬大如我依舊拋下那些家伙追出來了?!?p>  “不覺得榮幸嗎,是不是想要膜拜我了?!?p>  “可以哦,我會全部接受的。”

  被稱為海珍珠的無上瑰寶。

  薩格里拉邊境領(lǐng)中被所有人都認可的‘公主殿下’。

  海砂*蘭科露出嘲笑的表情。

  “可憐蟲,你在期待什么,來自他人的希望,少天真了,我會讓你離開,這種事想都不要想,你要永遠的待在這里,直到我死為止。”

  棕黃色的眼眸凝視著這邊,其中隱含著一種連貝克妮都無法看清的復雜情感。

  “擊敗我吧,貝克妮,這是你唯一的選擇,不然,你就一直絕望下去吧,我會永遠站在你的前方的?!?p>  如同宣言般,海砂神情冰冷的述說著。

  “................”她的嘴唇抖動著,仿佛正有某道話語正在其中醞釀著。

  “回答呢?”海砂冷聲道。

  “...........我會做到?!?p>  貝克妮看著對方,她的表情越發(fā)的堅定。

  “無論花費多少時間,無論用去多少代價,我都會擊敗你,到那時,我會讓你體會到真正的絕望?!?p>  “.............呵,希望你能做到吧?!?p>  海砂嘴角一扯,繼而轉(zhuǎn)過身,在紛飛的雨霧中向著遠方走去,在那道身影的腳下沒有半分迷茫。

  貝克妮抬起頭,哪怕迎面撞上無數(shù)冷色雨滴,她都依舊注視著那片天空。

  “如果得不到自由,那么,我便將那份自由抓到我身邊?!?p>  .............................

  “你在走什么神?!!”

  怒吼聲在耳邊響起,貝克妮猛地驚醒,還帶著些許困惑的目光看向前方,四道龐然大物正在城中肆虐著。

  飛空的神鳥,卷起浪濤的魚人,撞破大地的長蛇,以及正張開大口,等著她掉進去的一只龍首紅怪。

  白金色的光輝在空中一閃而過,身著黃金之鎧,手持金色長槍的女子正一邊怒吼著,一邊與那魚人戰(zhàn)作一團。

  芳華苑的眼中滿是嫌惡和暴怒,猛攻對方片刻,趁著浪花被擊退,有了空閑的她頓時看向這邊,口中暴喝道。

  “你就算想死也得是我親自下手,要是敢提前送命,我哪怕死了都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聽到?jīng)]有,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記住,我——”

  魚人撲身而上,打斷了對方接下來的話語。

  同時,在另一邊,站在天空之上,身著華麗衣著的海砂正與二道身影對峙著。

  那是之前對方特意聯(lián)系她,說自己快過生日了,需要一件禮服,自己這才專程送過去的,雖然中途又被奚落了一遍,不過已經(jīng)習慣的她也沒有多話的離開了。

  在變得空寂的城市中心。

  隆起的地表上有著崎嶇頭部的長蛇盤卷著身體,頭顱高高的揚起,神情淡漠的法闌便立在那里,周圍是如同彩色光帶般的朦朧立場。

  在兩者的頭上,那只大鳥則不住的盤旋著,一副隨時都會俯沖而下的樣子。

  貝克妮收回注意力,變成銀色的烙印在額頭上閃過,她的腳尖一動,沿著目之所及的微妙痕跡,只是輕輕一躍就離開了原本的位置。

  嘣!

  如同天崩般的聲音響起,滿是不爽的合上嘴的龍首紅怪看向這邊,眼中充斥著破壞的欲望。

  “...............”

  貝克妮明白,哪怕是現(xiàn)在都有著無數(shù)人關(guān)注著這里,無論是那些神殿的人,還是其他貴族的人,再或者是那些潛藏在暗處的人,他們都會耐心等待局勢的發(fā)展。

  自己如果在此刻展現(xiàn)出軟弱的姿態(tài),那么想必之后他們就會一擁而上,將她的尸骨也一并分食,盡情享受著那份歡愉吧。

  那么,應該怎么做呢?

  橘黃色的眼中閃過理智,不急于立即出手,她試著進一步的挖掘自己掌握的這份力量。

  銀月祀塘,是象征歲月更替的體現(xiàn)。

  所以,這份力量的本質(zh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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